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蜜月2-洞房好糾結
新婚第一夜,在兩人你餵我一勺魚子醬,你餵我一勺蕃茄汁的甜蜜晚餐中,渡過。
這一夜,衛東侯終於能正大光明地抱着心愛的老婆大人喬語環同志,睡個舒坦覺了。
大大的水牀前,浪漫的暖色小夜燈,映亮交頸纏綿的兩張微笑的臉龐,甜蜜而滿足。
夜風輕輕拂過紗簾,蕩起一室幽柔倩影。
窗外,星空漫天,月色羞掩。
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一抹暗影仿若無人般,順着簾影悄悄爬向臥室內,欺近大牀上的兩人。
突然,牀上的男人皺了皺眉頭,發出一聲低低的鼾響,嚇得那抹影子倏地一下閃出了窗外,在窗頭爬了一小會兒,終於消失不見了。
稍後,在安全通道的角落裡,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
“報告我王,他們只是相擁而眠,沒有發生肉體關係。”
“小影,你不用監視了,我派阿光來替你。”
“我王,爲什麼?我做錯什麼了?”
“明知故問。當初讓你監視衛東侯,他們在芙蓉大酒店的九一一房裡,並沒有發生關係,對不對?你竟敢騙我!”
“我王,我沒有,他們真的……”
黑影在月光下劇烈地瑟縮了一下,差點兒就要消散掉。
“我已經從艾略克口中知道你們乾的好事兒了,你立即回來覆命,若是再敢私自行動亂來,休怪我不念你往日苦勞,按族法重處!”
“……是,我王。”
結束通訊後,黑影在角落裡停留了一會兒,隨即又飛出了窗口,帖着一幢幢巨大的現代水泥式建築,飄向遠方,很快來到了楊家大宅,衛雪欣所住的窗門外。
這時候,高珩正坐在電腦前,屏幕上是一幅幅婚禮畫面,主角正是衛東侯和語環。
浴室裡,衛雪欣正在洗漱。
但她沒有坐在高珩早爲其放好的浴缸裡,而坐在洗漱臺邊,拿着手機,手指迅速地滑動着,看着一張張婚禮圖片,眉間皺得死緊,臉色一片陰沉。
最後,她氣得差點兒砸掉手機,可偏偏又捨不得這是衛東侯送的。
咬了咬牙,她突然起身,打開了蓬蓬頭,故意放到最大,弄得浴室嘩嘩響。
然後,她吃力地爬在地上,打開洗手檯下的一個暗格兒,取出一套針藥,抽出了一隻。坐在洗漱凳上,撩開裙襬,露出了自己又圓又大的肚皮,一咬牙,將針扎進了肚皮裡,迅速將針管裡的液體推完。
稍後,她洗到一半就叫了高珩。
高珩半晌才起身進了浴室,很快,浴室裡傳出女人嬌媚誘人的嚶吟。
恰時,小影從窗外爬進了屋,悄悄摸到了浴室邊,從透光的門縫裡朝裡探了一探,立即收了回來。
等到這一番亂事結束,男人和女人都收拾上牀後,小影如入無人般地在屋子裡晃來蕩去,似乎都沒什麼發展。
臨走時,他突然覺得有些尿漲,便爬回衛生間借廁所一用,意外發現了那個被衛雪欣扔掉的包在重重紙團子裡的藥瓶。
……
九一一房中,看似睡得極深的兩夫妻,開始了另一個世界的神秘探險。
熱帶雨林。
語環發現,已經好久不做的夢境,又再次出現在眼前。
她很奇怪,更有些莫名的興奮。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現實中發生的幸福改變,似乎也悄悄影響到了夢境。
她第一次償試攀爬樹木,以前覺得很困難的事兒,現在卻似如覆平地,三下五去二地就爬到了樹頂,朝遠處眺望。
“呀!”
眼前的景色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豔陽高懸的天空被陽光染成了橙金色,一朵朵白雲,懶洋洋地飄浮在空中,被鑲上了亮亮的金邊。
在這片漂亮純盡的天空下,那一掛瀑布,就彷彿是從天上傾泄而下,銀光閃閃,飛珠蹦玉,順着瀑布直上,懸崖上的世界竟然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大草原,一條寬闊的大河從遠處奔流到此,直墜百米深谷,形成了她腳下這片茂密的原始叢林。
這崖上崖下,看着彷彿是兩個世界,卻又是一種奇異的融合。
語環可以肯定,自己這輩子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自然景色,如此詳實細膩地表現。
不是她的記憶,那麼必然是另有源頭。
嗷嗷嗷——
突然,一聲嘹亮的虎嘯,遠遠傳來。
語環眼眸一睜,看到懸崖之上,大河之邊,一個疾馳的身影由遠而近奔來,雖然距離至少有上幾十公里,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看清那奔馳的身影是屬於一種大型貓科動物。
她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狂跳。
嗷地一聲狂吼,彷彿就在她耳邊響起。
那頭飛奔而來的大型猛獸竟然一個縱身,躍入百米瀑布,一下沒入巨大的水花之中。
“啊呀!”
她傾身去看,一下失去重心,就從大樹上跌了下去。
慌亂之中,她急忙去抓劃過身邊的巨大樹葉,好不容易纔緩住了下墜的速度,抓住一根長長的藤蔓,在空中蕩了一蕩,學着以前只能在電視裡看到的攀繩動作,在樹藤間盪來盪去,直接蕩向了前方的瀑布深潭。
不知爲什麼,她心裡有一種興奮的期待,與過往那些夢境時的感覺,大有不同。
彷彿前方有什麼重要的人,正等着她。
嘩啦一聲,語環一下蹦進了一片淺淺的水窪裡,濺起的水花溼了全身。
抹去一臉的水珠,她清晰地感覺到,水珠的涼意帶走了陽光照在皮膚上的熱氣。
低頭一看,她又低叫了一聲。
怎麼又穿了這一身豹紋蕾絲內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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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已經被水浸溼透了,薄薄的蕾絲都帖在身上,黑色豹紋小內內被映得很清楚,她尷尬地用手去遮,發現這根本無濟於事。
她朝四下尋找可以掩體的薄,只看到一片片巨大的芭蕉葉,反映着陽光綠油油的發亮。
正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裁葉製衣,突然她渾身驚起一片雞皮疙瘩,直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緊張地朝水潭深處看去,深幽的池水映着天色,綠得幽邃而神秘。
她凝着那片幽深,莫名地心跳加速,朝岸上退去。
可她還沒完全退出水面,一隻白嫩的小腳還浸在水波中,突然一片水花從池水中高高蹦出,一下掩住了她頭頂的太陽光,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在那片雪白的水花中,兩點兒金色的光芒直射而出,驚得她轉身就跑,放聲大叫。
“衛東侯,救命啊——”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呼叫,也是心裡對對方的完全信賴和依賴。
語環沒能爬上那塊大石頭,就被揚起的巨大水花擊個正中,立即感覺到身子被一個冰冰涼的東西牢牢錮住了,她低頭一看,腰間環着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就像老虎的爪子一樣。
“啊,救命,不要,放開我……衛東侯,嗚嗚……”
雖然之前偶爾也有窺到奇怪的虎影豹姿,可是她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切身接觸過,好幾次她都是一頭跌進水裡,直接給她醒過來。
可這次她不僅被虎撲了,嚷了那麼多聲都沒有醒過來,簡直就是惡夢驚怵啊!
嗷嗷——
一聲大吼帖着語環的耳朵傳出,嚇得她冷汗狂下,雙手雙腳用力往岸石上撲騰,卻無能爲力,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身後的龐然大物給抓下水裡,身子一點點沒入池水之下。
水花漫過眼簾時,她也感覺到不舒服地眨了眨,但是很快就適應了水下的視線。
不過她感覺自己已經遭遇了滅頂之災,沒有再掙扎。
身子一下被腰下的力量轉了個兒,她嚇得立即閉上眼,伸手去攘那大怪物。
感覺指尖似乎穿過了一片柔順濃密的毛髮,下一秒,她的小嘴兒就被一張大嘴兒給吞掉了。
熱辣的脣舌撬開她的嘴兒,狂野地佔領了她所有的感官,驚慌,激情,恐懼,熱血,不安,甜蜜,種種矛盾的情緒浸入她全身,驚得她瑟瑟發抖地接受着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攻擊,腦子糊糊地忘了掙扎,只能任其爲所欲爲。
似乎兩人越沉越深,四周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她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摟在懷裡,上下其手,束縛被解除時,她無力地顫抖着,她不敢睜眼,卻更敏銳地感覺到侵犯的肆無忌憚。
當那個怪物突然觸到她最敏感的的一處時,她嚇得一下睜開了眼,看到黑漆漆一片裡,那灼灼發亮的金色瞳仁,嚇得張口大叫,一串氣泡從她口中冒出。
環環……
突然間,她似乎聽到衛東侯的聲音。
雙手用力地在水中胡亂划動,就被一股大力掠住。
她嚇得哭了起來,決定奮起反抗,意識似乎也更清晰了幾分。
她已經結婚了,她已經有丈夫了,她的丈夫是衛東侯,她怎麼能讓別的怪東西碰自己!
她開始用力掙扎,不管不顧地掙扎。
抱着她的人感覺到她的激烈,沒法再繼續下去,只能攬着她浮出了水面。
“嗚,放開,畜牲——”
啪!
一個巴掌正落在了對方臉上。
“語環。”
一道熟悉又無辜的聲音響起。
淚眼迷濛的小女人用力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嗚嗯一聲,又撲了上去,抱着男人的脖子號啕大哭。
頓時,惹得衛東侯心裡很愧疚。
其實,他本來是想給她一點兒刺激玩玩,哪知道玩過了頭,把她給嚇壞了。
不得不說衛東侯這性子應該是遺傳衛太后,童心未泯,一興奮過頭兒就會冒出來點兒出人意表的行逕。
語環哭了半晌,被男人抹去眼淚,發現自己還在夢鏡裡。
這夢鏡真實得不可思議,心下的胡疑又冒了出來。
“剛纔那個大妖怪是你麼?”
“什麼大妖怪?”做了這種壞事兒,當然得裝蒜。
“就是水裡面那個啊?你沒發現嗎?剛纔那東西把我拉下水,嚇死我了,我以爲我死定了,那東西的爪子好像老虎啊!”
“真的嗎?我剛纔救你的時候,好像有看到黑影從你身邊遊走。”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她問得很認真。
他回答得更認真。
可是,這讓她感覺更奇怪了。
這到底是什麼夢啊?
“衛東侯,這到底是哪裡?爲什麼你也會在這裡?我感覺好像真實的世界一樣。前幾次,你是不是也在這裡出現過?”
女人的問題,其實男人也很想知道。
“語環,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這個世界是隻屬於你和我的二人世界,誰也侵略不了。不過我們隔了有多遠,都可以在這裡相會,不是麼?”
她仍是滿腹疑問,但看他說得這麼感性認真,並不像是在唬弄自己,便慢慢放下了戒心。
他繼續說,“語環,還記得之前我們分開的時候,咱們就在這裡見過幾面。”
她有些羞澀地一邊掩春光,一邊緊張地朝四下望,他們兩人還在深池水中,“是呀!可是,我也有看到一隻好大的老虎,有幾次它想撲咬我,都被我撞大石頭醒過來了。好可怕啊!”
她擔憂着那怪物會不會還在水底,沒有注意男人的俊臉抽了一下。
天知道,那時候他無法自控,看到她出現就興奮得要死。因爲白天都被關在實驗室裡做控制訓練,只有晚上做夢時,纔可能小小的見上一面。
然而,像這樣一起同在這夢境中,也需要一些奇妙的契機。
只是時至今日,他也沒有找到這種契機,都是憑運氣。
“老婆,咱們先不說那些可怕的事兒了,這兒其實也挺像世外桃園的,咱們先上岸去逛逛。”
男人故意分散了女人的注意力,三下五去二地劃到淺水灘邊。
女人卻不願意起身了。
“環環,快出來啊。我好像看到有梅花鹿。”
“等,等等啦,你先轉過背去。”
“幹什麼?”
“哎呀,你不要管嘛,讓你轉就轉啦。”
衛東侯覺得特好笑,這會兒在夢裡,這丫頭也害羞得不得了,老是忘記一個事實。
他也不管那麼多,幾大步走回去,將小女人一把抱了起來,嘩啦啦的水花打落在地,白嫩嫩的小身子緊抱在懷。
他目光閃亮地說,“都是夫妻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過去六年,咱也沒少見過。”
她也來不及掩什麼,嗔怒道,“不要臉,就是夫妻也應該有私人空間的。六年是六年,未來人家還是要掩,不準看!”
他哧笑起來,眼睛被蒙了,嘴角裂得更大,“老婆,你這樣我怎麼走啊?”
她嚷道,“我當你的眼睛,給你指路。你要聽話,不然回頭我就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說你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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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老婆大人,您快指路吧。”
“先邁左腳,哎,再朝前一點,有塊大石頭,對,可以放下了。再來右腳……”
這樣瞎子聽路似地走了幾步,配合倒是挺默契。
小女人心裡可美了。
大男人心思邪乎了。
這一聲令,一個步伐,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機械人在學走路。爬在大男人肩頭的小女人興奮地指指點點,不亦樂乎,沒注意男人的身體已經被她蹭得欲一火一中燒了。
“……右腳,擡高一點,再前一點兒,對對,再走兩不,咱們就出水池子了……”
其實,根本不用看,他也能走出去。
可那樣就不好玩了唄!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一定要溼身才夠勁兒,何況這是在夢裡呀又不是現實,他就想趁機好好美餐一頓哪,也不會有事兒的不是。
“哎呀……”
嘩啦一聲響,男人突然踩錯了地方,身子不穩,就跌了下去,兩人又滾進了水池裡,濺起的水花浸溼了一身,剛剛纔曬乾的蕾絲又帖身上了。
語環從淺池裡坐起身,氣哼哼地拍了衛東侯一巴掌。
“你故意的。”
“寶貝兒,這路真不好走。”他還義正言辭的。
“你騙人。”
“我絕不騙老婆。”表情認真得讓人噴氣兒。
“衛東侯——”
“老婆在上,爲夫在下。”
他突然從水裡站起身,嘩啦啦的水珠兒,從他那高壯性感泛着健康的古銅色光澤的肌膚上,蹦跳着跌下,勾勒過性感無比的胸部曲線,直沒入危險至極的柔韌側腰,直奔向那一片高高聳起的小,呃,大山巒啊!
“啊,你不要臉!”
她剛剛還瞪大了眼看,一下又尖叫着捂着眼睛,轉身就跑。
他哈哈大笑一聲,跨前一步,就將小女人給逮了回來,脣舌氣息吐在女人肩頸,搔過溼溼的耳畔,沉着聲音說,“老婆,吻一個。”
哪是一個,一串吻順着耳垂落下來,幾乎吞噬她柔軟雪白的背。
黝黑的大掌從腰手環來,一條大腿支過來,她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男人毛絨絨的大腿上,溼膩膩的脣舌落下來,滾燙的大手幾乎一下滾過了全身。
“東侯……”
“環環,你好甜。”
她的上半身被男人壓在了岸上大石上,下半身沒在水裡與男人交纏。
水花在他們身周激烈地響起,伴着遠近高低的蟲鳴鳥叫,和奇特的動物長啼。
這還是在夢裡麼?
爲什麼她感覺這裡根本就是現實,身體裡空蕩蕩的好像急需要什麼東西來填補?
“寶貝兒,我好想你。”
他的吻散滿了她的全身,已經難於控制。
她一下被他抱出了水面,纏上了他的腰身。
一切蓄勢待發,只待最後一擊。
哪料天上突然飛過一隻大鳥,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打落在兩人頭上,瞬間就熄滅了那洶洶燃燒的烈火。
“不要,別……”
“環環……”
冰冷的水花抹過臉頰,似乎一下都冷靜下來。
她抱着身子縮在水花裡,臉色蒼白一片。
他驚瞪着眸子,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突然化成獸身,雖然還沒在水裡,可是那個龐然大物竟然還支出了水面少許,嚇得他臉色一下變得比湖水更慘綠。
兩個人,心思不同,都激烈起伏。
“東侯?”
“別看!”
當語環回過神,想要向男人道歉自己又突槌時,衛東侯突然低叫一聲,回身一頭扎進了深潭中。
語環追去大叫,卻不敢入潭,可怎麼也不見男人,她一着急也跟着跳了進去。潭裡水極深極冷,各種奇怪的魚類遊過她身側,可是她怎麼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突然,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朝她游來,她驚愕回頭時,再次看到那斗大的金瞳瞪着自己,嚇得她張口一叫,醒了過來。
……
“語環,醒醒,你做噩夢了麼?”
臉被人輕輕拍着,語環睜開眼,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臉龐。
只是現在兩人都穿着同款的睡衣,身上蓋着金絲被,身下微微盪漾着的是柔軟的大水牀,四周光線黯淡,並沒有深潭,更沒有熱帶雨林。
“東侯,剛纔,我夢到你了。你記得麼?”
“夢到我什麼了?”
好像男人根本不知道剛纔那個夢,可是夢境那麼真實,夢裡的他還跟她說兩人分開時也在夢裡相見……不,這些其實都是她所知道的,現實生活中的他,完全不知道。那還是她的夢境,一個人的幻想。
語環張了張嘴,目光褪去了那抹急切,“我好像忘了具體內容,不過,夢裡有你。”
衛東侯一笑,“老婆,爲夫很高興。咱們連做夢都不分開!”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眸底悄悄藏起了一抹黯色。
也許,現在並不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有時候知道得越多,並不代表就是什麼好事兒。
“東侯,你身上怎麼這麼冰?”
“哦,我醒來的時候你還在睡,我習慣早上起來衝個澡,你忘了?”
衛東侯撫撫女人的小臉,又爬上牀,膩呼了一陣兒,兩人笑鬧了一陣兒,仍是在擦槍走火之前收身。
語環在浴室裡洗漱了一翻,對着鏡子,又看了看自己左肩頭的紅點兒,有些煩躁地找了兩個OK繃,將之帖了起來,心裡琢磨着改日去看看醫生,能不能用激光把這兩礙眼的東西去掉。
衛東侯敲門,“老婆,早餐送來了。你弄了趕緊出來吃點兒東西。”
語環應了一聲,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感覺很好,便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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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助理?”
沒想到客廳裡除了衛東侯,王紹銘一大早地就跑來了。
王紹銘頗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這幕,笑着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語環欣然接受,說了謝謝。
想當初,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王紹銘大概是所有人裡最仗義相助的人,她對他的印象極好。
王紹銘是來送機票,通知衛東侯蜜月的具體安排。
語環邊吃東西,邊聽內容,也生了一個小小的心思。
王紹銘離開時,笑道,“東少,我來前老太爺特別叮囑了一句,讓你千萬注意收斂一點兒,特別是在國外。”
衛東侯眸色一沉,點了點頭。
沒人知道,王紹銘其實也是軍人出身,且還是衛老太爺專門安排在衛東侯身邊的機要助手,就連衛母這方的人也只以爲王紹銘只是普通的職業經理人出身。對於像衛東侯這樣身份特殊的紅三代,不說上面的人會如何重視,做爲淌過那段烽火硝煙歲月的老革命家來說,也更重視子孫們的安危。
送走了王紹銘,衛東侯回來發現老婆大人似乎在出神。
他坐在一旁,先給老婆的空杯子裡又倒滿牛奶,再給自己倒滿一杯,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回頭想問老婆在想什麼,老婆大人就先開了口。
“東侯,我還想帶你去拜拜我外公外婆和媽媽。”
“好,我把飛機改簽一下。”
“也不用啦,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老婆發話,老公遵命!”
他並着兩根手指,在額前一劃,笑得爽朗。
看着沐浴在陽光中的男人,她抿脣微笑,一圈白白的奶糊糊染上脣角,他伸手勾指擦去,就送進自己嘴裡。她紅了臉,別過臉不讓他吃豆腐,他也不着急,低頭將盤子裡的一顆煎蛋分了一半,叉上了送到她嘴邊,彎脣一笑。
她一口咬下,小嘴輕輕蠕動的模樣,搔得他心癢,傾身偷上一個吻,帶着牛奶和雞蛋的香味兒。
兩人打打鬧鬧,甜甜蜜蜜地吃完了早餐。
收拾行禮離開時。
“老公,行禮會不會太少了點兒?你好像每天都要換內衣褲的,咱們這些都沒有。現在時間還有點,要不要再去買點兒。到了酒店,我再幫你全洗了,隔天你就能穿了。”
衛東侯心裡好笑,勾過女人的肩頭,一手拖着個小小的行禮包,大步往外走。
“老婆,這些小事兒你都不用操心。咱們這帶的東西,都是隨時要用的。至於你說的那些,早已經有人幫我們打包好,跟着咱們送上飛機。如果到時候發現不夠,我們訂購的酒店都有相關服務,讓他們幫咱們弄好就成。”
“哦,這麼方便?”
“嗯,其實以前都是我的勤務兵幫我打理的,我也不太懂。大概等出了國,只剩下咱們倆,就得靠自己了。”
看着女人的表情,男人斟酌了一下,加了後面這句,一來是體貼女人跟自己不一樣的成長生活環境,二來儘量縮小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暗暗記下了這一點,在之後的同行中,一邊幫助妻子適應有產階級的生活,一邊創造專屬於兩個人的相處方式。
其實,只要用心,就可以避免很多瑣碎的小問題了。
“沒問題,我的英文不錯。”
“呵,我們去的是美國,我的美語也還湊和。”
“那萬一我們碰到意大利人呢?”
“那我們都說美語,不理就成了唄!”
“你騙人,我記得以前你有參加過意大利的時裝展,還跟一個有名的名模打得火熱,拍了帖面照……”
“老婆,這段兒咱們揭過成不?”
“哼!”
“那都是大王逼我接客,我也是被迫的啊。”
男人擠眉弄眼的就像被逼良爲娼的小媳婦,很快就惹笑了女人。
“如果你送我那個名模當時用的那種大熊貓水晶包包,我就原諒你。”
“你喜歡那玩藝兒?怎麼不早說,回頭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那太簡單了,我明兒就要。”
“好,包在爺身上。”
“如果你辦不到咋辦?”
“那就罰我,咳,少吻一個。”
“沒那麼便宜,明晚你就自己睡沙發吧!”
“老婆,你不能這麼狠心!”
夫妻兩吵吵鬧鬧地開始了蜜月之行。
語環從機場的洗手間出來時,看到衛東侯正跟一個穿着機場管理服的人說話。本來想要叫人,但突然聽到了兩人的交談聲,雖然仍隔得有點兒遠,斷斷續續的,可是她一凝神,就聽得更清楚了。
又驚又愕之中,她心情複雜地聽完了這段對話。
“我想取消豪華艙。”
“衛總,之前王助理說您新婚,所以我們才……”
“經理,你瞧着還比我大,叫我小衛就行。其實我是怕我老婆不習慣,她從小艱苦樸素慣了,一下子讓她享受豪華艙,我怕她會不自在。出國的行程暫就來個商務艙,等她跟着我在國外溜上一圈兒,習慣了,回來再坐豪華艙正好。您知道,這個由儉入奢易,但還是要一些過程的不是。”
“咳,衛,呃,小衛你真是帖心,那我們馬上就幫您換。”
“那就拜託經理了。這事兒就是咱倆的秘密了,最好別讓她知道了。你知道女人心思細膩,難免東想西想。我希望這個蜜月能彌補過去對她的傷害,所以……”
語環捂着嘴,迅速退了回去。
可是心跳得那麼急,根本無法掩飾心裡的的震撼和感動。
曾經那些委屈和不甘,也都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他都沒說,可是他正在爲她做。
從今以後,她就是他捧在手心裡呵護寵愛的公主殿下。
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老公。”
“老婆,咱們從這裡直接去夏威夷要坐很久的飛機,你想想還有什麼必需的東西沒帶,我們再去那邊的免稅商店看看。”
“不用啦,現在身有老公,萬事無憂。”
她挽上他的手臂,親暱地靠進他敞開的懷抱。心想,這個懷抱現在是名正言順屬於自己的,她不會輕易讓人任何其他人了。
“老婆,你越來越在狀態了。”
“那當然。”
“出發!”
“出發——”
……
飛機衝進藍天白雲中,很快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拋在了腦後。
身邊突然多出不少說着異國語言的人,讓語環有些緊張起來。
“東侯,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還是第一齣國。”
“環環,我也忘了告訴你,雖然我出國很多次,不過從來沒去過夏威夷。”
那當然,他多數去的都是戰火紛飛,混亂與危機並存的世界,那裡絕對沒有這麼可愛的小美人相伴,更沒有豪華大酒店給你享受,從早大晚都是子彈炮火大餐供應不斷。
“真的?”
“哥不瞞你,王紹銘給咱們安排的環球蜜月路線,這上面的什麼大峽谷,空中花園城,邁阿密白沙灘,我都沒去過。”
曾經坐飛機從上面飛過,也跟戰友們調侃等着什麼時候退役了,一定要去HAPPY一下。
這些事兒要放在正廝混在京城的老三南宮帝司身上,非笑話死他不可。
堂堂璽奧集團的太子爺,西南軍區最強悍的紅三代接班人,竟然連這麼多有名的旅遊盛地都沒玩過,簡直就是天方夜潭啊!
其實,新聞報刊,電視雜誌,上面的新聞報道都注了水,十條裡有八條與事實真相都不符。把人吹得天花亂墜,各種誇張,跟現實生活中的真人,差距大得不是一點半點兒,簡直就是面目全非。
其實,衛東侯覺得自己是個很簡單的普通人。
語環以前也是被廣告媒體欺騙的人,現在好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覺得即有趣兒,又親切。
兩人吹牛也吹得特別開心,一路上甜蜜不斷。
睡了一小覺醒來後,語環覺得渾身都有些軟綿綿的,她是第一次坐這麼遠的飛機,還是有些不適應。
此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是一片漆黑,她轉頭年了看身側的男子,發現他閉着眼,眉間卻擰着一抹愁緒。
她伸手想要爲他撫平,尋思着還有什麼事會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在他們一路都是這麼開心的情況下。
不過手指沒碰到,他突然睜開了眼,眼底的銳色一閃,有點兒驚人。
但他隨即露出一個笑容,緩去了那種冷硬的感覺。
“睡不着?”
他深深吸了口氣,抱着她又換了個姿勢。
她問,“東侯,我看紹銘安排的行程,至少要一個月了。你們部隊準你放這麼長的假麼?”
她可有印象,有時候他忙起來,莫說聯繫人,兩三個月沒蹤沒影沒音訊,那是常有的事兒。
衛東侯將臉轉向窗外,只說,“我走了我爺爺的後門兒,才撈到這個長假,可就爲了能把你娶到手。這回總算沒白費!”
她哼哼,“那你之前幹嘛在我老家的時候,就躲着我?”
他哽了一下,立馬接道,“這不是近鄉情怯,被你拒絕太多次,咱就是鋼打的毅志,也要歇口氣緩緩。”
她帖進他的心口,柔聲說,“東侯,其實你離開那晚,如果你再跟我求一次婚,我就答應你了。”
他苦笑,“那之前走紅毯的時候,你別那麼嬌情地大吼大罵,回頭咱見了熟悉的哥們兒,非被他們埋汰死。”
她不好意思了,閉眼裝睡。
他輕輕撫着她的發,心裡沉沉一嘆,望着窗外的夜色,黑眸也愈發沉黯。
卻不知,她偷偷想着,要努力克服心理障礙,完成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之前長輩們的囑託,也一直在心裡轉着。也許在輕鬆愉快的旅行裡,她就能解開心結。
想到還能再擁有愛人的孩子,語環睡着了,也笑得很開心。
可是她也不知道,男人正在爲這個問題矛盾着。
……
“咦,怎麼還是黃昏啊?”
“寶貝兒,咱們飛越了半個地球,有時差。現在先去酒店倒倒時差,要是睡不着我陪你打CS。”
“打CS?”
這到底是誰陪誰呀?!
男人大笑着,抱起女人大步走出了機場,叫鬧聲中,上了出租車,直奔酒而去。
但當他們上車後,一個金髮男人立即打車跟了上去,一直緊隨他們進了酒店。
由於酒店屬於當地最豪華的渡假酒店,對於進出人員把關嚴密,金髮男人在門口晃了一下,便不得不離開了。但他繞着酒店外牆慢慢走了一圈兒,在拐過一過一個彎後,就不見了人影。
這個時候,語環還在第一次出國的興奮中,雖然覺得有些疲,不過看着豪華大廳裡來來往的旅人,覺得新鮮又好奇。
“老,老公,我好像看到大明星了?”
“正常,這家酒店是全夏威夷最好的,保密工作也很好,很多明星喜歡來這裡渡假,不怕被狗仔跟蹤。”
辦好入住手續,衛東侯回頭發現妻子一臉好奇的神色,還拿着手機,對着頭頂的建築不住地拍照。
“老婆,這裡不準拍照的,要是人家發現你是狗仔隊,咱倆今晚只能睡大馬路了。”
“啊?真的?可我不是狗仔隊啊,我只是覺得這裡的裝修很漂亮。”
原來是職業習慣犯了。
衛東侯心裡好笑,這時候,前來帶路的黑人侍者走了過來,高大壯實的身形嚇了語環一跳,立馬一溜就躲在了丈夫身後,嚷着“我不是狗仔隊,我沒有拍明星照”。
黑人侍衛一臉奇怪地聳聳肩。
衛東侯解釋了一番,語環聽得又窘又氣,支着小手偷掐了男人腰眼兒一把,男人苦笑着拉着老婆上了電梯。
回頭黑人侍者拿了小費,非常熱情地給語環介紹,在酒店的哪些設施可以看到更多更有名的大明星。
“可愛的小夫人,祝你偷拍愉快!”
黑人侍者做了個有名的影星招牌動作,雙手食指打槍似地指了指夫妻兩兒,笑着離開了。
語環第一次感受到了美洲人民的熱情,又驚又喜,哪裡還睡得着。
於是在衛東侯的哄騙下,投入了虛擬立體CS的大戰中。
“啊,壞蛋,你又背後偷襲人家!”
死了五百多次,又重生了五百多次的老婆大人非常不滿。直接撈過界,扒掉了老公的立體眼鏡兒,跟着狂掃一陣,終於以作弊的方式大獲全勝。
“老婆,我死了,你怎麼那麼高興?”
“去,你才死了這一次,人家已經死了五百多次了。”
“好吧,這次你贏了,浴室讓給你先用。”
“那當然,我是女王。”
小女人跳着腳兒,揚了揚手上的大機槍,跑進了臥室。
衛東侯的笑容慢慢撤去,把玩具大機槍收了起來,但捧在手上時,他眼底的留戀久久不散。
大概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機會摸這真玩藝兒了吧!
浴室裡很快響起了水聲,還有女人快樂的歌聲。
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阿安?”
“東子,沒打擾你們的春宵吧?”
“行了,有話直說。”
“好,我也不廢話。你等等……”
嘀的一聲響,抗監聽功能被打開,樑安宸這套裝置自然是從蘋果那裡摸來的。
“東子,我要說的事,你應該早有所覺了。”
“關語環?”
“對。這件事很奇怪,之前在你回無極大隊時,疾控中心已經對語環進行了全身檢察,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恙。可是這一次檢察,我同事發現語環的血樣非常奇特,且組織細胞也有變異。”
“什麼?你讓外人接手了?那是什麼人,想辦法把他立即弄走,絕不能讓那幫人知道,否則……”
在QL4010基地裡的那段經歷,絕不比歐美大片裡的恐懼電影差,那種做小白鼠的滋味兒他自己還能撐過來,畢竟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戰士,可語環只是普通的小女人,哪能吃得起那種苦。
就算身體裡的細胞擁有了一些超常的能力,可是,他們也還是肉體凡胎,會痛會流血,會叫,會難受,會害怕,會不知所措。
他心下一沉,已有決定。
“東子,你聽我說。語環的情況很特殊,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把髒手伸到語環身上。我想等你們回來,給語環再詳細檢察一下。”
“她是不是被我感染了?”
衛東侯眉頭揪得更緊,之前一直不想想這個可能,他已經傷害了她那麼多,若是害她也跟着他一樣變成了怪物……
他根本不敢想。
“東子,你別把問題想得太糟糕。這其實就像猩猩學會了走路,八哥學會了說話,大象學會了洗澡……”
衛東侯突然低吼一聲,“樑安宸,我要聽實話!”
“東子,我知道你心疼語環。我會想辦法進入麒麟,他們跟變異人的關係非常深厚,絕對有很多瞞着我們的。雖然上面已經跟他們達成合作,不過以織田聖那個小鬼子性格,絕不可能向他們透露最核心的事實。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織田聖這個人非常狡猾,相當狠。不過,爲了我自己和環環的未來,我也不會讓他利用完了就扔掉……只是之前我聽北靖。歐森說過……”
衛東侯把變異人懷孕生子的情況告訴了樑安宸,樑安宸聽後非常激動,不過沒敢讓衛東侯知道。
只勸,“既然如此,那你這個蜜月,咳,你好自爲知吧!”
衛東侯黑着臉掛上了電話。
卻不知,浴室裡的小女人正對着鏡子,比劃着一件件性感的蕾絲內衣,想着藉此浪漫良宵,突破兩人成爲夫妻後的第一個洞房花燭夜。
“到底是豹紋的好,還是白色公主蕾絲呢?”
“環環,你是不是睡着了?我進來了?”
“不要,等等。”
還是豹紋吧,他買的肯定就是他最喜歡的型兒。
“老公……”
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急忙掐煙,一轉身,就被浴室門前的女人,震得失了神兒,指間的還燃着的菸頭落了地。
今晚,註定有點兒漫兒,有點兒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