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陛下要親征遼東,必須安排好人事問題,裡頭不但要削弱關隴一帶世家的實力,不能讓他們在長安擁立皇子登基,還有就是,必須加強陛下身邊的幕僚隊伍,以保證皇權和政務的流通!”李建成聽到了魏徵的話後,又陷入了沉思——的確,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當初,楊廣出巡外地,將自己的三個孫子,隋恭帝(代王)楊侑、皇泰主(越王)楊侗、燕王楊倓分別安置在長安、洛陽和呆在自己的身邊,就是又削弱關隴世家的考慮,可是,由於沒有籌劃好,在中原大亂的時候,長安、洛陽和江都形成了三個獨立朝廷,使得整個關隴世家分裂成了三個部分,長安和洛陽都扶立了一個主子,而在江都的宇文化及反叛,也是想立一個新的主子,來爲自己找尋一條出路。
“玄成!你說的很對!這件事情,朕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另外,爲了迷惑高句麗和百濟、新羅,朕決定以調停爲名,向三國和靺鞨部落派出使臣,拖延高句麗出兵的時間。當然了,玄成的建議非常好,玄成,你說加強朕身邊的幕僚隊伍,說說你的想法。”
“陛下!臣想對陛下說的是,陛下開通科舉之後,打開了很多人的入仕之路,但是,這些人考中進士之後,留京之人,多爲世家人物,並且很多部院屬員多爲關隴世家的人,而陛下,不如藉此機會,再從地方上挑選些能臣充實長安各大衙門。”其實,魏徵說的李建成也早就注意到了,房玄齡雖然身爲吏部尚書,主管着天下官員考覈升遷,但是,長安一帶的官員,尤其是各大部院衙門的屬員,戶籍大都是關中和隴西各縣,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當初,房玄齡就曾經說過這樣的事情,房玄齡剛剛執掌吏部的時候,就被很多屬員暗中排擠,甚至向將房玄齡架空,如果不是依靠李建成的權威,還有房玄齡自己的才能,恐怕房玄齡會被完全架空。就算是這樣,房玄齡也不得不妥協,在考覈升遷官員的問題上,很多時候,房玄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了魏徵的話後,房玄齡馬上支持。不過,許敬宗卻唱出了反調:
“陛下,魏徵大人說的的確有理,但是,臣害怕,若是採取這個方法,一方面,可能會產生大量閒散官員,影響京城辦事效率!最重要的就是,如果此事引發關隴世家官員的反彈,恐怕,到時候,會適得其反。”魏徵一時沒有反駁許敬宗的話,楞在那裡,李建成爲魏徵解了圍。
“二位愛卿暫時不要吵了,狄仁傑!”狄仁傑聽到李建成在叫自己,趕快應聲:
“陛下,臣在!”
“傳旨尚書省,命尚書省發佈公告,就說,遼東又有爭端,朕要集思廣議,命天下官員全部都寫上一封奏摺談論遼東局勢,另外,所有奏摺,狄仁傑,你就常駐在門下省,奏摺一來,馬上由你收集,封存,馬上送到朕這裡來,由朕親自拆封。”狄仁傑似乎已經知道了李建成的用意。馬上點點頭。當尚書省將李建成的諭旨發往李唐各處的時候,很多覺得自己鬱郁不得志的人從中看到了希望。長安,幽王府。
“啊!文本,自從荊州一別,我們已經有好久沒見了。來來來!今天可要多喝幾杯!”
“多謝幽王!幽王榮膺大宗正之職的時候,卑職沒有來道賀,是卑職的罪過啊!”
“呃!你這是什麼話?當初,荊州大行臺衙門被裁撤的時候,本王接到聖旨,上調京城,本王就曾經說過,想讓你一起跟本王上調京城,並且還說,你的前程就包在本王的身上,你當初極力推辭,說母老弟年幼,不能忍受路上的顛簸,後來本王聽說你因爲荊州行臺衙門裁撤,你的官職也被革除,本王就十分心痛,對了,我每年送去的銀錢、糧食你收到了嗎?另外,令堂的身體還好嗎!?”
“王爺,多謝您的錢財、糧食,如果不是您每年送的銀錢、糧食,恐怕以在下的家底,家母早就追隨先父於地下了。現在正好,小弟已經長大了,這次來長安,是想參加明年的科舉,順便,也想走走王爺的門路,看看,能不能入仕,爲朝廷效力。”李瑗聽到岑文本的話後,點點頭。
“文本啊!你的話說的很好啊!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天下爲己任,當然,也要順道的爲自己爭取青史留名。”李瑗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從門下省送來的公文:
“文本啊!這是皇上下的聖旨!皇上因爲遼東局勢危及,所以,下旨,要天下官員集思廣議,命天下官員全部都寫上一封奏摺談論遼東局勢,你也可以談談你的想法嘛!”
“啊!多謝王爺提點!”岑文本看了李建成的諭旨之後,提筆上書:
臣聞創撥亂之業,其功既難;守已成之基,其道不易。故居安思危,所以定其世,有始有終,所以隆其基。今天雖億兆人民平安無事,四方安寧,既承篷亂之後,又接凋敝之餘,戶口減損尚多,田疇墾避猶少。覆蓋之恩顯奇,而瘡痍尚未恢復;德教之風普及,而資產屢空。就以古人種樹打比喻,年代久遠,則枝葉繁茂;若種之日淺,根本未固,雖給它培植厚土,暖之以春日,一人搖動它,必定枯槁。今天的百姓,頗類於此。常加葆養,則日漸繁衍生息;突然徵發徭役,則隨之而來的是經濟凋耗。凋耗既甚,則人不聊生;人不聊生,則怨氣充塞;怨氣充塞,則離叛之心生。故帝舜說:“可愛非君,可畏非人。”孔安國解釋說:“人以君爲命,故可愛;君失道,人叛之,故可畏。”孔夫子說:“君猶舟,人猶水,水可以載舟,亦可覆舟。”就是古代賢明君王,雖休勿休,日慎一日的道理所在。陛下覽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機,上以社稷爲重,下以億兆爲念。明選舉,慎賞罰,進賢才,退不肖。聞過即改,從諫如流,爲善在於不疑,出令期於必信。頤神養性,省打獵遊玩之娛;去奢侈節儉,減工役之費。秀靜園內,而不求闢土;把弓箭收藏起來,但不要忘記武備。更不能忘記異族亂華只仇恨。陛下當居安思危,借這次高句麗之亂,一舉平定高句麗,甚至可能將新羅、百濟收入囊中。以復我中原故土。臣,原荊州行臺屬官岑文本跪奏。
當岑文本的奏摺送到李建成的面前,李建成看到了岑文本的奏則之後,大爲讚賞,又對岑文本的書法非常的欣賞,下旨,讓岑文本爲秘書郎。主管諭旨書寫事務。封爲江陵縣子。
長安裴寂的國公府邸。裴寂正在府中喝茶。回想到自己當初做宰相的日子,當初整個府邸是如何的繁華,如今,隨着太上皇李淵的不斷放權,自己的職責就只剩下陪伴李淵談話,看戲,李淵最近因爲與後宮嬪妃接觸太多,搞得自己身體不適,所以要靜養,這不,自己就閒下來了。不過,自己不能離開長安,因爲李淵還活着,年紀大的人總是喜歡老朋友在自己的旁邊。再加上武士彠的死對於李淵的打擊也很大,所以時常派人,在自己的府中問候,問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在裴寂回憶着自己與李淵的交往,這時,只聽到有吵鬧的聲音,聽得裴寂心煩。
“來人啊!”
“相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吵!”
“啓稟相爺!門口的下人門房報告,門口有人鬧事。”
“鬧事!我堂堂的相府竟然有人敢在我的門口鬧事!走!帶我去看看!”當裴寂來到門口,看到站着一個壯漢,而門口又十幾個家丁躺在地上,壯漢腳下還踩着一個。而門口還站着數位手拿鋼刀的家丁,一個個楞在那裡。
“哈哈哈!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當我裴行儉是吃素的,哼!看我教訓教訓你們!真是一幫子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裴寂看到那名壯漢,又看到倒在地上掙扎的家丁。
“住手!都給本相住手!”那名壯漢看到裴寂,馬上將腳下的那名家丁放開,快步來到裴寂面前跪下:
“啊!您一定是裴伯父!在下裴行儉!家父是前隋將領裴仁基。是家母讓我來找您的。求裴伯父念在都是河東裴氏子孫的份上,收留小侄,並且舉薦小侄爲朝廷效力。”裴寂看了看那名壯漢,只見這名壯漢身材高大,身上的衣服很樸素,不過很乾淨。門口的門房還想對裴寂告狀:
“相爺!這個人擅自闖相府!還打人!”
“混賬,定是爾等仗勢欺人,還不快點退下!”門房聽了裴寂的話後,馬上閉嘴。
“年輕人,你說你的父親是裴仁基,有什麼證據?”那名壯漢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和玉佩:
“相爺,這是我爹留給我孃的書信和玉佩,您看了便知!”裴寂將玉佩捏在手上,看到玉佩上面刻着一個裴字。另外,又看了一遍信。
“啊!裴賢侄!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