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屠夫一席話說的在場衆人包括靈帝在內都是一驚,這何大屠夫今天難不成轉‘性’了?不當儈子手,改替那些俘虜求情了,往前他可是最恨這些叛逆的啊?
其實對於何進的反常表現,在這朝堂上感到最驚訝的還屬宇信。因爲何進就站在他旁邊,宇信一開頭沒表明觀點也是想看看這位何大將軍的意思,畢竟他是能左右朝局的人,最後卻沒想到何進竟然也和自己的觀點一致。呵呵,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嘿,年年有怪事,今年它特別怪!
靈帝煞有其事地點着頭,現在百官之中已有兩種鮮明的意見,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也讓靈帝大感爲難,應該怎麼來裁決呢?
靈帝在沒法下決心的時候,眼光突然掃到了何進身旁的宇信,心中頓時一亮,朕怎麼把朕的“霍驃騎”給忘了,先聽聽他的主意再說。
靈帝扭頭望向宇信,開口詢問道:“宇愛卿,剛纔百官提出了兩種觀點,你是這次平叛的頭號功臣,你說說這兩種觀點哪個更爲合理呢?”
宇信在被靈帝“點將”的同時,也在感嘆命運‘弄’人。自己嘴這一張怕是真會決定十幾萬人的生死,果然再次應了那句話,封建制度害死人啊!
宇信轉頭望了望身旁的何進,卻發現他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這讓宇信心中一怔,莫非這傢伙事先看透了我的想法?不可能啊,他那野獸般的腦子怎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宇信迅速回過頭,據實回稟道:“陛下,臣也以爲俘虜殺不得……”
宇信此言一出,靈帝也大感詫異。都說這武將在戰場上乾的就是殺人搶糧的活兒,從戰爭中活着走下來的人沒有一個心慈手軟的,宇信職爲驃騎大將軍,他的愛好更應該偏向於這種類型纔對。
靈帝眼下對如何處置這些降兵倒不太感興趣了,他反而對武將們不愛殺人感到好奇。若不是現在正在開朝會,估計靈帝真有心找這些將領‘交’流‘交’流心得。
靈帝正準備詢問原因,就聽見對面的袁隗‘陰’陽怪氣的冷哼道:“宇驃騎果然重信義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做得不顯山不‘露’水的,老朽佩服。”
宇信斜眼望去,這袁隗不過一瘦弱文士,年紀嘛應該快五旬了吧,怎麼這麼不要臉呢?先前拐彎抹角的損盧老將軍,人家大氣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真拽上了是吧?你他孃的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個老東西?
宇信在心裡對袁隗暗罵一通,頓時大感解氣。這老傢伙在背後整了爺幾回了,真以爲爺是個好脾氣?
“算了,公堂之上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當下宇信心平氣和地回駁道,“袁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何時受人錢財,又爲何人消災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哦。”
宇信問這話時心裡也有些發虛,暗想不會是我‘私’自探視天牢的事兒走漏風聲了吧?你大爺的,都一把年紀了能不這麼八卦嗎?
就在宇信疑‘惑’重重的時候,袁隗一句話立馬叫他懸着的心落了地:“老朽可是聽說宇將軍在廣宗城破之時禁城了一日,好像還專‘門’帶兵搜查了張角的府第吧?不知宇將軍可有什麼收穫?”
宇信心中好笑,原來太傅大人是對這事起疑唆啊。早說嘛,害我剛纔擔驚受怕。咱去搜張角的府第可不是衝着黃白之物去的,咱是正正經經地去找人。
“哈哈哈!”宇信不禁當場冷笑起來,“袁太傅所言不虛,城破當天末將是禁城了一日,也確實搜查過張角的府第。不過所抄財物我都如數上繳了,這一點皇甫老將軍可以作證。”
皇甫嵩和宇信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當即出列證實道:“陛下,宇將軍說的不假,末將可以作證。賊首張角家中所抄之物全都封存上繳了的,未有毫釐遺留。”
袁隗聽後也是哈哈大笑,隨後沉聲說道:“陛下,皇甫老將軍沒說謊,但他宇信卻撒了謊!稟陛下,老臣親自查過那批封存的財物,但卻發現裡面少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滿朝文武聽到這兒都不由得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這袁隗到底想說什麼。靈帝此時更是心驚,暗道難不成自己最爲信任的宇愛卿會欺騙自己?
衆人都爲宇信捏了一把汗,反倒是宇信本人相當鎮定,似乎一點也不怕袁隗指證什麼。他本人確實未留一物,也不怕袁隗趁機誣陷他。
袁隗見宇信不反駁了,心中更是得意,當即指出:“陛下,衆位臣僚,老朽指的不是錢物,而是那本《太平經》!哼,宇大將軍‘私’吞了那捲反書,其心叵測的很啊……”
宇信聞言默不作聲,保持着眼觀鼻,鼻觀心的神態,隨他袁隗繼續神氣。爲啥呢?袁隗說的一點沒錯,宇信還真拿了《太平經》,只是後來又悄悄獻給了靈帝,而這些袁隗並不知情罷了。
而靈帝呢,在聽到袁隗說宇信‘私’藏的是《太平經》時,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來朕又多心了……
袁隗見宇信沒有分辯,心中更加認定宇信做了虧心事,這《太平經》肯定在他手上。看來報仇的時機已到,袁隗當即出列奏請道:“陛下,請下旨徹查此事,老朽不才願當此重任。哼,免得這朝堂之上有‘奸’佞之臣狂言妄語。”
靈帝有些不悅了,這袁隗怎麼老是和宇信過不去:“太傅,若是查到真兇,應當如何懲治?”
袁隗笑了,笑得很得意:“陛下,對於這等居心不良之人應當下獄問罪。”
靈帝聞言心中有些惱怒,哼,老東西,這東西現在在朕手裡,難道你想將朕關入大牢麼,你……是何居心?
宇信依舊默不作聲,他算是看清楚了,這袁隗壓根是想置他於死地。這老傢伙完全是出於‘私’心,一心要殺這些黃巾降兵,無非就是報黃巾軍在揚州一帶燒殺搶掠,他袁氏一族利益盡失的仇。
想到這裡,宇信當即出列跪於大殿中央,自行請罪道:“陛下,請治臣失職之罪。臣當時確實拿了《太平經》,因爲我師傅曾叮囑過此書不得留於凡人,否則遺禍無窮。臣拿了此書後,本來是想就地銷燬,後來又怕惹人懷疑,事後情急忘卻了,這纔沒有封存上繳。”
袁隗做夢也沒想到宇信竟然承認了,哈哈,這可怨不得老夫了,落井就得下石:“好你個宇信,竟敢‘私’藏贓物,還說沒有爲逆賊說情!陛下,請下旨罷免宇信一應官職,將他打出殿堂,聽候發落。”
宇信此時不禁瞥了一眼袁隗,暗道這老傢伙真是毒辣,整人要不要這麼徹底。禽獸,簡直無情,禽獸不如!
雖然袁隗一個人在朝堂上說的天‘花’‘亂’墜,可這時誰也不敢站出來跟風。因爲被彈劾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當朝紅人,那個平定了黃巾暴‘亂’的宇信,一般人還真沒那膽量敢蹦出來跟袁隗當戰友。唉,之前被袁隗坑怕了……
宇信跪於殿內靜候靈帝發落,心裡卻一點也不慌張:“呵呵,老傢伙你等着!你不知道吧,書我早已‘交’給皇帝陛下了,等會兒有你好看!”
袁隗一時‘春’風得意,最後竟公然上前圍着宇信跳腳罵道:“好你個‘奸’臣賊子,隱藏得夠深啊?滿朝文武都險被你糊‘弄’過去!上天保佑,讓你‘露’出了馬腳被老夫發現,不然就讓你這害蟲繼續爲禍社稷。”袁隗越說越亢奮,最後發展到在殿堂內跳起了大神,絲毫不注重朝廷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