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在,我們就走吧。”是我剛剛太過激動和着急,既然剛剛就沒看到她在這裡,她現在應該也不會在這裡。
劉法醫搖了搖頭:“再找找。”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這麼關心鄭蓮的安危,還叫我不要過來。我蹲下身子翻了翻身邊的泥土和瓦片,忽然開口問道:“陳隊他們呢,怎麼沒看到?”
劉法醫瞧了我一眼,說道:“還記得我們挖出的那幾具白骨嗎?”
“記得,哦,你是說,那幾句白骨的主人有下落了!”
劉法醫輕輕“嗯”了一聲:“還不算太笨。”說着說着,他忽然不知道翻出什麼東西,手裡拿着個貌似是本子一類的東西。
看着我望眼欲穿的表情,他便拿着那個本子走到我面前,遞給了我。我伸出手翻了翻,這竟然是一本相冊集。
第一張,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和一個臉有些發福的女人對着鏡頭笑。女人的懷裡,還摟着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個月左右的嬰兒。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有些青澀,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鄭和。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鄭和的妻子,懷裡摟着的便是鄭蓮。
不知爲何,我總覺得照片裡的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第二章是鄭蓮母親的背影。她頭上頂着一個草帽,雙手展開,而身邊則是那片我們再也熟悉不過的油菜花田。看那油菜花田遠處隱隱約約的屋子,再估計一下方位,這油菜花田竟然就是我們拍攝的地方。
難道說,這片油菜花田是鄭和的?我吸了吸鼻子,和劉法醫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翻到了第三張。
看到第三張圖片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因爲這張照片,處處透露着詭異,讓人看到便有些不寒而慄。
照片中,女孩滿臉驚恐地望着鏡頭,而她的背後,正是她的母親。從照片中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母親手裡,正拿着一把菜刀,步子邁開,似乎是在追女孩。
而這拍照的人,無疑就是鄭和。
他爲什麼要拍這麼奇怪的畫面?莫非是,他們兩個在一起虐待自己的孩子?
我嚥了口口水,劉法醫突然出聲問道:“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我搖了搖頭:“我們走吧,小蓮也許是去找她媽媽了,看來我還是要回去把腳治好,才能四處亂跑。”
劉法醫朝我翻了個白眼,隨即轉過身去蹲下身子,語氣淡然:“今日我倒是成了你的專屬坐騎,我還是第一次背女生,不過還是謝謝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不會吧,劉法醫莫非是打了三十年的光棍?我拿着相冊趴在他的背上,小聲嘀咕着:“難道方漪,就是你和陳隊他們之前一直在找的人?”
劉法醫吃力地站起身,扶着我的腿說道:“是施廉清來沙林市局請我們來的,他的父親以前是我們市局的人,這個面子還是要給。本來這一塊不是我們負責,一開始處理起來還有些棘手,但是出現了那七具白骨後,我們才加派了人手過來。”
我點了點頭,施廉清應該就是我不久前見過的那個老頭子,也就是方漪的父親。看劉法醫的樣子,施老頭子應該被安頓的很好,住到了別處去,所以我這幾天纔沒見到他。
有時候,我真不覺得劉法醫有三十歲。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渾身散發着一副生人勿進的森然寒意。因爲他身材修長,看起來又很成熟,所以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他的年齡。
可是相處了這麼久下來,我總覺得劉法醫實在是不像一個三十歲的人,甚至有時候,我懷疑他才二十歲出頭。
有時候靠的近,我就會發現他臉上好像塗了一層淡黃的粉,但我不敢用手去碰。他沒有化妝,臉上卻塗了一層粉,像是刻意讓自己顯得黑一些。
“劉法醫?”我緊緊抓着手中的相冊,鼓起勇氣開口問到:“你真的是三十歲嗎?”
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我能感到劉法醫明顯地愣了一下。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側過臉面無表情地朝我說道:“你又在胡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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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腦袋,是啊,我在胡想什麼?餘曉施的父親之前就說過,五年前劉法醫就已經鼎鼎有名了,如果他現在真的才二十五六,五年前豈不是和紀宇差不多大?
也許,劉法醫和紀宇之間的根本不是師徒關係,而是兄弟關係呢?我苦笑了笑,這樣猜忌別人可不好,再說了,他也沒必要隱瞞自己的真實年齡。
我們還沒回到別墅,路上就見齊恩德慌慌張張朝我們跑來。我剛想問他薄礪辰去哪裡了,就看到不遠處疾行而來的一輛黑色小轎車。
“你們怎麼這麼慢,薄礪辰和那個女孩,還有一個男的都被送去醫院了。有疤哥和莫致朗看着,你們不用擔心。”
齊恩德滿臉擔憂地擡頭看着趴在劉法醫背上的我,瞥了劉法醫一眼,便朝我繼續說道:“我又叫了一輛車來,趕快上車吧。”
劉法醫似是有些不屑,並沒有放下我的意思,只是繼續揹着我往前走,直到我看到不遠處他的那輛黑色路虎。
齊恩德示意那剛從車上下來的人回車,跟上了劉法醫並排走着,目光時不時掃向我耷拉在空氣中的雙腿。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我幫你拿吧。”他朝我伸出手,我便將手中的相冊集遞給了他。
“是一本相冊,鄭蓮家的。”
齊恩德點了點頭,拿在手裡隨手翻了翻。誰知道他剛翻了幾頁,不知怎的,忽然就將手中的相冊扔飛了出去,滿臉驚嚇地直接坐到了地上。
本來劉法醫是靜靜往前走着,我也是剛想閉眼,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把我和劉法醫都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快撿回來啊!”我微微有些怒意,那可不是我們的東西,這樣亂扔始終不好。
齊恩德一臉不可置信德望着我,語氣都有些結巴:“你......你們難道沒看到......”
“看到什麼?”我有些無奈,不就是一張女孩被拿着菜刀的母親追趕的照片,他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齊恩德慌慌張張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那本相冊,立馬飛奔到我們面前,將手中的那本相冊塞給我。見他表情這麼浮誇,難道說我剛剛忽略了什麼?
劉法醫將門打開後,扶着我走進副駕駛的位置,齊恩德便順理成章地坐在了後面,看樣子是要和我們一起去醫院。
我有些不好意思,齊恩德剛和施家幾兄弟打了一架,剛躺在醫院沒多久,現在又從醫院跑出來找我們,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他。
我扭過頭去,沒想到齊恩德也在看我。我們有些尷尬地閃躲着對方的目光,齊恩德指了指我手上的相冊,問道:“你......你真的沒看後面的照片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看了前三張。”剛準備翻開看看後面究竟是什麼,誰知齊恩德忽然奪過我手裡的相冊集,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既然沒看,你還是別看的爲好。”
說完,他便緊緊抱着那本相冊集不撒手。這讓我更好奇這相冊裡究竟是什麼,能讓他大驚失色,現在又不讓我看。
回到醫院後,齊恩德將那本相冊遞給了劉法醫,還將劉法醫拉到一旁,不知道兩人嘀咕了些什麼。
劉法醫翻了翻後面的照片,眼裡也是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但是我無論如何怎麼問,他們都不願意告訴我,這相冊後面究竟是什麼讓人匪夷所思的圖片。
我的腳被高高吊起,上面纏滿了繃帶。據劉法醫所說,我可能一個月都下不了牀。我算了一下,一個月後就差不讀要開學了,難道我真的要在醫院躺一個月?
第二天,莫致朗煲了湯過來看我。我喝完後,他扶着拄着柺杖的我,慢騰騰地帶着我往薄礪辰的房間走去。誰知道莫致朗一推開門,我就看到了許婷婷將手搭在薄礪辰的額上,似是在看他的額頭還有沒有發燙。
薄礪辰面色蒼白,頭髮凌亂。我們進來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們。我本想和他打個招呼,誰知道他別過臉去,看起來並不想理會我。
“婷婷,你來了。”我慢慢拄着柺杖,許婷婷和莫致朗立馬上前,將我扶到一旁的沙發上。薄礪辰自始至終都沒看過我這邊,我不懂他到底在和我生什麼悶氣。
許婷婷點了點頭,目光卻時不時飄向躺在牀上的薄礪辰。“一山家有事,所以他先回去幾天。薛亮和陳漫之前好像都報名參加了一個志願服務活動,要去好幾天,所以就我來了,你別怪大家。”
我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怪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必要讓每個人都圍着我糾結的問題轉。
只是,許婷婷好像真的喜歡薄礪辰,我一時有些無力。一個是我玩的最好的女孩,一個是我從小就喜歡的男孩。沒想到,這種狗血的劇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也對,我也只不過是喜歡薄礪辰的那一堆人裡渺小的其中一個而已。莫致朗好像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忽然開口說道:“要不要去看看方漪?”
方漪?也對,既然不想面對,就逃避算了。我朝他點了點頭,現在的我,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只要看到薄礪辰沒什麼事就好,我就不打擾他們兩個了......
去方漪病房的路上,莫致朗和我說了說最近案子進展的情況。
“方漪找到後,鄭和也醒了,那幾個人什麼都招了。他們承認,爲了拿下施家的財產,偷偷將自己的妹妹賣給人販子,誰知道方漪不偏不倚地被賣到了平丘村,但是路上卻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