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一見那少年正舞得興起,一時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出聲喚他:“大哥,快停下......”宇信見張郃開口叫那人大哥,頓時便猜到了那少年的身份,慌忙拉住張郃,示意他不要出聲。於是,宇信和張郃兩人就站在場邊,看那少年舞完一套槍法。
少年舞完後,已累得滿頭大汗,這時才注意到場邊的兩人正聚精會神地望着他。少年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向二人走來。張郃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忙上前拉着少年過來見禮。
宇信一見少年走近,出於某種目的,自然是率先拱手施禮,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啊。那少年從上到下打量了宇信一番,似乎看宇信不大上眼,估計是因爲宇信長得太瘦弱,因而只是草草還了一禮。
宇信見狀哪還能不明白呢?誰叫自己在山上修的是內功,這身體鍛鍊了兩年硬是沒長出那種駭人的肌肉,眼前的少年明顯又是一個尚武之人,自然看不起體形貌似書生的自己囉。
張郃此時也感覺到自己這個大哥有些無禮,深知他爲人的張郃忙介紹道:“大哥,這是弟今日剛拜的師傅,可了不起了。”
宇信聞言也是抱拳,笑着介紹起自己來:“在下宇信,字子賢,常山人。”
少年見對方以禮相待,想到自己方纔有些失禮,就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拱手回道:“高覽,河間本地人。”
宇信雖然早就猜到此人可能就是高覽,可當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時,還是被驚得當場愣住,這人原來真是高覽。老天爺幫忙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一日之內竟見到兩位日後有“河間四庭柱”之稱的猛將。
一邊的張郃可不管宇信的驚訝,欣喜地對高覽誇耀起宇信來:“大哥,你可莫要小看我師傅。你今日是沒看到那個比武打擂,我師傅猶如神人下界,單臂舉起四百多斤重的大鼎,好不威風。”
高覽一聽心中也是一驚,雖然他自信也能舉起四百斤的重物,不過只用單臂,那就不太可能了,想到這裡旋即帶着一絲懷疑望向宇信。
重新打量一番宇信後,高覽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有些薄弱的傢伙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單手舉鼎?古來至今不就只有戰神項羽能辦到嗎?
張郃此時內心十分得意,也不顧高覽心存疑慮,只是繼續解說着:“我師傅除去力氣大得驚人外,武藝也是了得,大哥你是沒看到,師傅他輕輕一躍就有近兩丈高。”
“什麼,一躍能跳兩丈高?”高覽聞言又是一驚,心中暗歎,“這傢伙難不成是怪物嗎?力氣大點也就算了,居然能跳這麼高?”
宇信也被高覽投來的熾熱眼光給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謙虛地擺手道:“是郃弟過譽了,信哪有他說的那般厲害,不過是尋常把戲。”
高覽本來就不太相信宇信會如此厲害,現在又聽他本人如此說,心中頓時更加懷疑,趁着宇信不注意,忙拉着張郃到一邊附耳細語:“張郃賢弟,既如此,莫如我倆邀他打一場,手下見真章,看他有多厲害?”
張郃一聽也來了興趣,便過來邀宇信比試:“師傅,徒兒和高覽大哥想和您切磋下武藝,也好開開眼界。”
宇信聞言一笑,心中自然知道高覽對自己近乎神蹟般的武藝不太相信,不過想來也很正常,一個人力氣大得可以和項羽相比,而彈跳力也驚人的好,這種人是夠變態的。莫說高覽不信,要是放在以前,宇信本人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不過對於張郃高覽的邀戰,宇信又不得不答應,二人明顯是想試一試自己的身手。看來今天要是不施展點真本領,恐怕得被這兩個傢伙小瞧了,宇信想通這點後,當下也不再推辭,順口答應了下來。
三人來到武器架邊,高覽手提一杆大槍,張郃則挑了一把厚背刀。二人望向宇信,卻見他手握一柄銀槍,槍頭從右腋窩穿出,整個人站在那裡,並沒有擺出對戰的姿態,看起來顯得十分鬆散。
要說宇信在山上隨童淵學習槍術,不可謂不努力,在慢慢掌握槍法的要領後,宇信又將它與現代槍術進行對比,竟然逐漸摸索出現代槍術的精髓,正應了那句“溫故而知新”。
古時的槍法大都走的是大開大闔的路數,非常適合於馬上作戰,而現代槍法則注重花樣技巧,相比之下更適合地面近戰。
此時,宇信便要用現代的槍術來對戰二人,看似毫無戒備,實則精神高度集中,能夠隨時接下來自各個方向的進攻。
一杆長槍在手,宇信只覺心中鬥志愈來愈高,周身也漫延出一股沖天的戰意,在他的周圍逐漸形成一個強大的氣場,將張郃高覽二人罩住。
張郃高覽雖然年紀尚輕,但二人武藝也不差,自然能夠感受到宇信渾身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氣。二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的是無盡的欣喜。
此時不戰更待何時,二人立馬抖擻精神,同時擺好進攻架勢,準備來個雙戰宇信。因爲此時二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單打獨鬥根本就毫無勝算。
宇信此刻也感覺到了二人強大的戰意,不禁仰天大喝一聲:“一起來吧,今天咱們就放手大打一場。”
二人聞言,相視一眼後便再不推辭:“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高覽狂吼一聲,大槍一抖,頓時挽出四五個槍花,槍尖直奔宇信面門。一旁的張郃見高覽動手,也趁機彎腰使出一記大刀橫掃,直接攻向宇信雙腳。
宇信見二人攻勢既至,立即明白二人打的是上下齊攻,好讓自己匆忙之間不能應付。張郃高覽這一手也許對普通的高手湊效,可眼前的宇信是何人?那可是聞名天下的槍神童淵的親傳高徒,只見宇信雙眼一眯,一邊出口稱好,一邊向後使出一招閃身。
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宇信順勢躲過了高覽的槍花,雙腳猛一蹬地,緊接着一個翻身就騰空而起。宇信身軀在半空中旋轉起來,而此時張郃的大刀正好從宇信身下掠過,輕易之間就避開了張郃高覽的聯手快攻。
說時遲那時快,騰空而起的宇信右手奮力一甩,手中銀槍如有魂魄般迅速飛向高覽。高覽此時還處在驚訝當中,他沒想到宇信能在躲開他的攻擊後,在如此短的反應時間裡進行反擊,大驚之下急忙收槍回擋,眼看就要擋下宇信那飛來一槍。
宇信見高覽回防,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揚,頓時將長槍換到左手,槍身直掃左側的張郃。因爲宇信也沒存心想讓高覽受傷,否則他大可直接在槍上加勁,用力破開高覽的防禦,然後下一槍就可輕取高覽性命。
不過如此一來倒把一旁的張郃嚇了一跳,想想張郃剛纔那一刀,舊力才消逝,而下一次發力還未到來,就見宇信銀槍朝他奔來,怎能叫張郃不心慌。張郃無奈之下,只好就地往前一滾,才險險躲過一槍。
宇信翻身落地,銀槍迅速在腰間繞了一圈,順勢逼開近身的張郃。只在片刻之間,銀槍又交回到宇信右手,隨即一槍直刺高覽。
這一槍飛來的時間剛好與高覽方纔格擋的一槍錯開,殺了高覽一個措手不及。高覽一見槍尖又到,頓時嚇得汗流浹背,身體下意識地連連後退。
宇信接連數槍,彈指之間就使二人的配合進攻失去了章法。眼見二人仍然驚魂未定,宇信也不着急,只輕輕向後一躍,依舊是橫槍在胸,微笑着靜待二人來攻。
半晌過後,張郃高覽二人才相望一眼,這回二人從對方面色上看到的卻是必敗無疑。張郃收刀在手,高覽也雙手握槍,兩人齊向宇信深施一禮告敗。宇信見二人服輸,當下也順坡下驢,抽槍對二人還禮。
此時的高覽心裡再無半點小瞧之意,想到張郃已經成功拜入宇信門下,便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快步走到宇信身前跪下,就要行拜師之禮。
宇信正想出言阻止,卻聽高覽誠懇說道:“師傅在上,請受覽一拜。覽先前多有失禮之處,衝撞了師傅,還望師傅能不計覽之過失,指點覽武藝。”
宇信聞言又是一陣無奈,又逢張郃在一邊說情,心知這會兒拒絕顯然是不太合適的,只得雙手扶起高覽,笑着對二人說道:“能與你二人相遇於此,或許是緣分,我雖年長不了你們幾歲,但既然你們誠懇拜師於我,我當盡力而爲教授你們。”二人聞言大喜,又一起向宇信行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