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敦躺在地毯上,洛長使和來恆在一旁靜靜地,不敢出聲。太后可敦蕭氏沉思了一下:
“洛長使!你回去告訴政道!讓他安靜點,不要大吵大鬧。惹可汗不高興了!”
“太后娘娘,微臣知道,殿下他平日裡雖然有些傲慢,對您有些偏見,但是,終歸是您的孫兒啊!求太后娘娘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救殿下一命吧!”蕭太后嘆了一口氣道:
“洛長使,你覺得本宮會跟自己的孫兒計較嗎?”太后可敦蕭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着一絲怒氣。洛長使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有些重了。正準備離開,太后可敦蕭氏叫住洛長使:
“洛大人且慢!”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看守政道的是誰?”
“啓稟太后娘娘,是康蘇密大人!”
“康蘇密!?”太后可敦蕭氏沉思了一下:
“恆兒在外面嗎?”來恆聽到太后可敦蕭氏在叫自己,馬上走進帳篷。
“太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去將我的行李打開,挑出幾件上等的首飾給康蘇密大人送去!告訴康蘇密大人,就說請康蘇密大人給本可敦一點面子,好好照顧政道!另外,政道年紀還小,讓康蘇密大人在頡利可汗的面前多多擔待一下!”
“是!”太后可敦蕭氏又向洛長使吩咐道:
“洛長使,你跟恆兒一起去,另外,告訴政道兒,如今形勢逼人,讓政道兒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微臣明白!微臣告退!”洛長使和來恆回到了關着楊政道的木籠子前。楊政道看到了洛長使和來恆。
“嗯!洛長使,你是不是去見了太后,太后怎麼說!?是不是馬上放我出去!?啊!”洛長使滿臉無奈的回答着楊政道:
“殿下,太后說!如今大隋大勢已去,太后希望殿下能夠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再大吵大鬧了!”楊政道聽了洛長使的話後,深深地陷入了絕望。
“蒼天啊!真是天不可憐我大隋啊!天啊!你爲什麼不將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給收走呢?皇爺爺,你在天上看着,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在別人的牀榻上取悅着別人,卻連自己的孫兒都不願意救!皇爺爺,你在天上爲什麼不降下一道閃電把那個對你不忠貞的女人一下子給劈死啊!皇爺爺!”來恆聽不下去了:
“楊政道!你不要再說了。太后娘娘終歸是你的祖母,你這樣說她,你的孝道何在?”楊政道不聽來恆的話,繼續在那裡大喊大叫!周圍的突厥士兵拿出馬刀向楊政道威脅道:
“你這個瘋子,再這樣大喊大叫,老子宰了你!”
“大膽,放肆!這是蕭太后可敦陛下的親孫子,如果他有任何損傷,蕭太后可敦陛下是不會放過你的!”突厥士兵聽到蕭太后可敦陛下這幾個字,內心開始遲疑。看着康蘇密。洛長使暗中向康蘇密遞了些東西。康蘇密掂量了一下重量。
“嗯!洛大人!這東西是好東西,只是隋王殿下在這裡大喊大叫的。被可汗聽到的話,恐怕有些不好吧!”洛長使滿臉堆笑的向康蘇密大人說道:
“大人!這點小事情兒!還請大人多多擔待,並且還看在太后可敦陛下的面子上多多關照!”洛長使一邊說着,一邊繼續向康蘇密大人的荷包裡塞了些東西!康蘇密又掂量了一下。
“嗯!好說!好說!嗯!只是這隋王殿下喜歡這麼大吵大鬧的,一來我怕吵到可汗休息,二來看來是隋王殿下太熱了。咯!那裡有個風口,喜歡颳大風,就讓殿下在那裡好好的涼快涼快!來啊!把隋王殿下給我弄到那個風口上去,讓隋王殿下好好涼快涼快!”突厥士兵們不顧楊政道的反對,直接將楊政道推了過去。康蘇密完成任務後回去見頡利可汗。
“楊政道怎麼樣了!”
“回稟大汗!楊政道沒有見到您,就一直在大喊大叫,奴才害怕楊政道打擾大汗您的休息,所以將楊政道弄到了風口那裡,讓楊政道吃了點沙子,不過現在楊政道老實了。”頡利可汗點了點頭。
“哼!這個楊政道,還是年輕了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人心險惡!如果我是他的話,我就早一點逃跑,絕對不會來到這裡受辱。康蘇密!”
“奴才在!”
“你給我好好的看住了太后可敦和楊政道!必要的時候,他們就是本汗與李唐談判的籌碼!甚至有可能用他們換取漠南之地!”頡利可汗的話有些冰冷,讓康蘇密暗中打了好幾個噴嚏。楊政道的下場也驚動了突厥營地裡頭的不少人。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聽到了楊政道的喊聲,又打聽了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於阿史那咄吡的冷酷無情又多了一層認知。心中於是悶悶不樂。就在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回到營帳之後,從帳篷外頭飛進了一隻鴿子。這隻鴿子好像是被人特意訓練過的,居然直接飛到了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的肩上。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在鴿子的腿上拿出了一封密信,只是一時半會,阿史那斯摩比特勤有些不明白這上面的意思。密信上面寫着五個字,一個軍字、三個夢字和一個夜字。阿史那斯摩比特勤仔細觀察着這封信: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軍字寫的這麼大,並且還是倒着寫,還有,這個夜字寫的這麼長,還有這三個夢字,爲什麼要寫三個夢字,寫這麼多幹嘛,真是的。等一下!這麼多的夢,這麼多的夢!多夢,夢多!”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好像已經懂得了這封信的玄機。
“這個軍字寫的這麼大,還倒着寫,這個字的意思是大軍已到的意思!還有這個夜字這麼長!這就是夜長,再加上夢多,合起來就是大軍已到,夜長夢多。哈哈哈哈!我解出來了,我解出來了。我真是太聰明瞭……”這時,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突然意識到――這裡是突厥軍營,不能隨便的這樣大喊。‘哼!好了,既然李唐的兵馬已經到了,那麼,現在該我阿史那斯摩出手了。’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將密信吞到肚子裡,又寫了一封密信放進鴿子腿上的竹筒裡,將鴿子放走,隨後,阿史那斯摩比特勤消失在突厥人的營地裡。薛延陀部落的營地,褚遂良也收到了同樣的密信,不過褚遂良比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這封信的意思。馬上拿着信去見曳莽王子。
“王子,我剛剛接到了朝廷的密信,信上說,我們李唐的大軍已到,現在可以讓可汗放開手腳,真正的跟突厥人幹上一仗了!”曳莽王子聽了褚遂良的話後,馬上帶褚遂良去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其實,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的心中最近也是非常的煩悶――對於突厥人的進攻,薛延陀部落大部分都是在防守,即便是進攻,也只是在小規模的襲擾,並沒有大規模的反擊,整個薛延陀汗國的人都憋着一口氣在!甚至,有鐵勒諸部的人向夷男進言,希望夷男能夠放棄與突厥人的矛盾,將拔灼王子交出去,並且再多賠償些牛羊、馬匹、駱駝等牲口與突厥人講和。這項提議馬上遭到了拔灼王子的舅舅延陀杜杜的反對:
“不可以,我們鐵勒人從來就沒有對突厥人低過頭,一百多年以前是這樣,一百多年以後也是這樣,要知道,當初老可汗與那一百多位酋長的血絕對不能白流!”
“哼!流血白流!延陀杜杜,這都是你外甥闖的禍,如果不是你的外甥,去挖突厥蠻子的王陵祖墳,並且還在屍骨上面澆上屎尿,如果沒有這樣做的話,突厥蠻子也不會領兵來犯!”
“哼!切末力,你也不要說風涼話,當初,送你那些珠寶的時候,你的眼睛就像草原上的餓狼一樣,放着綠光,怎麼?當初拿那些珠寶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今天!”
“行了,延陀杜杜和切末立,你們都不要吵了,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該以團結爲主,拳頭和馬刀不能對準汗國裡頭的人,應該一致對外啊!”隨後,那名酋長又對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喊到:
“大汗!我莫里烏真既然當初發過誓言,今生今世要效忠與你,就不會食言,但是,可汗,我們草原上的人是以遊牧爲主,就是因爲打仗,我的部衆族人不能出營地放牧,很多的牲畜都已經瘦了。如果再與東部突厥人不做個了斷的話,到時候,不等東部突厥人消滅我們,我們自己就會被活活的餓死啊!大汗!”這個酋長的話引發了很多人的共鳴,於是很多部落酋長都在大聲質問,真珠毗伽可汗夷男――什麼時候主力出擊。真珠毗伽可汗夷男被這些人問的心煩意亂:
“嗯!出兵是要出兵的。只是本汗在等待時機而已!”
“那什麼時候是出兵時機呢?”真珠毗伽可汗夷男一下子被問住了。
“等到時候會告訴你的!”有人還想問,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宣佈仍然避守營地,主力不得出戰,但是,真珠毗伽可汗夷男也深深地感覺到了,如果再不出兵,剛剛建立起來的薛延陀汗國又會四分五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