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振寧已經在王府消失一週了,可是平王府上下卻都安靜的很,下人們沒有一絲驚慌,而平王的妻妾們,早在平王執意迎娶小惠和小夢的時候,就已經都躲去京郊的莊子去了,而小惠和小夢,因爲平王一週沒有給她們投餵了,所以也收拾了府裡所有值錢的細軟,連夜跑路了。若非平王已經一週不上朝,皇帝催促恭王振祁去平王府一探究竟,只怕平王的消失,京城裡是沒有人在意了。
自從小惠和小夢進了平王府之後,恭王振祁就再不願踏進平王府半步,不僅因爲平王振寧爲了養活小惠和小夢變賣了大部分家產,以致於平王府如今蕭索敗落,更是小惠和小夢天生彷彿自帶一股臭氣,薰的平王府整日臭氣熏天。偏偏鼻子有問題的平王振寧口稱那是兩人身上自帶的香氣,只有她們的命定之人才能聞出芬芳的味道,而那個命定之人,就是他自己。
恭王振祁從江湖隱士那裡花大價錢買了一個防毒面罩,每次進入平王府唯有戴上此面罩才能隔絕臭氣。爲防遇見小惠和小夢這兩個辣眼睛的女人,恭王振祁還給自己繫上了一個眼罩,只憑聲音入府尋人。
入府不久,恭王振祁就察覺到一絲不尋常。往日裡在門口就能聞見的臭氣如今幾乎消散了,而府裡也安靜的很,小惠和小夢那兩個聒噪的女子沒有嘰嘰喳喳,這實在是一個奇蹟。恭王振祁小心翼翼的解下眼罩,發現平王府比自己上次來的時候更爲空蕩了,想來這些日子平王振寧又變賣了不少家用,而小惠和小夢那兩個只能靠人投喂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也不見了蹤影。
“十一弟,十一弟可在。”恭王振祁在空蕩蕩的內院裡叫人,可是卻無人迴應。
恭王振祁探查過書房和正苑,平王振寧不在那裡。恭王振祁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平王振寧難道最近又被哪個女子所迷惑,一直沒有回府不成。
越想越認爲此種可能性非常合理,恭王振祁準備回去調集人手去京城各處秦樓楚館找人,卻冷不丁與平王府的管家相撞。
“奴才給恭親王請安。”那老管家一看來人是恭王振祁,也嚇的不輕,連忙請安。
“免禮,你可知你主子現在何處。”恭王振祁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早點兒找到人向皇阿瑪早點兒交差。
“回恭王的話,前幾日我家主子受惠姑娘與夢姑娘之命,前去京裡最貴的酒樓去包下一桌筵席,再之後就沒回來過了。”
“這麼說,人都不見好幾天了,你們卻也沒派出去找找。”恭王振祁語含怒氣,質問道。
自己這個十一弟雖然從小不爭氣,耳根子又軟,沒什麼主意,總是被人騙,但是卻也是皇親貴胄,皇阿瑪的親生兒子。下人如此怠慢,他自然生氣。
老管家心裡也很苦,平王振寧爲了那兩個女人,已經變賣了府裡所有能賣的財產,下人們已經好幾個月發不出銀錢,也吃不飽飯了。若非他和幾個府裡的管事是平王從宮裡帶出來的,感情不同旁人,他們也早就跑了。只是這些爲難之事,又怎好告知恭王振祁。
恭王振祁看着老管家欲說還休的神色,再看一看平王府裡的樣子,心裡也明白了幾分。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他,在平王府做事,已經夠爲難他的了。
看着老管家飢餓的模樣,恭王振祁終究是不忍心,截下了腰間的錢袋遞給老管家,讓他帶着府裡剩下的人去吃一頓飽飯。老管家接過錢袋,眼含熱淚的回去招呼上一羣人,準備去買一些肉菜,吃點兒好的補一補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知道了平王振寧的下落,恭王振祁便去刑部借人,準備從酒樓裡將平王振寧搶下來。根據他的判斷,平王府都窮成這樣了,平王振寧卻還去京城最貴的酒樓訂了一桌筵席,那麼他應當是付不起這桌筵席的費用了。付不起銀子,自然會被酒樓扣住人,雖然若是平王振寧亮出自己的身份酒樓定不敢扣押,但是平王振寧向來好面子,想來是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才深陷酒樓了。
恭王振祁到了刑部,向理王振肇說明來意,理王振肇很痛快的向恭王振祁借了人,並且同恭王振祁一同前往酒樓救人,實則爲了看熱鬧。之後順王傳商也聞訊而來,加入了救人行列,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酒樓。
一清早酒樓纔剛開門,便看見門外站着三個親王,酒樓的掌櫃也嚇的不輕,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不知幾位王爺清早前來,光臨本店,有何貴幹。”掌櫃緊張的搓着手,顯示了內心的惶恐。
恭王振祁示意理王振肇,理王振肇亮出平王振寧的畫像,問道:“你們酒樓近日可見過此人。”
“見過見過,這人前幾日在我們這裡訂了一頓最貴的筵席,帶了兩個女人來吃,卻又掏不出銀子來付,他不捨那兩個女人受苦,就自己甘願留下來在後廚洗盤子還債。”掌櫃忙不迭的說道。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平王振寧果真是因爲如此被扣押在了酒樓,身爲皇阿瑪的兒子,卻被酒樓扣押洗盤子還債,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恭王振祁搖了搖頭,示意兩人不要暴露平王振寧的身份,只將他欠下的銀子還給酒樓,便將人帶走了。
洗了一週盤子的平王振寧終於重見天日,一時之間看着身邊的三個兄弟,不由留下了感動的淚水:“你們的恩情,我無以爲報,來日你們若有吩咐,我自當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於平王振寧這種口頭的承諾,三人早已習以爲常,也習慣了他的食言,自然不會放在心裡。何況他如今窮困至極,全靠他們三個救濟,又如何有用他的地方。
恭王振祁狀似無意提起一句:“剛纔我去了平王府,你心愛的小惠和小夢已經跑了。”
平王振寧一聽,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不。這不可能,她們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會跑。”
恭王振祁不與他爭辯,只說:“你不信,自己回府看一看就知道了。”
於是平王振寧一路尖叫着“這不可能”一路跑回了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