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詹姆斯邀請兩人坐上電動觀光車，道：“現在，大四的學生基本在外實習。”
這個情況兩人已有猜測。
葉默點點頭：“我們酒莊的葡萄園將採用傳統的種植方式，需要更多的員工。”
詹姆斯對傳統種植模式很感興趣。
葡萄酒學院和衆多酒廠、酒莊有合作關係，都是機械化、半機械化模式，甚至多個知名酒廠在葡萄園的管理上已經做到了數字化、智能化。既是工人只需要坐在辦公室裡就能完成鋤草、鬆土、剪枝、採摘等等。
科學研究，這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話題。
事實上，現在的研究表明，現代種植園和傳統種植園，對葡萄品質的影響實際上很小。可是，現在世界上最知名的酒莊，幾乎百分百的採用傳統模式。
近幾年，納帕谷的用工成本進一步提高，很多產區正在轉型，但是被一些資深葡萄園管理者抵制，也有很多酒莊是抗拒的態度。
“爲什麼？”詹姆斯很是不解，按理說，使用機械可以節約大量勞動成本：“合理的利用機械，和純粹的傳統種植方式並沒有太大區別，甚至更優。”
這是一個難題。
葉默捏了捏鼻樑：“根據我個人的經驗。葡萄園管理不僅僅是爲了生產，它本身也是一門藝術……這話我是從貝瑞特女士那裡聽來的。我曾經和她有過幾面之緣，也請教過葡萄種植園方面的問題。她說，機械是冰冷的，人是有溫度的，葡萄樹是冰冷的但它和人一樣是有生命的……其實，我起初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一直到我成立綠意葡萄園服務管理公司，再次見到了她，受邀參觀了嘯鷹園……”
“可能，沒有親眼所見您也無法理解何爲葡萄園的藝術，它絕非園林藝術或者我們簡單理解的視覺上的藝術。當時五月，葡萄園的工人正在園子裡工作。我所見的是一種精神，更可以理解成爲一種文化，屬於他們嘯鷹酒莊的文化……”
葉默絮絮叨叨了很久，這是真事，給了葉默很大的觸動，也因爲如此，在橡木特級園的管理上，葉默纔會要求極限的完美。希望自己的酒莊也能擁有自己的文化。
詹姆斯是一名學者，教授，也經常下葡萄園，但要說葡萄園裡的事情，葉默可以把他掰懵逼。
聽葉默瞎扯了好一會，詹姆斯大致聽出來一點，但是非常玄幻，沒有科學依據：“今天請二位過來，是想帶二位參觀我們學院……”
“參觀？”葉默不解問道。
“同時，也邀請橡木酒莊成爲我們學院的合作企業。我們致力於將葡萄栽培、釀酒技術以及其他相關學科綜合起來，開展多學科的戰略研究和教學項目。更主要與加州葡萄酒行業合作，研究適宜加州風土環境的葡萄品種和釀酒技術……加州範圍內，和我們學院有間接合作關係的葡萄酒廠、酒莊多不勝數，有直接合作關係的酒廠132家，酒莊19陸家……今年，我們收到願與學院達成戰略合作的意願書的信件500多封，二十個多個國家……”
“no。”葉默搖頭，道：“戰略合作就算了。我的橡木只是小酒莊，高攀不起。最多，我們建立起實習生合作關係。”
戰略合作，由學院來指導酒莊釀酒和葡萄樹種植。
對普通酒莊而言，這當然是好事。但對橡木酒莊來說，這就是‘自掉身價’。
戴維斯葡萄種植與葡萄酒學院非常厲害，在加州葡萄酒行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說如果沒有戴維爾葡萄種植與葡萄酒學院，可能就沒有加州葡萄酒行業現在的蓬勃發展。
戴維斯葡萄種植與葡萄酒學院和很多知名酒莊、世界級酒廠都有合作關係，特別是加州的酒莊、酒廠。
但是，首先要明白一個定位的問題。
和戴維斯學院合作，首先一點是資源共享。葉默的橡木酒莊是朝着膜拜酒莊方向發展，僅僅這一點就註定了沒法做到資源共享。
詹姆斯還是邀請了葉默參觀學院。
戴維斯分校的葡萄種植與葡萄酒學以系統嚴謹的科學化培訓而聞名，被譽爲“釀酒專業中的哈佛”，有很多美國著名的釀酒師都出身於此。戴維斯分校的圖書館被公認爲是世界上葡萄酒學術資料最全的聖地……
學院還有自己的釀酒廠。知道葉默對戴維斯很熟，參觀的第一站便是釀酒廠。這裡有先進的自動化車間，也有傳統的釀酒坊，但是所用場地並不大。
第二站是無土生物園，主要是葡萄園區……
第三站來到學院葡萄園區，竟然帶葉默來到了艾瑪他們承包的園子。
“這是我幾個學生租賃的園子。還記得上週末的艾瑪？”
葉默笑着點頭：“當然，我們很熟。”
“哦？”詹姆斯擡起頭來。
“她是我的教女。”
詹姆斯奇怪的瞟了葉默兩眼，訕訕的笑了笑：“您那天怎麼不說？讓我在您面前對她好一通誇獎。”
葉默咳嗽了一聲，捏了捏嗓子，道：“我這個教女，害羞。平時見了我都稱呼大叔……”
“嗯，艾瑪在葡萄酒釀造上有絕佳的天賦，特別是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對葡萄酒的熱情。但是，小女孩的家庭原因，性格方面有些內向，也不怎麼喜歡結交朋友……過去看看，是誰在園子裡工作。”
在葡萄園裡工作的是阿娃和勞倫。
“教授……葉叔叔。”
“教授好，葉大……叔叔，好。”
葉默今天刮乾淨了鬍子，看上去年輕，不到三十的模樣，笑着點點頭：“艾瑪呢？”
“在上課。”阿娃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已經下課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我給她打電話。”
“不用。”葉默擺了擺手，道：“我和詹姆斯教授只是過來參觀，很快就離開。”
“十一點過了，要到午餐時間，不妨多待會時間。您也幫忙看看她們的工作如何，指導指導。”
早春，天氣暖和，葡萄樹發芽早，有的已經長出了大片葉子。
阿娃和勞倫一人拿着一把剪刀，在給葡萄樹抹芽。
葉默看了一眼，走的是標準程序，沒什麼可以指導的，但是女生力氣小……在剪生長了雙芽的母枝時，上面通常留下錯落的剪刀痕跡。
如果在自己的莊園裡，這樣情況肯定不被允許的。還有，修剪口也必須塗抹愈傷防腐膜，這兩個學生將這道工序也給省去了。倒是不能說錯，主要是標準不一樣。不過，切口不平的地方一定要塗抹愈傷防腐膜，否則極容易滋生病菌。
“還行。你們這個剪刀，建議換成輕便的大剪刀，省力。修剪母枝時最好做到一刀切，乾淨利落……”一些話點到就可，沒必要說得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