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我那隻打着石膏的腳因爲擡不起來,被地上的石頭給絆倒了,本來就受了傷的腳,這下子的疼更是鑽心的疼了。
莫致朗連忙應聲跑來,攙扶着我坐到旁邊的一棵樹下。
“你再這樣,你的腳就真的廢了。”劉法醫也在一旁對我厲聲說道。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嚴厲,但是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和關切。
這痛上加痛的感覺讓我幾乎快要暈厥過去,眼淚也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我看了看莫致朗和劉法醫,我決定了。
“劉法醫,帶我去找鄭蓮吧,我想找她問清楚,可以嗎?”我朝着劉法醫說道,還用懇求的眼神望着他。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劉法醫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沒事的,而且我真的想知道這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是我所想的那樣,還是另有陰謀。而且,紙上所寫的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劉法醫知道他坳不過我,便讓莫致朗攙扶着我到車上,回去派出所找鄭蓮。
在莫致朗的攙扶下,我一瘸一拐地走進派出所裡。劉法醫上前和一名警員說了些什麼,那個警員就指了指走廊盡頭裡的一個房間。我知道,鄭蓮在那個房間裡。
我走得很慢,而這不是因爲我一瘸一拐地走,我比瘸子走得更慢。因爲我的心裡面感到十分的忐忑和緊張,剛剛的立下的決心早已在下車後消散,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面對這個小女孩。
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房間的門前。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終,我深呼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便打開了門。
只見鄭蓮正在專心致志地玩着警察叔叔給她買的積木,專心到根本沒發現我的到來。
她用她那瘦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把積木一個一個的不斷往上搭着。我就這樣看着她,直到她把最後一個三角形的積木搭在了最上面。這形狀,是一個“家”的形狀。
我看得出了神,她搭完積木後也終於發現站在門口許久的我,她用稚嫩的聲音朝我說了一句:“咦,姐姐你來啦。”
說罷,便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抱住了我沒受傷的那隻腿。
她擡頭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十分的惹人喜歡。
我怎麼都無法想象,一個這麼小的小女孩怎麼能夠設計出那樣讓人毛骨悚然的陰謀,做出那樣兇狠殘忍的事情。
“姐姐,你的腳還好嗎?看起來好嚴重的樣子啊。”她還不忘關心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帶着她坐到椅子上,我也坐到她的對面,輕輕和她說道:“小蓮,乖,姐姐沒事。姐姐想問你一點事情,但你要如實告訴姐姐,不要騙姐姐哦。”
鄭蓮點了點頭,還是一副可愛的樣子。若是一個成年人做出了虛心事,在被別人問及的時候,都難免會有點緊張,可能會露出一絲絲破綻。
但是,鄭蓮還只是個孩子啊,她若是做了那些事情,現在居然還能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想了想,先拿出來那個本子,朝她問道:“小蓮,這是你寫的嗎?”說罷,我便把那個日記本遞給了她。
只見她接過之後打開看了看,突然,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她的這一舉動,弄得我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小蓮?不哭不哭,姐姐在呢,有什麼事情和姐姐說。”同時,還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她的哭聲慢慢地停了下來,但還一直在啜泣,使得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擡起頭,接過了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她那雙眼本就水汪汪的,哭完之後裡面的淚光彷彿星星在閃爍的眼睛,望着我說道:“沒什麼,姐姐,爸爸雖然打了我,但我不想沒有了爸爸。我求求姐姐了,不要抓我的爸爸......嗚......”
說着說着,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我看到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心軟了。我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我過去抱住了她,把她的頭埋在我的肩上,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輕輕在她的耳邊說道:“小蓮乖,不哭不哭。傻孩子,姐姐不問了,好嗎?”
她就這樣乖乖地趴在我的肩膀上,漸漸的,她也不再啜泣了,我又繼續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過了一會兒,剛剛沒進來的莫致朗走了進來,走到我面前指了指鄭蓮,做了個睡覺的動作。我這才發現,鄭蓮竟然不知不覺地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輕手輕腳地將鄭蓮橫着抱起來,剛想站起來,可卻發現力不從心,那隻再次受傷的腳稍微一用力就疼的不行。
莫致朗見狀,便急忙走過來把鄭蓮抱起來。他的動作也很輕,抱起鄭蓮後便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上,並幫她把被子一點一點地蓋好,生怕她着涼。
我就這樣定定地看着莫致朗,他是一個很好很會照顧人的好男孩,誰做了他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
可是,他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好朋友,我對他沒有喜歡的感覺,我喜歡的,可能自始自終都是那個人吧。
該死,又想到他了,他明明這麼高冷的一個人,我怎麼就覺得他那麼“難纏”呢,一直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莫致朗似乎是發現我一直在看着他,感到有點害羞,竟然有點小臉紅。他尷尬地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走出房間,讓鄭蓮在這好好休息。
我才反應過來我一直看着他看到走了神,但心裡卻想着薄礪辰。我也朝他尷尬地笑了笑,便在他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
剛走出房間,就看見了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劉法醫。他看見我倆出來了,便問道:“怎麼樣了?鄭蓮有說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沒問她那件事,只給她看了那個日記本。她一看到這個日記本就開始哭,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她哭着哭着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嘟嘟嘟……嘟嘟嘟……”我剛說完,劉法醫的手機就響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皺了皺眉,朝我們說了聲“抱歉”,便走到了一邊接電話去了。
只見劉法醫一直眉頭緊鎖,說了幾句“嗯,好的,我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在他放下電話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屏幕上面顯示給劉法醫打電話的人是陳隊陳臨江。
每次陳隊給劉法醫打電話一般都會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又或是調查的案子有什麼重大的發現。而看剛剛劉法醫的不太好的臉色,我猜這次陳隊打電話的原因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陳隊和你說了些什麼?”還沒等劉法醫把電話放回口袋,我便急匆匆地問他。
劉法醫先是一臉詫異,似乎是對我知道是陳隊給他的電話感到驚訝。然後,神色嚴肅,似乎是件讓人無法放鬆的事情。
“陳隊剛剛和我說,他今天帶人去調查了一下施嵐山,也就是施家的老三的事情。他剛剛在施嵐山工作的辦公室裡找到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還沒等劉法醫說完我便搶着問他。因爲老三的死讓我感到很奇怪,爲什麼他會在醫院病房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在這之前我是最後一個和他見過面的人。
最奇怪的是,我這段記憶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若不是有監控,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去了老三的病房。
劉法醫也沒有因爲我打斷了他的話而生氣,而是緊接着朝我說道:“陳隊在他的辦公室的保險櫃裡,發現了四份DNA檢測報告。報告裡,分別是和施家的老爺子、老大、老二,老四的DNA配對檢驗,而這結果......”劉法醫拖長了語氣,似是他自己也難以相信。
“到底什麼結果啊,快說。”我有些迫不及待,便有些不耐煩地催促着劉法醫。
劉法醫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說道:“結果是,四分報告全部都配對不成功。那也就是說,施嵐山和施家的所有人都沒有血緣關係,他們四個並不是親生兄弟。我們之前得知的他們四個是親兄弟的消息,是假的。而真正的親兄弟只有老大、老二和老四。”
什麼?老三竟然和施家所有人都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當初不是說施家老爺子在孤兒院收養了四兄弟的嗎?那既然老三和其他三個人都沒有血緣關係,爲何老爺子也要收養老三呢?
我的腦子又一下子冒出了許多的問題,這些問題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轉,我感覺我的腦袋又要炸了。
我剛剛纔因爲鄭蓮的事情暈了過去,這纔沒多久,又給我來一份大大的“驚喜”。
“小蟲,你身體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回醫院休息吧。我見你臉色很不好,今天的消息對你來說都有點難以接受,所以先休息好,明天還有一件事需要你。”
我揉了揉我的太陽穴,確實,今天對我來說簡直可以說“爆炸”來形容,我現在腦子很亂。但聽到劉法醫說明天有事情需要我,我便又來了一股勁兒,朝劉法醫問道:“什麼事?”
“施家老大說要見你,有事情要對你說。而且,他只會和你說。”
劉法醫皺着眉和我說,感覺他認爲老大找我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可是老大他怎麼會突然要找我呢,而且什麼事情只會和我說那麼奇怪,我和他又不是很熟。不管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精神有點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