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就這樣和科爾德一路拌嘴,我們也來到了花房裡。
雖然有所準備,但進門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小腿打顫。三五結伴的來,是沒感覺。現在一屋子吸血鬼大佬齊刷刷的看着你,這種壓迫感就像站在一枚超大透視鏡上,連毛細血管都要被照出來的錯覺,實在不敢恭維。
幸好我聰明,下樓時讓凱特留在房間裡,不然這會指不定就暈過去了。
“女士們,先生們,感謝你們的到來,希望今晚玩的盡興。”科爾德眼睛定定的掃視了一圈,就在我以爲他要宣佈舞會開始的時候,手上一涼,冷不丁被他拉了過去,“這位可愛的東方女孩兒,叫白藺,如今是科爾德•弗蘭克本的夫人,這城堡的女主人。”
“親愛的,不和大家打個招呼麼?”
他一定是存心的,我錯愕的避開科爾德湛藍的眸子,卻下意識裡往佩莎的方向瞅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小心肝那個顫喲,我都以爲自己要在她悲憤酸楚的眼神裡凌遲了。
“嗨,我是白藺,很高興認識大家。”顧及某人的面子,我就真的在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忐忑二缺的開始做自我介紹了。
但一時間腦子裡塞了漿糊似地,完全是條件反射:“大家不要客氣,和自個家一樣,吃好喝好。”
我一面說,一面還擡擡手,表示不要不好意思,趕緊的行動起來。這架勢,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式招待法,熱情的無懈可擊有木有?
就在我說完的一瞬間,原本安靜的四下裡,哄得一聲,這些美的如瓷人一般的吸血鬼都笑開了。尤爲誇張的是佩莎,眉角眼梢都成了月牙狀,肩膀一顫一顫的,連着頭上的髮飾都有些晃動。
“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孩。”
紅頭髮的巴斯朝我舉了舉杯子,看起來不像是幸災樂禍,我也趕緊報以感激的微笑,至少他比其他人來的親切多了。
“那麼,舞會開始吧。”彷彿爲了使我不至於尷尬,科爾德及時開口。
透過暖色的燭光,憑心而論,他的側臉完美的無可挑剔。我怔怔的想,若真的要拿個詞來形容他,“王子”是不爲過分的。但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成了這個“老王子”的夫人。
科爾德的話音剛落,輕揚的圓舞曲便緩緩流淌開來,衆人也都十分有默契的向舞池中央走去。男士們彬彬有禮,伸手邀請美麗的女伴。
而被邀請的女士,則微微揚着下巴,神情高傲,猶如臨湖的天鵝,把手輕輕搭上去。一時間裙襬旖旎,杯影交錯,儼然一派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景。
作爲普通小老百姓的我,自然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眼睛隨着輕盈的舞步,顧盼不及。
“親愛的,不共舞一曲麼?”正在我看得出神時,科爾德卻一彎腰,朝我伸出手,臉上是難得的一本正經。
“額••••••”我可不可以厚臉皮的告訴他,我不會跳?
“非常樂意。”
就在我遲疑的當口,佩莎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把手放到了科爾德的手中。
我瞬間欲哭無淚——這丫頭要放在咱們時代,絕對是一奇葩。
科爾德起先也一怔,但很快眉梢一挑,順勢將佩莎帶到舞池去了。這一連串的動作,流暢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爲科爾德一開始邀請的就是佩莎。
【4】
我看着舞池裡此刻翩翩起舞的兩人,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只覺得一眼都不想看,可眼睛卻不聽使喚。一會停留在佩莎搭在科爾德肩上的手,一會瞟見科爾德在佩莎耳邊低語。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儼然是一對金童玉女。
可我纔是科爾德的夫人,不是麼?這種酸溜溜的味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我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心裡無端覺得憋屈。又瞅着科爾德正跳得自在,只得悶悶的,順手端起酒杯往嘴裡灌。
正在暗自慪氣的時候,眼前的燭光就驀地被人擋住了。我擡頭一看,是巴斯。
“弗蘭克本夫人,爲何獨自坐着?”他並沒有坐下來,俯身問我,“不開心麼?”
“不,因爲不會跳舞。”我如實說。
“那真是遺憾。”巴斯搖搖頭,續而又問,“能告訴我洗手間在哪兒麼?”
“出門右拐就是。”
“謝謝。”巴斯點頭致意,從我身旁離開。
我看着巴斯出了門,又回過頭來,在舞池中央尋找他的身影。結果發現科爾德已經離開了舞池,連着佩莎也不見了。他們去哪兒了?我心裡疑惑,隱約感到不安。
“你是在找科爾德麼?”
身後響起佩莎的聲音,我連忙回頭。這個棕色長髮的女孩,一手託着杯子,一手放在椅背上,神情自若的看着我。
“他有事,一會就回來。不過讓我提醒你,他不希望看見你在舞會上亂跑。”
不得不說,佩莎的美麗令人無法抗拒,即便她傲慢的舉止讓我不止一次想教育她,可我的眼睛仍舊無法從她臉上挪開。
“你不喜歡我?”至於科爾德託她轉告的話,我想我明白是怎麼個意思。
“顯而易見。”她倒直言不諱,“如果沒有你,這兒的女主人便是我。你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包括我愛的男人。”
“因爲這些,假如我還能做到不討厭你,那麼我會討厭我自己。”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神色慍怒,兩頰也染上了紅暈,反而使她看起來尤爲動人。
“真是抱歉,”由此我覺得這佩莎還是個率真的主,這樣一來,瞅着倒順眼許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對於你所說的,實在愛莫能助,因爲我也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她納悶的問。
“如果有時間,我願意說給你聽,但現在不行,你父親似乎在找你。”我朝對面的休息區努努嘴,示意她過去。
是的,不管有沒有時間,我都不會告訴她其中的原委,沒那個必要。
佩莎一走,我也沒心情再坐着,直起身把杯子放回到原處,想找蒂尼說話去。不料走了沒幾步,手就被人從後面拉住,續而一用力,便往後倒去。
“啊——”我低呼一聲,與此同時身後的人穩穩抱住了我,“科爾德?”
他不是有事去了麼,怎麼這會又回來了?
“親愛的,看見我不必如此驚訝。”科爾德的聲音低低的,縈繞在我耳邊,彷彿浸染了某種古老的魔法,讓我掙不開身,“現在,願意賞臉麼?”
“我不會。”我愣愣的由他帶着,等回過神來,已經到了舞池中央。
“別擔心,跟着我。”我從未覺得科爾德像此刻看起來這麼順眼過,就連四下裡的燭光都彷彿瞬間柔和下來了。
可是慢着,我猛的想起剛纔他和佩莎跳舞的一幕,心下不痛快:“貌似佩莎纔是你合格的舞伴,我覺得沙發更適合我。”
“哧。”科爾德聽我這麼說,居然笑出聲,“如果你一直是我的舞伴,我想我會忘了今晚的正事。”
他的意思是••••••
“更何況,我還得感謝佩莎。”說到這裡,他口吻一頓,語速突然慢下來,“你一定不知道,你當時的表情可愛極了。”
好吧,我果斷又被他耍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