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的蘭麗斯達大道上,有一處很有名氣的娛樂場所,幾乎整個城市中,所有取向特殊的上流社會男子,都曾在這裡流連忘返過。暗紅‘色’的厚實木‘門’,低矮‘陰’暗的建築結構,隱隱透出微弱光線的隱秘窗櫺,這裡是一個pub,名字,叫做‘第七光點’”。
推開那扇木‘門’,悠揚低沉的爵士樂靜靜地流淌而來,暗淡的燈光烘托出了寧靜中帶着一絲傷感的氛圍。紅酒,雪茄,低聲細語的顧客,古老而幽雅的裝潢佈局。這座紐約最受歡迎的男子俱樂部中,每一個人,都顯得溫文儒雅,自持而又高貴。***,這種天生的取向畸變,似乎並不會影響到人格的優劣。
“德爾耶羅,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pub幽靜的角落座位裡,扎着粉‘色’包頭布的索爾斯亞語氣苦澀。
他對面的軟椅上,坐着一個體格健美的青年人,容貌英俊,神‘色’冷若冰霜:“告訴過你的,我們之間完了,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包括和你分手。”
索爾斯亞黯然低頭,猶豫了一會小聲地道:“親愛的,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沒有太多的空暇時間陪你。如果是爲了這個,我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這些年來,我賺了足夠的錢,就算是現在洗手不幹,也能讓我們倆快樂地過完下半輩子。”
德爾耶羅微微冷笑:“我已經有了別的愛人,如果你想要靠錢來挽回,我會很遺憾地說,辦不到。他,要比你有錢得多。”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幸福的日子,每當想到你將要離我而去,我的心都要碎了。”索爾斯亞開始掩住嘴,輕聲‘抽’泣起來。
“行了,我的上帝!真不知道我當初是哪裡出了‘毛’病,會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德爾耶羅滿面厭惡之‘色’,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受夠了你的指手畫腳,現在的愛人,他要比你溫柔上一千倍!不錯,我是用了你一些錢,那可都是你自願付出的!現在,從我面前滾開!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
“男人,果然都是這麼無情呢!”一個聲音自他身後幽幽地響起。
德爾耶羅愕然回頭,一個穿着低‘胸’黑‘色’皮衣,雙‘腿’修長,曲線曼妙的紅髮‘女’子正在對他微笑,化着濃妝的臉上,眸子碧綠,淺褐‘色’的瞳孔窄而狹長,邪異中卻帶着致命的魅‘惑’力。
“小姐,這裡是男仕俱樂部,要跳舞或是做生意去隔壁那條街,那裡適合您。”德爾耶羅戲謔道。
“你如果知道,正打算拋棄的這位先生是誰,恐怕會立刻跪在他面前,‘舔’他的高根鞋底。”‘女’子語氣沙啞慵懶,如夜半低語般***撩人。
“你是誰?哪個組織的?”索爾斯亞淚痕未乾的臉上神‘色’徒然‘陰’沉,隱在桌下的手悄然伸進了膝蓋上的坤包裡。
“我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上帝之手’先生一定不會有興趣知道。”‘女’子輕盈邁步,左手尖尖五指在德爾耶羅臉上撫過:“今天來,是想問您一點點事情,我想,您一定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
索爾斯亞望着頹然軟倒在座位裡的昔日情人,低聲吼了起來:“你,你居然敢殺了他!”
“這樣無情的男人,也會讓您動心,愛情還真是一件讓人不明白的東西。我只不過是看不過去而已。他沒死,只不過會昏‘迷’一小會。”‘女’子坐在了索爾斯亞身邊,撅起櫻‘脣’無辜地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麼應該知道我們這個行當的規矩,我想,我幫不了你。”索爾斯亞鬆了口氣,冷漠地道。
閃動着淡淡藍芒的尖銳指甲錚然豎直,‘女’子微笑道:“先生,我一定是聽錯了。您,有討價還價的權利嗎?”
索爾斯亞變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將身上的香奈爾小包放至桌面:“尊敬的小姐,‘第七光點’是個高尚的地方,即使是像你這樣的野蠻人也不能‘亂’來。再說,不管是什麼人,在殺我之前,都要考慮一下會給他的組織帶來多大的負面效應。如果幹掉我是件很輕鬆的事情,恐怕我的外號早就改成了‘廢柴之手’。”
“哦?這個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女’子就着桌上的燭火燃起支細長雪茄,深吸了一口:“我想聽聽,您所謂的負面效應,是些什麼?”
索爾斯亞帶着輕蔑的笑容道:“看樣子,你並不是什麼一流貨‘色’。如果我沒猜錯,你來自某個組織的低層,只不過是個小嘍羅而已。”
‘女’子嘴角彎彎笑了笑,不置可否。
“建議你現在撥電話回去,說不定在我的座位上,都會聽見你們首領的尖叫聲。”索爾斯亞冷笑道:“居然來威脅我?在全世界我的合作者,包括僱傭軍在內超過一千家公司,他們在我的牽線下爲那些富人提供了強有力的保護。相反,刺殺對於你們來說,變得越來越困難的同時,酬金也在往上不斷攀升。一旦沒有我這個維繫平衡的樞紐,還會有人請你們這些刺殺高手嗎?隨便‘花’一點點錢的話,就可以在馬路上找幾個小‘混’‘混’提槍上陣了!”
那‘女’子聽着他這番荒唐之極卻又不無道理的話,輕笑道:“我自然不敢殺掉像您這樣的大人物,不過,一些小小的折磨,倒是非常樂意去做的。比如說,劃‘花’您這張妝容‘精’致的臉蛋。”
索爾斯亞變了臉‘色’,望着她伸過的指甲,身體往後縮去:“別過來,我怕痛!我會大叫!”
‘女’子好整以暇地道:“我就只帶來了三個手下,他們會很樂意殺掉這裡所有的客人,如果您堅持要那麼做的話。”
索爾斯亞乾笑幾聲,雙手連搖:“或許,你可以說說想要問些什麼?不太過分的問題,我是可以回答的。”
“關於你的新夥伴,那個在這次沙特王儲護衛任務中,出盡風頭的保安公司,我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一切。”‘女’子湊近了索爾斯亞的身邊,右手輕搭上他的肩頭:“他們殺了我的隊員,我是個‘性’急的人,明明可以把您帶走慢慢拷問,卻還是等不及。所以,現在請說出來,我在等。”
索爾斯亞斜眼望着離面頰近在毫釐的那些詭異指甲,偷偷地吞了口口水:“哦,那些傢伙啊,只不過是些剛出道的小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女’子皺眉,右手一根指甲上藍芒忽隱,直直‘插’入了索爾斯亞腮幫,同時重重一記反肘擊在他的腹部。
“唔......”索爾斯亞痛苦地蜷起了身體,腹部如被卡車撞過般,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不已。腮邊被貫穿的劇痛,讓他斷斷續續地發出了一陣低哼。
‘女’子摘下索爾斯亞的頭布,仔細拭乾淨了手上的血跡,遺憾地眨了眨大眼睛:“先生,就算你是上帝,也絕不可能在我的手裡捱過五分鐘。從未有人能做到過,他們在臨死之前,總是無一例外地感謝我的仁慈。”
索爾斯亞頰邊血如泉涌,瞬間濺滿了他身上的那件華貴晚裝,略爲吃力地擡起頭,這個平日總是矜持做作的黑人臉上,漸漸現出一個極其硬氣的笑容:“別廢話了,娘們兒,‘上帝之手’怎麼會屈服在這種小小的把戲之下?”
一個***筆‘挺’的‘侍’者走過來禮貌地躬身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規定,是不可以帶‘女’伴的......”語聲頓住,卻是在朦朧光線中看見了索爾斯亞的可怖情形。
那‘女’子兩道瞳孔突兀縮成一線,揮手間,右手尾指指甲輕輕划向那‘侍’者的小臂,破衣,見血。
‘侍’者雙眼翻起,一張原本微笑着的臉龐變得青紫僵硬,口鼻中緩緩垂下黑‘色’血液,頹然軟倒。
近pub‘門’口處的一名男子,霍然站起,徑直走到‘門’邊放下了電閘。
“嘿!你在幹什麼?”吧檯裡,酒保大吼起來。一些客人紛紛轉過視線,望向那舉止奇怪的男子。
寂然無聲的殺戮,就在這一刻,席捲爆發!
一柄狹長鋒銳的西洋劍,一個同樣瘦高狹長的男人。柔軟的劍身在他手上被抖得筆直,疾刺,疾行,劍如飛雪,人似旋風,頃刻之間倒下的二三十人,俱是被一劍貫頭!
銀‘色’,帶着凜冽雕‘花’,三截拼起的長弓,握在一隻柔軟白皙的小手中。弓開滿月,五支齊發,利箭挾着呼嘯,空中居然自行轉彎!血光迸現中,pub中的顧客已倒下小半。執弓的‘女’子身材纖巧玲瓏,面容平凡清雅,遠遠望了眼那執劍男子,她似是不‘欲’輸於對方速度,反手探向腰後箭壺,弓弦聲疾響間,一時箭似飛芒,幾乎密佈了整個空間!
“奪奪奪!”三支帶着長長鷹翎的利箭,直‘插’入索爾斯亞身邊的牆上,直至沒羽,顫動不休。
四起的慘叫仆地聲中,紅髮‘女’子撫‘弄’着指甲,柔聲道:“您不必害怕,‘精’靈她是個很好的弓箭手,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開弓。就像瑪雅姐姐給我的神奇指甲一樣,都是很厲害的殺人武器......現在,您考慮好了嗎?”
不等索爾斯亞答話,紅髮‘女’子的那截黯淡指甲,深深‘插’進他的他大‘腿’中,緩緩拉動,切割下一片帶着支離血管的肌‘肉’。
“你和你的組織,將會受到慘無人道的報復,這一點,我敢保證。”索爾斯亞低低道,滿臉俱是密密細汗,聲音因爲疼痛而變得嘶啞。
‘女’子輕笑,甩掉手中的‘肉’屑:“我比較喜歡看眼前的事情,以後將發生些什麼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索爾斯亞低促喘息,忽爾仰頭,獰笑道:“小姑娘,你永遠都不會希望知道,現在是在和誰打‘交’道。”
紅髮‘女’子驚訝地掩住小嘴:“上帝啊!我都幾乎快被您嚇住了......”
暗紅‘色’的厚實木‘門’,整個上半部突然崩塌而下,一支粗大的手臂自外探進,準確地扼住了站在‘門’口那男子的咽喉。
pub近街的兩道牆壁,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扯開一般,無聲無息地向外倒了下去。
超過兩百名黑衣大漢封鎖在外圍,手裡那一杆杆黝黑鋥亮的火器,似乎正在嘲諷着法律的約束。正邁步跨進的,卻只有兩個人。
林野徑直走到索爾斯亞的面前,仔細端詳着他那極其狼狽的樣貌,低笑了一聲。
整個pub中,血腥氣濃得膩人,遍地的屍體之間,紅衣‘女’子手指微揚,直揮向林野。
冰冷的槍管,在頃刻之間直直頂上了她的前額,楊滅冷漠地搖頭,另一隻手中的雙管火器,突兀的,緩緩的分開兩道岔口,瞄向了另外兩人。
突入進‘門’的手臂微微用力,手中那人雙目凸起,舌頭伸出,明顯已是死多活少。
“小姐,我們的‘上帝之手’先生,有得罪您的地方嗎?”林野溫和地問道。
“你們這些傢伙,居然到現在纔來!我幾乎被人幹掉!”索爾斯亞惱火地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紅髮‘女’子望着那眼鏡男子手中如同蝰蛇般詭異遊動的槍管,臉‘色’微變:“你們,就是他的新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