05.愛就要做出來?!
一日過去,終於回到熟悉的土地。
有些遺憾還有好多期待的地方,沒能遊覽,但下飛機後嗅到祖國的空氣,看到身邊來往的都是熟悉的黃皮膚黑眼睛的同胞,整個身心都完全放鬆下來了。
語環想,這大概就是人根植在靈魂深處的思鄉之情,不管隔得多遠,不管家鄉有多麼不如國外,可是回到了這裡,纔會真正讓人覺得舒服安心。
她看着夜空下的霓虹城市,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吐出一口氣,開始想念自家的大牀了。
衛東侯走來從身後圈住了女人疲憊的身子,低頭笑說,回頭就在瀘城這裡開個房,先倒了時差再回川省。
他們是臨時決定回國,所乘的航班不是直回內陸,必須在瀘城這裡轉機。
語環輕輕嗯了一聲,挨進男人懷裡,心裡又不自覺地蹦出那個念頭。
稍後
瀘城凱悅大酒店的豪華套房裡,語環一進門,就撲進了大臥室,爬在牀上不想起來了。
衛東侯迅速將行禮放好,好笑地走到大牀邊坐下,拍了把女人的屁屁,這小身子就隨着柔軟的大牀蕩了一蕩,讓他的眼眸也深了一深。
“環兒,先去洗個熱水澡放鬆放鬆,再睡。”
“不要,人家沒力氣了,睡了再說啦!”
兩人甜甜蜜蜜地同吃同住這些日子,這丫頭倒是被他灌出小脾氣來了,開始會撒嬌耍賴了。
“別偷懶,你這多大的人了,不洗漱就上牀睡覺,多髒。”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髒又咋啦?你這就嫌棄啦?哼,你不知道以前忙着幫人裝修,經常到深夜才能回家,我都撲上牀才睡,第二天早上有精神了再洗漱……”
她也不客氣,倒豆似地揭露了一些“骯髒”的過往。
他驚訝地問了聲,“真的?”心說,原來這一累就啥也不管的“骯髒”習慣是早就養成的。
她把腦袋埋在被子裡,根本連回答都懶了,只哼哼了一聲,身子還往大牀上又蠕動了兩下,爬得四平八穩的舒服勁兒,看得他的眼皮子也直打架。
天知道,其實他也巴不得立馬就躺平了。要說部隊上拉練特訓的時候,經常幾天幾夜沒得洗漱,到訓練結束,哪個不是渾身臭泥汗,就算再想洗乾淨了睡,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那訓練和現在大不一樣,他只是希望小女人能睡得舒服一些。
遂一把將女人從牀上攔腰抱起來,女人低聲抗議,哼哼嘰嘰地像被擰了脖子的小貓,那不滿的困頓模樣,瞧着格外惹人疼。
“老婆,乖,聽話,先洗漱了再睡,睡個三天三夜爺也捨命相陪啊!”
他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小臉。
她哼哼地躲開,虛着眼瞪他一記,然後又將小臉帖進他懷裡,撒嬌,“人家沒力氣了,要不,你幫我洗啦!”
聞言,他的身子明顯一僵,又迅速軟了下去。
“調皮!”
他拍了把她的屁屁,抱起人進了浴室,將她放在一邊的梳理凳上,給她放水,放香浴球,放好一應洗漱用品,連牙膏都擠好接了水。
做完這些,他又瞄了瞄,似乎是在檢察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她虛眯着眼,看着他認真仔細的模樣,心裡的那些猜疑不安,都軟軟地融化消失掉了。
他回頭,一眼瞧見她偷瞄,裂嘴一笑,帶了幾份邪氣,伸手掐了把那嫩紅的小臉,“老婆,還要爲夫的給你更衣,親自伺侯?”
“哦,如果你想的話,我,我也不會拒絕啦!”
她明明不好意思,說完就扭過腦袋側過身子,其實根本裝不來真正的豪放派。
衛東侯更覺得好笑,殊不知,當初爲了執行一些任務時,那些洋妞兒、名模,電影大明星們,隨便一個勾引動作都比她純熟不知哪去了。她這點兒小伎倆,真是不夠看。
她學不來那些女人的風姿綽約,大膽豪放;但那些女人,也絕對學不來她這般的清純嬌怯,嫵媚婉約。
也許男人們更喜歡情人熱情放蕩的勾引,不過他衛東侯骨子裡還是很保守的,更喜歡自家老婆這樣羞羞答答的小媳婦兒樣。
可惜現在……
他走上前,蹲在她身後,雙手繞到了她胸前,開始解她的衣釦,邊解邊朝她的小耳朵吹氣兒,說,“老婆,你乖乖的,脫了衣服就趕緊洗漱,組織上給你一刻鐘,過時不侯啊!”
她臉紅紅地看着那雙黝黑的大手,靈巧地捻開她胸口的扣子,指腹間,不時碰到肌膚,心跳砰砰亂響,緊張,又期待。
更忍不住出口的嬌嗔,“一刻鐘哪裡夠呀?”
“我只要五分鐘就能全部搞定,給你三倍的時間,不準討價還價。”
終於解開了所有釦子,他起身時,在她的後頸窩裡用力地一吻,一吸,搞得又響又脆的,雙臂還用力抱了抱她,說,“服務命令,立即行動!”
說完,就速度撤離,關上了浴室大門。
“衛東侯,你混蛋——”
門內蹦出一聲女人的怒叫,顯然的慾求不滿。
衛東侯只能苦笑,低頭看看自家興奮的小兄弟,急忙衝到了另一間浴室滅大火。
唉,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難搞了。
……
嘩啦啦的水聲,在她耳朵裡響起,感覺越來越諷刺。
她真不明白,他怎麼就忍得住。
比起那道一刻鐘的軍令,她以更快的速度解決完“髒”問題,就跑到了另一個浴室門前。
明明房間的隔音密閉性極好,但是她能聽到裡面的響聲。
甚至,嗅到一絲裡面飄出的水氣味兒,他沒開熱水,全是冷水,在這深秋的夜裡,那絕對暖和不起來。
隨即,一聲壓抑的低吼蹦出,帶着那濃烈的陽麝味兒溢出,連大捧的水花也阻隔不了這股氣息裡強烈到爆烈般的馭望跳動。
他明明想要得不得了。
她撫在門手上五指一抓,按下了門把,一把推開浴室大門。
嘩啦啦的水花聲更爲響亮,卻都不及男人急促地低喘聲,和那激烈的來回摩擦的嘖濡聲。
“環環!”
男人低叫一聲,自褻的動作一頓,俊上迅速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有被人撞破的極度尷尬,還有無法退去的激烈情潮。
水花在他強壯的身軀上彈跳着,一道道水紋從頭滑下腳,勾結出一條條性感起伏的曲線,把黝黑的健康肌膚,打得又亮又誘人。
他那樣的姿勢,看起來即猥褻,又透露出一股十足的脆弱,瞠大的眼裡有尷尬,更有無奈。
“東侯,讓我幫你,好不好?”
她咬着脣兒,跨進浴室。
“不,環環,你快出去。”
他低叫一聲,衝上前抱起她就要往外送。
哪知道她竟然以往常很不一樣的力量,扣住了他的手,仰頭直視他的眼眸,強硬地說,“東侯,別推開我,我可以幫你的,你讓我幫你好不好,我們是夫妻,這都是……”
“不行!”
他突然剋制不住地大吼一聲,一把揮掉她的手,將她推出了浴室,用力關上了大門。
嘩嘩嘩的水聲中,傳來女人的大叫聲,乞求聲,質問,疑惑,不安,甚至是負氣的怒罵。
他站在門內,一手掌握着幾乎快要無法剋制的馭望,內心天人交戰。
天知道,那雙柔軟的小手每每一撫上他的身體,她一捱過懷裡時散發出的那種濃烈的香氣,簡直快要把他逼瘋了。
可不管慾望多麼的強烈,他也無法放縱。
他已經錯過一次,害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在生死邊緣掙扎了那麼久。
他不能再錯一回,在明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危險,還放縱自己的慾望,那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衛東侯,你是人,不是畜牲。
……
可惜,語環並不知道男人的這些痛苦掙扎。
衛東侯自責自己又害得語環受了感染,發生變異,根本還不敢告訴女人實情。
語環這一番厚臉皮的引誘又失敗了,沮喪又難過,就鬧起了脾氣。
早上醒來後,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心裡就特別不痛快。
哼,裝什麼模兒,作什麼樣兒。
之前人家投懷送抱不稀罕,還把人推出來,這會兒又死抱着人家不放。昨晚她生氣,故意睡得遠遠的,晚上這廝就越了界,佔盡他的便宜。
都說女人善變,她覺得這男人才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
可惡!
女人小身子一掙,就脫出了男人懷抱,還故意用手腳將男人推得遠遠的。
男人在女人醒前,就已經醒了。這會兒爲免讓彼此尷尬,只有苦哈着裝睡不知道,任女人將自己推到了大牀邊兒上,還搶走了多半的被子,讓他晾在秋風寒氣中。
唉!
女人果然是善的動物,前兒還那麼溫柔地賴在他懷裡撒嬌耍賴,這會兒就那麼無情地把他推出溫暖的被子。
難怪以前常聽老爸說,男人難爲,老公更難做。
這樣僵着半會兒。
大鐘叮咚叮咚地敲響了整點報時。
男人突然一聲“哈欠”,終於打破了僵局。
“怎麼睡覺也不蓋被子啊,真是,還跟小孩子似的蹋被子。”
女人嘀咕了一句,就把被子全扔了回來。
男人聽得心裡直抽,這小娘們兒真是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呀!心裡咬牙切齒得不行了,面子上還得裝着像剛剛不知不覺醒來的樣子,訝異了一聲。
“老婆,你都醒了?怎麼也不叫醒我?唉,怎麼有點兒冷?咱沒開暖氣啊?”
“嘿嘿,是哦,你都醒了,才感覺到有點兒冷哦!那就起吧!”
一個裝傻。
一個冷笑。
語環瞪了衛東侯一眼,回頭迅速換上衣裝,說要儘快上路。
衛東侯知道女人因爲慾求不滿起牀氣大,精神抖擻地應了一聲“遵命,長官”,立即翻身下牀,以眨眼的功夫穿戴完畢,將行禮箱拖出來,就劃下了房卡走人。
語環看着翻了個大白眼兒,擰身脫出男人的懷抱,大步走在前方。
衛東侯撫撫鼻子,緊隨其後。
兩人婚後的第一場冷戰,開始了。
……
登機時
“老婆,你在這兒等着,爺去換登機牌。”
“哦。”
女人正埋着打着手機遊戲,不痛不癢地應了一聲。
衛東侯在心裡嘆了嘆氣,伸手撫了撫女人的腦袋,“乖乖的,別亂跑啊!這裡人多,小心拐騙婦女兒童的人口販子。”
語環動作一頓,《神廟逃亡》的帥哥被怪獸追上撕成了兩半,擡頭瞪過去,“衛東侯,你當人家是傻子呀!還拐賣婦女兒童,我又不是兒童。”
“對,你不是兒童,可你已經是婦女了。還是咱老衛家新出爐的漂亮小媳婦兒,咱可寶貝了,絕對丟不得。”
“去你的,快去排隊啦!人家纔沒那麼笨。”
“知道我老婆聰明。乖啊,別被裡面的小男人勾跑了魂兒,時刻看着哥的身影,才安全。”
語環還是被這油腔滑調給逗笑了,衛東侯颳了下她的鼻頭,纔去排隊。
恰時,一陣嘈雜從後方響起,很快就涌了過來。
語環剛埋頭繼續“大逃亡”,就聽到身旁的女人尖叫,“呀,林子怡,林子怡,真的是林子怡。老天,她也來趕飛機的?”
周圍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激情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地叫着的這個“林子怡”,正是時下當紅的實力派偶像大明星,早三年因一部純東方元素的武俠片走紅,拿了個國際大獎後,一路青雲之上,成爲國內一線女星。因爲連傍了幾個國際大腕兒,在國外影壇也是不容小窺的角色。
近幾年,林子怡在國內混得風升水起,各種得意,鬧出的緋聞也一樁接一樁,但真正被其承認的卻僅有國外的那一樁差點兒就修成正果的婚事。可惜,到底是水土不服,民族界限難以逾越,最後無疾而終。
林美人此時身着裸金色普拉達套裝,戴着草編寬沿大帽子,黑色雷朋眼鏡,在保鏢保姆護理助理等等一羣人的保護下,朝前方換登機牌的方向走來。
“哎呀!”
語環急忙拖住自己戴滿了小禮物的包包,要退出人潮,卻被突然衝撞上來的人撞了一下,跟包包分離了,急忙撥開人羣去揀自己的包,又被撞了幾下,好不容易纔把自己的包包拯救回來。
這時候,剛剛換好登機牌的衛東侯,遠遠地就看到一副狼狽尋包模樣的小老婆,急忙跨過人羣,彷彿摩西分海般地衝向自家老婆,大聲叫着語環的名字。
衛東侯人高馬大,身形壯碩,加上常年養成的軍人氣質,十分地鶴立雞羣,他這一叫也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同時,也讓正埋頭穿越人羣的那位林大美人瞥了一眼。
林大美人先是一愣,腳步頓下了,身旁護衛的人也頓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助理急忙催促趕在人羣聚起之前趕緊通過檢票口,免得引起更多的騷動。本來他們應該走特殊通道,由於最近機場翻新,還在修理,不得不走普通大廳過。
經理人考慮到林大美人最近有新片上檔,惹點兒人氣也好。
“東侯。”
語環拖着包,終於退到了一根稍稍空曠點的柱頭下站着,朝行來的男人招手。
也就是這一喚,讓林大美人的立即摘下了眼鏡,看着衛東侯越過人羣,從她跟前大步跨過,走向另一端。
林子怡眼底似乎迅速閃過了一片激烈的光芒,在掙扎矛盾了一番後,眨眼之間便邁出了步子,也跟着叫了一聲,“雷歐——”
衛東侯彷彿沒聽到似的,仍大步往語環走去。
林子怡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極大的不甘心,轉身就追了上去。
周人一見這情形,都不自覺地給大明星讓道,於是在衛東侯的前途又被人堵了起來,慢下幾步,就被林子怡順利追上了。
林子怡竟然也不顧周圍還有那麼多雙眼睛和無數個狗仔鏡頭的瞄準,抓住了衛東侯。
“雷歐,你怎麼會在這裡?”
衛東侯不得不回過頭,壓着眉峰看了林子怡一眼,“小姐,我不是什麼雷歐,你認錯人了。抱歉,我老婆還在那兒等着我。”
衛東侯毫無留情地甩開林子怡的手,撥開人羣,大步走向了語環。
林子怡叫了幾聲,也沒挽回男人憐惜的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可她明明記得,當年在自己快要跟前男友結婚時,若不是雷歐的出現,讓她失了控被前男友撞見,她也不會……
最終,爲免引起更多的猜測和負面新聞,林子怡被迅速護送進了侯機室。但隔日的八卦新聞裡,還是登出了機場裡發生了這一出“神秘的浪漫邂逅”。
隨後
候機室裡的人潮遠沒有售票大廳裡的來得洶涌,顯得安靜許多,秩序也好了不少。
不過,在林子怡休息的咖啡廳裡,還是圍繞了不少人,要簽名的,要合影的,甚至是要採訪的。
遠遠瞄了一眼那邊的嘈雜,語環回頭盯着衛東侯,衛東侯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裡詛咒老天不公,怎麼剛好好的就又殺出個陳咬金來壞他家小媳婦兒的心情呢!
語環瞪着,不說話。
衛東侯憋不住,咳嗽一聲,“老婆,別胡思亂想。”
語環冷冷地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了?你也會讀心術了?”
“呵呵,”衛東侯乾笑兩聲,立即當緊臉,“語環,你別說我這是掩飾,當初在國外那一段兒,也都是組織命令,咱身爲軍人,要你衝鋒陷陣兒就不能後退一步。何況是假獻身去弄個情報……”
“哼!當初你倆抱得可真緊,害人家連未婚夫都丟了。”
“這哪能怪我。那純就是娛樂記者故意採角度拍的照,白的能說成黑的。至於她那個未婚夫,標準的白人,根本不怎麼看得起咱們東方人,覺得她神秘有趣,一時貪鮮好玩罷了。這都談婚論嫁了,要是真愛,哪會因爲這種誤會就拉豁。他們那哪比得上咱們,咱們一顆紅心只向着喬語環同志,絕對始終如一,一往無前。要是衛東侯同志今天說的話做不到,那就遭……”
“得了吧你,少貧嘴!”
衛東侯被捂了嘴兒,眉眼立即彎了起來。就知道這小女人心善得很,根本狠不下來。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林子怡,而林子怡身爲大明星的身份那麼敏感,卻還當衆要認他。這個問題得好好處理了,免得以後再生禍端。
其實他沒跟語環說出實情,林子怡被老外甩的真正原因,還是因爲她自己不夠本份,戲子自私無情的一面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爲了她自己的事業發展和風光榮耀,她公開和背地裡跟多少國際大腕玩曖昧、玩勾引。人家老外也不是吃素的,你一次兩次可以容忍,畢竟你是公衆人物,要給自己的前途留餘地,可是屢次三番地讓自己未婚夫當着那麼多的面,看着自己未婚妻故意送上去被人家“鹹豬手”,是個自常男人都受不了的唄。
要不是林子怡有這種“習性”,衛東侯當年也不會“勾引”成功。所以,說來說去,蒼蠅不叮無縫兒的蛋,林子怡明明是塊大肥肉還偏喜歡“裝蛋”,衛東侯自然不會嫌得蛋疼地再跟這種人打交道。
然而,咖啡廳的門在這時候打開了,林子怡走了出來,看樣子就要登機離開,但她還是朝語環這方看了過來,似乎還是挺掙扎的模樣,最終仍是被身邊的助理和經理人再三告戒提醒,鬱郁不甘地轉身離開了。
身爲女人,語環敏銳地察覺到這種威脅,回頭說,“你瞧,她還掂着你呢!”
衛東侯心裡急得直抓毛兒,要不是心裡掂着在某事上虧着了小女人,他哪能這麼好脾氣的一直當孫子,“老婆,她掂着誰與我已經毫無關係,你只要記着我現在心裡只掂着你就夠了。”
他深情款款地托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
惹得周人都低笑起來。
語環癟癟小嘴兒,說,“你的心聲我已經聽到了,但是人家不都說愛就要靈肉合一嘛。回頭,你也身體力行,讓我瞧瞧。估計,這事兒咱就徹底揭過去了。”
靈肉合一?!
身體力行?!
衛東侯的臉色也又僵住了,心裡狂吼,這小妞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害羞了呀,趁這兒機會都不放過他。
“媳婦兒,你瞧這大庭廣衆的,怎麼也不含蓄一點兒,被人聽去多丟臉。快別說了這事兒,咱回家再商量。”
“衛東侯,你心裡有鬼!”
“環環……”
“你答不答應?”
“老婆,你就……”
“明明是你們男人說的,愛就要做出來。”
“那是他們胡說八道。”
“衛東侯,你真不答應?”
“……”
總之,這一觸雷就是一個死啊!
回頭,夫妻冷戰在經過“林子怡”曖昧的起伏跌蕩後,持續升級了。
這回坐飛機,衛東侯當然選的是最好的座位,豪華艙。
毫無例外,林子怡爲免被騷擾,同樣訂了兩個豪華艙的坐位,正好與語環和衛東侯同一排。
坐下後,林子怡立即撞掉了帽子和墨鏡,轉眸朝他們這方柔柔一笑。
“雷歐,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很高興能再碰到你。”
對於衛東侯身邊的語環,完全視而不見,就當個不存在的人物一樣,逕自跟衛東侯攀談起來。
語環想,要是雷小古在這兒,一準會指着林子怡的鼻子大罵“果然這演戲的都是表子養的,勾引人家丈夫也能這麼洋洋自得啊”。
“老婆,你最喜歡的奶茶。”
“不要。”
“那來塊兒果凍布丁。”
“哼!”
“媳婦兒……”
“……”
衛東侯只能暗歎一聲,回頭擰眉警告了林子怡一句,就閉目不言了。
林子怡看着這夫妻兩的相處之道,脣角浮出一絲不以爲然的冷笑,也戴上墨鏡,聽起音樂來。
瀘城飛到川省只需要兩個小時不到,飛機降落後,林子怡突然對衛東侯笑道,“衛總,這次我受邀請到蓉城做新片宣傳,大概停留一週左右。若是衛總你什麼時候想起子怡了,子怡隨時等候您的招喚。我的電話是……”
語環聽着那一串“八八八八”,心裡直咒“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拖了自己的行禮,就大步出了飛機。
衛東侯本想再警告林子怡不要自以爲是得寸進尺,老婆這一跑,他只能急追。
一路出來,就看小女人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就開走了。
他一邊暗咒,剋制自己想要直接衝上去抓人的衝動,急忙回頭攔了一輛出租車,直追而上,一邊打電話。
“喬語環,你哪裡逃?”
“哼,你管不着。”
“丫頭,別胡鬧,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我告訴你幹嘛,你不是還有大明星之約嘛!”
“你,你讓我說多少遍,當初那根本就是公務,我跟她屁關係都沒有。”
“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就我不知。”
“喬語環,你是不是非要跟這兒鬧?”
男人也火了。
“憑什麼說我要鬧,明明就是你心裡有鬼。我們這都蜜月多久了,你幹過一件像男人的事兒嘛!”
“操,爺什麼時候不像男人了,你說!”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哼,我不跟你說了。”
“喬語環,你給爺們兒……”
還沒吼起來,電話那頭就甩給他一陣“嘟嘟”響,氣得他差點兒沒把電話給捏碎了。
只能低咒一聲,“媽的,這女人怎麼醋勁兒這麼大,她喝醋長大的嘛!”
聽了一陣小九九的司機大叔,忍不住呵呵笑起來,插花,“這位爺們兒,這女人要是不對咱發醋勁兒,誰知道她心裡到底掂着誰啊!這醋吃得越是酸,說明她越愛你。”
越酸,越愛?!
呵,這邏輯!
“誰他媽腦殘發明的這玩藝兒!”
出租車上爆起一陣笑聲,男人們還是加大了油門兒往前追。
……
比起在娛樂圈那樣的大染缸裡,浸淫多年的大明星,語環這朵只經歷過衛東侯一個男人的小白花,哪裡抗得住對方的小花招。
不過一句不痛不癢的勾引挑逗,就讓她心如針刺,心浮氣躁,各種不淡定了。
說到底了,還是她不夠自信,遇着像衛雪欣那樣高傲自信光芒耀眼的女性類型,就有些怯場不給力了。
她氣沖沖地跳上出租車後,報了長途汽車站的目的的,就接到衛東侯的求饒電話。
便想也不想一骨腦兒地把氣撒在上面了。
最後掛上電話,氣解了,心裡卻空落落的,覺得各種不是滋味兒。
直到下車時,這憋了一路的出租車師傅說了一句,“姑娘,正所謂疑心生暗鬼,明明沒有的事兒也成了真的。到時候好好的感情也被敗光了,倒給別人提供了好機會,多划不來呀!”
後悔的潮水,立即將語環淹沒了。
其實,她早就後悔了,可就是拉不下那張臉。這會兒旁觀者清,一提醒,她就什麼都懂了。
不過,想到之前自己那麼惡劣地掛了男人的電話,男人最後那聲怒吼似乎真被氣着了,她也不敢立即迎上氣頭兒去找人。
故而在衛東侯的車子追上來前,語環拖着行禮包包急忙跑到一旁躲了起來。
隨即,她看到衛東侯一臉黑氣地從車上下來,大眼四巡找人,還拿着兩人當初在夏威拍的一打立可拍照片,見人就問。
於是,她就更後悔自己之前的小雞肚腸了。
這後悔了吧,又更害怕了。不知道爲嘛,屁股就有些疼,似乎是憶起了曾經被男人生氣胖揍的不好回憶,就更不敢出來面對男人可能爆發的怒火了。
明明是爲了兩人關係更親蜜無間,怎麼會整成這樣兒啊?
語環一邊鬱悶着,一邊想着解決之道。
想來想去,聽到喇叭裡報說去家鄉小城的班次,憶起這車一天只有兩班,急忙跑去買票。她想先把兩人的票買好,到時候也好多個擋將牌唄。
雖然這樣很傻很天真,無奈她現在又急又害怕,也就剩這點兒智商了。
回頭終於把票買好了,心裡也稍稍定了定,覺得有些口渴,話說他們坐了一上午的飛機,按照原先的計劃,該是先吃上一頓豐盛的午餐,再趕路。這會兒被她自個兒折騰得都忘了吃東西,於是她又想再買點兒吃的一會兒上貢,估計男人看到她痛改前非,又送上好吃好喝的東西來求饒認錯的面子上,應該不會那麼生氣了吧。
“呀,我的錢包兒?”
哪知道到了小食攤上,一掏包包,空了。
再一看,“我的手機!”
也沒了。
難怪人家都說“家和萬事興”,瞧她,纔剛一鬧矛盾,各種倒黴事兒就找上門兒來了。
販售員同情地告訴語環,這長途汽車站上的小偷慣犯向來最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被扒,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外地客,更是屢屢中招,苦不堪言。
“姑娘,你瞧那邊那對父女,就是被扒光了錢,已經在這兒打地鋪求助好幾天了。”
語環回頭一看,真見一對父女都跪在路邊,身後大小包,身前鋪着一塊破紙片,寫着大大的幾個“好心人求助”的字樣兒,上面扔着幾個小破錢兒,真是越看越寒糝人兒。
她渾身一個機伶兒,急忙將身上身下的包兒給看緊了,又把行禮包包給重新檢察了一遍。
暗罵自己,喬語環,你真是蠢極了!
要不是因爲她鬧脾氣,吃幹酣,怎麼會神思恍惚,東西被人扒了都不知道。想當初自己經常在外辦事兒,騎着自己的小黃蜂到裝修市場買建材,也從來沒鬧過這種丟錢包丟手機的事兒。
得,現在手機都丟了,也沒法打電話。記着電話號碼,可身上沒錢。
讓她也去鋪一張紙片兒要電話費嘛?
老天,她真沒那臉面兒幹這事兒。
最後,語環只能拖着行禮箱,跑到車站門口去詢問衛東侯的去處。不過照片那東西沒收在她包裡,她就只拖了一車要送給親戚朋友的小禮物,比劃了半天,也沒幾人知道。
在這個每天行人吞吐量近百萬人的車站,要尋那麼一個人,真心很不容易。
此時又是運輸高峰期,秋陽似火,擡頭遠望,車站外密密麻麻一片人山人海,人頭攢動,要找人,真心像大海撈針一樣難。
而那個時候。
衛東侯一直急打語環的電話,開始一直沒人接,之後突然就斷線了,再打,就變成了關機無法接通。
他氣哼哼地低咒,這小妞兒真是皮癢了,竟然敢關機!
對於不聽話的兵,衛東侯從來只有一個字:練。
練得你丫沒橫氣兒亂使了,看你丫的還敢不敢不聽組織命令胡亂折騰。
對於亂吃醋的老婆,還是一個字:訓。
回頭找着人了,他非好好教訓她一頓,真是越疼她,她這脾性還越長了,什麼輕重主次也不分,生氣就溜人兒,太不像話了。
接下來,衛東侯一邊尋人,一邊打電話,但語環的手機就一直關着。
眼見日頭慢慢落了下去,兩人已經毫無聯繫地分開了三個多小時,天氣預告說晚上有小雨,這會兒就颳起了冷颼颼的秋風,停留在車站外廣場上的人,也陸續減少了。
但是仍然有一個高大俊帥的男人,託着一個大大的行禮箱,邊打電話邊找人。
“兄弟,麻煩您給看看,有沒見過這姑娘,她是我老婆。”
“對不起,沒有。”
衛東侯不知道這是問的第幾個,之前他也聽小販說,讓他去車站的廣播站求助找人。他立馬去了廣播站,託了關係不時的重複廣播找人,等在廣播站一個多小時也沒見着人。
實在很不巧,那時候語環在車站裡找了兩個多小時,尿急得厲害,就跑去上廁所,無奈這廁所裡的喇叭剛好壞了,外面反覆廣播的消息沒傳到語環耳朵裡,車站上排隊上廁所的人又多得要命,她等了好半天才終於解決了民生需求。
出來後,她又跑出車站去尋人,廣播的播放範圍當然達不到廣場上,於是兩人又錯過了。
這會兒變天了,語環立即跑回了車站。
衛東侯因爲之前通過關係,查到了語環已經買了車票,琢磨着這人一定還在車站附近,又接着找。
問完一人,衛東侯也累得原地一坐,喝了杯礦泉水,突然想到也許語環並不是不理他,可能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才聯繫不上。
一想到這裡,他立即站起身就要往車站裡走,恰時,一人急匆匆地從他身邊過,直奔垃圾筒而去,這錯身之間就撞到了手上正在磨蹭的東西。
東西一下掉了地,急着進車站的衛東侯擰眉瞥了一眼,對方忙擺手說了聲對不起,揀起東西就走。
衛東侯也沒在意,但走了幾步,突然就停下了。
他身爲特種兵的訓練,讓他們練就了一套過目不望,大腦迅速自動蒐集組合情報信息的處理功能,只是剛剛那一瞥,他腦子裡的記憶就活了起來。
剛纔那人手裡拿着的錢包,非常眼熟,極像語環用的那種。
他立即回身,就看到那人往垃圾筒裡扔掉了錢包,眼眸瞬間定格,看到了皮包扣上掛着的一個閃亮的小飾品,這東西國內絕對沒有,那是他們在夏威夷遊覽時,晚上逛跳蚤市場時,在街頭手工藝小攤子上買來的。
而在他自己的錢包上,也掛着這麼個又醜又傻的小東西。
當時小女人十分高興,只因爲,這是他們倆在一起這麼多年,第一次擁有的情侶小飾品兒。
他絕不會認錯。
“哎呀,你,你幹什麼?”
“哼哼,今兒你落爺手上,就是你三生修來的黴運。竟敢偷我老婆的東西,害我們一直聯繫不上找不着人,看爺們兒怎麼修理你丫的!”
衛東侯輕鬆就抓住了這車站的貫犯,跟着一頓胖揍,從垃圾筒裡把語環被扒的錢包等物給拾了回來。
在場的熱心羣衆立即報了警,找來了車站的協警。協警們對於這些車站慣犯也都有不少認識的,聽衛東侯陳敘案情後,對於他打人的事兒也有些不滿。不過在處理案件,追討語環的那部遺失的手機時,知道這位爺身份非常惹不起,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該死的,竟然是你丫的害我跟我媳婦兒聯繫不上。”
在天麻麻黑時,語環的手機終於被找了回來。
這辦公室裡,除了滿頭青包的小偷,還有車站警務處的領導藹聲安撫,同時連同前來送手機的當地小偷集團的頭目,也在一旁賠着小心,各種保證。
衛東侯其實不想搞這麼大動靜兒的,這畢竟是自己的家務事兒,再說他也懂得夫妻間小打小鬧兒,是一種增進感情的方式。這一遭讓小女人急急,吃點兒小苦頭,事後安撫一下,啥不快也揭過去了。
眼下鬧成這樣兒,也都是關心則亂。既然這動靜兒已經大了,衛東侯索性也不含糊了,將立可拍的照片發了下去,讓衆人都幫他找老婆。
當然,他這個當事人老公首當其衝。
那時侯,天外已經飄起了綿綿秋雨,寒風四起,隱隱聞到了寒冬的氣息。
語環極其疲憊,極爲沮喪地拖着小行禮箱,又進了車站內,腦子裡一片茫然,又怕衛東侯還在找自己,就守在了大門口。不過她這衣服穿得單薄了些,剛好有用的衣箱什麼的都由衛東侯拿着,很快就冷得直哆嗦,縮在了大門角落裡。
可憐拿着她照片尋人的警察和那扒竊頭目的團伙,進進出出許久,也沒瞅見這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蹲着。
衛東侯聽到哈喇裡廣播,最後一班去小城的汽車,已經開了,他正站在進站口,又問了一遍負責檢票的人,有沒看見自家老婆,對方同情地搖頭。
這會兒,他這一肚子的氣兒都被門外的冷風給吹沒了,更多的還是擔心。
他妹,今兒可真把爺惹急了,這麼個大活人兒竟然給車站走丟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開玩笑說的那句拐賣婦女兒童什麼的,他心裡就寒糝得厲害。
抽了自己一嘴巴,回頭就跑去了廣播室,自己拿着麥克風,狂吼了一陣兒。
此時臨近下班時間了,車站的人流量已經減少,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廣播,讓車站內外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正冷得昏昏欲睡的語環,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動得一下站起了身。
正好就給一個協警看到了,大叫了一聲“喬夫人”,就朝她跑來。
而語環聽清楚了衛東侯的聲音,說就在廣播臺等她,她拉着行禮車就朝那處跑去。
事實上,她在廣播臺留下消息,可惜後來廣播臺的人急着播別人的消息,就把她的給漏掉了。
但不管有多少次錯過,他們終於等到了彼此。
“老公……”
語環一喊,頓時鼻涕眼淚四管齊下,紅腫着眼睛,站在空曠的廣播臺前,雙手抱着身子瑟瑟發抖,額前的流海溼帖在臉上,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憐,狼狽。
“老婆!”
衛東侯手上的麥克風砰咚一聲落了地,回身衝上前將小女人抱進了懷裡,小女人立馬就哭了起來,高懸的心啊終於落了地,那什麼氣勁兒訓話啥的全都拋之腦後,心疼得快要碎了。
此一烏龍冷戰,終於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