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夏侯仲英那一中指比出去兩秒之後,終於有個中年人先反應過來了,怒氣衝衝的跑過來,人還離得遠遠的,咆哮聲就先傳了過來了,“夏侯尚是怎麼教你的,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回去。”一直沉默的老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爺爺,他……”
中年人正是李文定,夏侯仲英的親舅舅。昨天晚上見完兩個兒子之後,他就起身去見了老爺子,把所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聲。老爺子聽完之後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揮了揮手讓他離開。李文定還以爲老爺子不想插手這件事,一切都交給他們來決定。沒想到今天一早,洪副官就來通知他去陪兩家的老爺子出去吃早餐,而且位置定的竟然是夏侯仲英所住那家酒店的餐廳。
老爺子現在除了偶爾在過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和爲數不多還在世的幾個老革命見見面之外,幾乎已經很少出門了,整天都呆在他院子裡的池塘邊釣魚,修身養性。沒想到除了他那幾個老戰友之外,夏侯仲英竟然成爲這些年當中唯一一個勞動他大駕的人。聽到洪副官傳來的話之後,李文定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這麼多年了,老爺子最疼愛的還是妹妹啊,李文定在心裡感嘆了一聲。
李文定先兩家老爺子進入餐廳,按照老爺子的吩咐,拿了份早餐。在一張空桌子上坐下。看着和夏侯尚長得很相像的夏侯仲英,差點忍不住就想出去相認了。
但是當他聽着夏侯仲英所說的話。臉色卻越來越鐵青,又恨不得出去狠狠的朝他甩兩個嘴巴。等到夏侯仲英竟然過分的朝兩家老爺子豎了根中指之後,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暴怒的衝出去,要狠狠的把他給揍一頓。
然而李文定沒想到家裡老爺子不僅沒有訓斥夏侯仲英,反而阻止起他來,心有不甘,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老爺子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頓時心裡發憷,剛冒到嗓子眼的話就被堵了回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經放下中指,沉默在當場的夏侯仲英,這纔回轉他剛纔坐的桌子上。
“你怎麼猜出來的?”俞家老爺子問道。
“他們兩個在保護你們。”夏侯仲英指了指兩家老爺子身後的年輕人,然後又朝四周表現有些異樣的人指了指,說道:“他們在觀察周圍的人羣。以確定沒有人能接近你們。”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俞家老爺子嘆了口氣,以玩笑似的口吻轉頭對四周的人說道:“看來你們回去還得多學習學習啊。”
老人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也沒有含有指責的味道在裡面。但是他這句話本身就是最大的指責了,四周保護兩個老人的保鏢們羞得面紅耳赤,都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他們能鑽進去。
“還有,這裡只不過是一家普通的酒店。以你們的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夏侯仲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我剛來的時候,餐廳的座位很空,但是不久之後剩餘的空餐桌就全部被保護你們的人給佔據了,我想爲的是讓你們出現在我這裡不顯得那麼突忽。”
“我是你太姥爺。”李家老爺子看着夏侯仲英開口說道。
“我姓俞。”俞家老爺子也笑着開口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氏。
夏侯仲英低着頭。沉默着。兩個老人道出自己的身份之後也開始沉默,場面一時變得很是詭異。
兩家老爺子都已經表明身份了。夏侯仲英卻竟然敢沉默不語,讓李文定氣得臉色鐵青,差點又忍不住暴走。若不是家裡老爺子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他都要衝上去狠狠的痛扁那個小混球一頓了。
“真不愧是曾經號稱整個京城最叛逆的李家小小姐的親生兒子啊,面對兩位首長都敢沉默反抗。”四周兩家老爺子的保鏢們看着沉默的夏侯仲英,忍不住心中感嘆。
“李太爺爺好,太爺爺,人家早上去向你問安,沒想到你和李太爺爺相約出來吃早餐,卻不叫上我,實在太傷人家的心了。”就在在場衆人都不知道怎麼打破這種詭異局面的時候,俞月容刺溜刺溜的跑了進來,先向李家老爺子行禮問好,然後以一副乖乖女的姿態撒嬌似的扎進俞家老爺子的懷抱。
俞月容這幅模樣和她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完全就像變了個人,夏侯仲英從來沒見過,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
俞月容早上起牀之後就習慣性的跑到俞家老爺子的院子去問安,卻被人告知老爺子出門吃早餐去了,頓時呆了一下。俞家老爺子和李家老爺子一樣,現在也很少出門,甚至連人都很少見,俞月容是俞家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老爺子院子的人。他們的生活飲食起居也全部都是由國家安排的護理小組來安排的,出門吃早餐的這種事,按說是不應該發生的。
碰上這種破天荒的事,俞月容難免好奇,就打探了一下。等她知道家裡老爺子竟然是和李家的太爺爺一起去見夏侯仲英的時候,心裡頓時大急,害怕兩家老爺子當場就給他們定下婚約,到時她找誰哭去啊。難不成要學李榮道的小姑姑一樣翹家逃跑?然後找個人懷上孩子回來,再被趕出家門?
問出太爺爺吃早餐的地點之後,俞月容一路闖紅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夏侯仲英所住的酒店餐廳,下車之後,連車門都不關,就直接跑了進去。好在兩家老爺子的保鏢都認識俞月容,見是她到來,都沒有阻攔。
俞月容在俞家老爺子懷裡撒嬌的當中,找了個兩個老人看不到她表情的死角,回頭狠狠的瞪着夏侯仲英一眼,嘴巴無聲的說着什麼,警告意味很是濃重。
夏侯仲英雖然不懂脣語,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俞月容的警告肯定八九不離十是威脅他千萬不能答應聯姻的事了。夏侯仲英微微冷笑着抽了抽嘴角,丟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
“呵呵,月容我的乖曾孫女喂,你怎麼跑來了?”俞家老爺子溺愛的撫摸着俞月容的頭髮笑問道。
“我……”俞月容剛想回答,耳邊突然聽到警鈴聲,想起了她剛纔可是一路闖紅燈過來的,中間還和幾輛車刮擦了一下,這警鈴估摸着就是衝着她來的,頓時心裡打鼓,忍不住縮着腦袋埋在太爺爺的懷中不敢說話。
果然,警鈴離酒店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酒店門外。俞月容心裡叫苦,即使警察不能拿她怎麼樣,但是被太爺爺訓一頓總免不了的了。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爲對面那個混蛋引起的,頓時又忍不住恨得牙癢癢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