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金泰妍跟在兒子的身後走進夏侯家的時候,夏侯尚好一陣愣神,緊接着微嘆了口氣。
他現在是沒心力再反對李俞兩家對兒子的安排了,不說他沒辦法反抗,就說他是被俞家從那仿如地獄似的北戴河小樓中撈出來的,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光這一點就讓他不好意思再搞什麼小動作。
而且若真的娶了俞月蓉,對他兒子的前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說還有什麼不爽的,最多隻是感慨一下他們夏侯家表面上看着風光,其實底子卻是脆弱無比。面對那些龐然大物的時候,不管他們怎麼掙扎,始終還是如同孫悟空一般,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最終被壓在五指山之下。這種無力感,讓他感覺很是憋屈,也徹底的明白了在絕對的實力,再多的算計都是浮雲。
“好了,把你們送到了,我也該走了。”李榮道跟在夏侯仲英等人身後進來,和夏侯尚打了聲招呼之後,看看鄭秀妍、又看看金泰妍,然後羨慕的對夏侯仲英說道。
你說這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按說我家世比表弟好,人比他長得帥,只是這女人緣,和他差了可不止十萬八千里啊。看看人家,往來無醜女,交往是明星。這是李榮道心裡真實的想法。
而且聽楊小佩說,自從俞家和他們李家定下了俞月蓉和夏侯仲英的婚事之後,俞月蓉的性情可謂是大變啊,再也不復以往那囂張咄咄逼人的態勢。對人和氣了很多,還經常露出點小女人害羞和相思的姿態來。若是以前俞月蓉就是這樣的話,京城的那些大少們哪還會畏之如虎,聽到家裡想幫他們提親就嚇得小臉兒發白,寧願不借俞家的勢,也不敢娶俞月蓉啊。
最最關鍵的是,俞月蓉似乎對夏侯仲英的花心並沒有太大的反感。她還曾和楊小佩私下裡說過,男人嘛,沒本事的男人才沒那個資格花心,有本事的。不花心那必然是那男人身體有問題。就像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哥表兄們,哪個不在外面養有女人?
看看這說的,如此大度的女人,世上難找啊。而和他訂了婚的楊小佩卻是把他看得緊緊的。無論他出現在哪個會所。過不了多久。楊小佩的大駕必然架到,讓他想偷偷腥都沒機會啊。
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楊小佩的二哥報的信,所以再出去嗨皮的時候就故意漏掉他。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躲不開楊小佩的監控。後來他才知道,整個京城的衙內中,很多都已經被楊小佩給收買了,成了她的眼線。爲此,李榮道淚流滿面,以前覺得楊小佩的性格溫外加還有點柔弱,應該很好應付的,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李榮道曾鬱悶的和楊小佩探討過,說她不是說俞月蓉曾說過沒本事的男人才沒那個資格花心嗎?楊小佩說她寧願李榮道是個無能的男人,也不喜歡他花心。反正不管他有能還是無能,頭上壓着個極其優秀的大哥,註定和家主的位置無緣,而以兩人的家世,不管他們在怎麼無能,這輩子肯定不用爲吃喝發愁的。既然如此,她爲什麼還要忍受他的花心?
這一棍把李榮道敲得目瞪口呆,接而只能認命。
“走?去哪?”夏侯仲英問道。
“當然是回家啦。”李榮道翻了翻白眼。
“你不是住我們家這嗎?”
“你想把你家的房子讓給我住?你和小姑父搬出去?”
“想得美你。”
“那不就是了?”李榮道笑道:“小姑父已經回到國內來了,我再來這住也不合適,自然是要回家的了。”
“而且小姑父這人很不地道的。”李榮道偷偷瞄了一眼在不遠處和鄭秀妍還有金泰妍、黃美英說話的夏侯尚,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他剛出來那會,我跟了他一段時間,被他打擊的不成人形,受不了他了。”
“你跟我老爸?”夏侯仲英疑惑的問道。
“我家老頭子吩咐的。”李榮道鬱悶的說道:“我家老頭子說,我以後想要往商業上發展,就讓我多向小姑父學學。小姑父的眼光一向很準,對商業天生有一種很敏感的嗅覺。只要他看準投資的行業,幾乎很少有看走眼的,跟小姑父學對我有好處。”
“這個確實如此。”夏侯仲英不無感慨的說道。
夏侯仲英對父親賺錢能力這一點也很是佩服。他本來以爲自己賺錢的能力已經算是頂尖的水平了,所以當初曾自得的跟父親說放棄國內的資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能賺錢。沒想到被他父親嘲笑了一通,然後道出他們家的資產比一年前又翻了個個,一棍把他給打扁,自信心差點都被給打沒了。
“然而小姑父這人太不地道了。”李榮道鬱悶的說道:“他教我的都是什麼啊?帶我去逛會所,然後告訴我一切愛情都是假的,叫我不要相信,有錢就能買到一切,包括愛情。然後用錢砸了幾個女明星陪他過夜,三飛啊。”
李榮道很是羨慕的說道:“我也想學學小姑父的做法,可惜沒錢啊。學不來小姑父那一擲千金的豪爽,想讓小姑父先借點來使使,他讓我自己去賺。”
夏侯仲英笑,那摸樣有些猥瑣。這還真是他父親的風格,想當年他也曾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然後又帶我去賭錢。”李榮道淚奔,“那種賭局想上桌,底金最少要五千萬。幾千萬砸下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然後跟我說,錢就是用來花的。錢太多花不掉怎麼辦?那就輸點出去,獨有錢不如衆有錢。”
夏侯仲英繼續笑。
“再之後帶我跑到各個山區,捐款蓋希望小學,幫助貧困兒童。”李榮道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那段時間我只看見小姑父花錢,那錢如流水般嘩啦啦的花出去,卻沒見過他賺錢。這都叫什麼事啊,我家老頭子是讓我跟小姑父學賺錢來的,不是學花錢來的。”
“那是你不懂,等你搞懂了你就明白了。”夏侯仲英笑道。
“什麼?”李榮道微微一愣,不明白夏侯仲英說的是什麼意思。
“帶你逛會所,告訴你錢能買到一切。就是讓你明白錢的作用有多大,你想要賺錢,以後就把精力全部都投入到錢眼裡去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在乎。等你有錢了,沒有什麼是你買不到的。”
“帶你去賭錢,是爲了讓你感受金錢大筆進出時的刺激。等哪一天你能平淡的面對這一切了,你就能以一顆平常心來審視你的事業,不至於被情緒左右,從而做出錯誤的決定。也就是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至於捐資助學……”頓了頓,夏侯仲英繼續說道:“我們這種人,因爲自身的優勢,賺錢相對要比其他人容易得多,花又花不完,錢再多,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而且誰也不能保證那些錢都是乾淨的。回報一部分給社會,算是買個心安吧。另外,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鑽到錢眼裡去,卻又不能被金錢給左右,成爲金錢的奴隸。”
“我以爲你本來還有點小聰明,會很快就想明白我那麼做的深意的,沒想到到現在了你還是不懂。”夏侯尚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賺錢,那行哪業都能賺,就看你怎麼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然而具體怎麼做,我教不了你,誰都教不了的。我能教你的,只有對待金錢的態度,也就是意識形態。態度決定一切,態度對了,你慢慢的也就會懂得如何取捨,懂得如何做纔是對自己有利的。”
“……”李榮道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