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僅僅休整一天,晁春就突然對衆將說:“現在朝廷估計馬上就會得到敗軍的消息,我們必須趕在他們支援大名府之前拿下大名府,不然的話,就難了。”
“可是我們剛剛打完一場打仗呀。”晁蓋顯然沒有兒子那種戰略眼光。
“父親不必憂心,春兒自有措置,再說盧俊義和石秀還在獄中,燕青、戴宗也冒着被發現的危險留在了大名府,時間不等我們呀。明天再起軍兵,去打大名,這次必然成事。”
這時關勝也起身說道:“關某無可報答愛我之恩,願爲前部。”
其他衆好漢其甘心落在降將之後,次日早晨傳令,就教林沖爲主將,關勝、秦明爲副,撥回舊有軍馬,便爲前部先鋒;呼延灼、宣贊、郝思文三人緊隨其後接應,均規林沖統一調配;其餘原打大名頭領加上楊志,五日後方向大名進發。聞達留在寨中,卻有水軍看管,顯然晁春仍然疑心楊志,纔將其帶於身邊。
這裡卻說樑中書在城中,正與李成、索超、王太守飲酒。是日,日無晶光,朔風亂吼,只見探馬報道:“關勝、宣贊、郝思文並衆軍馬俱被宋江捉去,已入夥了!梁山泊軍馬現今又到!”樑中書聽得,得目瞪口呆,杯翻筷落。
只見索超稟道:“前番中賊冷箭,今番定復此讎!”
樑中書便斟熱酒,立賞索超,口中卻說道:“將軍之心中書明白,可是將軍箭傷未愈,聞達將軍中計被俘,生死不明,我們這一仗勝算全無呀。”
“想那關勝乃漢末忠臣關羽之後,怎會投降草寇。”李成心思似乎不在禦敵之上。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你看呼延灼乃我朝開國元勳之後,不也投敵了嗎?”索超懶得想這些與打仗無關的人心之類事情。
“李都監說的不錯,呼延灼是被草寇用蒙汗藥弄翻得,也許是爲了留下可用之身才不得不屈身賊營,你看上次幾次與我軍對壘,晁春根本不讓呼延灼出馬,顯然是不信任他,就連這次也僅僅是後軍接應的副將呀。”文官出身的樑中書到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大人說的很對,這次關勝雖然爲前軍,可是主將確實一介武夫的林沖,另外還有秦明相輔,這明白是爲了監視關勝嗎?”王太守打仗在最後,但是口才自認爲遠在李成等人之上。
索超聽他們撇開自己大談敵人內部矛盾,早就心急如焚了:“那爲什麼還要讓關勝爲前軍,就連後面接應的也是關勝的副將。”
“你看看他們這次帶的兵,全是關勝原班人馬,他們的主力則在後方休整幾日,顯然是讓官軍的疲憊之師前來送死。”王太守分析的頭頭是道。
“那還議論什麼,我們就打打的疲憊之師好了。”
“索超你還是性急,這可是五千精兵呀,如果爲我所用,那我們對抗梁山軍的把握就大了。”
“什麼,王太守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這些人怎麼會投降我們呢?”
“誰都能看出來,這次晁春就是想讓我軍與關勝軍部兩虎相爭,到時候,經過休整的梁山軍再來摘取勝利的果實,這樣既能救出盧俊義等人,又能借我們的手消滅異己,此計可真夠毒辣的呀。”半天沒有說話的樑中書,一開口就十分精闢。
“樑大人說的對,這一點關勝等人一定也看的出來,只是沒有辦法而已,如果我們能夠與他建立聯繫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策反關勝、呼延灼,到時候我們就勝利在望了。”
“王太守你說的也太輕巧了吧,林沖可是對晁家父子忠心耿耿呀,他在那裡看着,我們怎麼可能與關勝取得聯繫呢?”
這時一直沉默的李成開口了:“我們忘了一個人,一個大人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你是說楊志?聽說他在生辰綱之後,就落草爲寇了,還聽說最近上了梁山?上次好像沒有見到他呀?”當年楊志在大名府時,由於一個索超看不起的配軍卻受到樑中書的重用,因此二人在比武場上的時候,簡直就是兩軍對陣,對於當年的對手,索超至今依然記憶深刻。
“不錯,他確實上了梁山,但是上次沒有被帶下山來,看來他在上山也不得志,不受重用呀。”李成似乎一直在關注着楊志。
“李都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上次來的人中好多武藝遠不勝楊志,我還以爲他不願與我等爲敵呢?”
“楊志之所以落草爲寇完全是因爲生辰綱一案,如果樑大人能不再追究此事,作爲忠臣之後的楊志一定能夠棄暗投明的。”
“李都監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楊志此人?”
樑中書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王太守你調來的時候,楊志已經落草爲寇了,此人武藝高強,曾中武狀元,是忠臣之後,只是此人相貌醜陋,有不懂專營,一生不得志,甚至因手殺惡賊而充軍倒大名府,我見此人手段非同一般,就提拔了他,結果押送生辰綱之時誤中奸人之計,而被朝廷通緝。”
當年晁蓋等人劫了生辰綱之後,楊志無顏面對樑中書,就四處流浪,碰到魯智深之後,奪了二龍山落草。而管家則恢復樑中書稱是楊志會同賊寇劫持生辰綱,樑中書上述老岳父,全國通緝楊志,但是當他得知晁蓋等人殺了官兵,到梁山水泊落草,卻沒有楊志的消息之後,知人善任的樑中書立即明白了自己被管家騙了,將管家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並將一同前去的家將全部幹了出去,至今他仍然對楊志抱有一絲希望。
“大人的意思是此人可用,但他現在畢竟深陷賊營,我們又如何與之取得聯繫呢?”
“報告大人。”一名牙將敲門進來道:“聞都監手下一名被俘親兵回來了,說是帶回了聞都監和楊志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