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國際機場。
準備登機的《史密斯夫婦》全體劇組成員,在索諾蘭沙漠呆了幾天之後,皮膚都整體被曬黑了一層。
鐘楚紅不時地照一下小鏡子,顯然是害怕自己的膚色恢復不過來,自言自語地抱怨道:“防曬霜都沒什麼用啊。”
“放心吧,過幾天就又變白了。”康劍飛親暱地擰了一下鍾美人的臉蛋。
“被人看見了不好!”鐘楚紅拍開康劍飛的手,她挺大方的一個女人,就是在這種事情上放不開。
拍完美國沙漠的戲,劇組就要一分爲二了,李安帶隊和鐘楚紅去新加坡拍攝,康劍飛則跑去巴黎取景。最後回來在香港補一些鏡頭,整部電影就可以殺青。
三天以後,巴黎香榭麗舍大街。
這條著名的國際時尚大道,跟康劍飛印象中有很大差別。風景是挺美麗的,不過不少的古建築卻被損毀不輕,而且還不是堵一下車,遊人只能在鳴笛聲中觀賞美麗的風景。
最讓人無語的是,後世大道兩側風景如畫的步行道,此時完全就是雜亂無章地路邊“停車場”,到處都有隨意停放的各種車輛,行人想要欣賞一下風景都得不時地繞着走。
法國一直有人呼籲保護香榭麗舍大道,不過喊了幾十年也就那樣,幾年前終於成立了一個委員會,不過這個委員會現在剛開始對香榭麗舍大道的損毀情況進行跟蹤研究,真正整修保護還得等好些年。
等到過了上班的高峰期,劇組在香榭麗舍大道選了一處車輛稍少的地方,正式開始拍攝。
康劍飛穿着一套休閒,戴着個墨鏡牽着條狗,在大道的榆樹下漫步。
鼓風機吹起一陣“微風”,將劇組灑在地上的榆樹葉子吹起。一人一狗就這麼在微風中漫步,明媚的陽光從樹冠的間隙灑下,照在康劍飛身上形成一種詩意般的光暈。
就這麼一段裝逼耍酷的散步,康劍飛前前後後走了半個多小時,反覆拍攝了好多次才讓他滿意。
下一場是在香榭麗舍圓形廣場拍攝,康劍飛牽着狗散步到廣場外圍。他的手拉着狗鏈子插在褲兜裡,小狗則對着一顆大樹撒尿,就跟普通的路人沒什麼兩樣。
突然一輛汽車開到圓形廣場停下,車上下來個中歐混血帥哥。這混血帥哥提着箱子來到廣場一個女畫家面前,說道:“爲我畫一幅人像。”
“可以,”法國女畫家問道,“貨帶來了嗎?”
“全在這裡。”混血帥哥把箱子推過去。
女畫家也將她腳邊的畫箱推過來,混血帥哥打開箱子一看,入眼全是綠油油的美元,立即合起箱子起身離開。
混血帥哥剛剛轉身,就看到牽着一條狗的康劍飛微笑着走過來。
混血帥哥下意識的衝康劍飛點頭微笑,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康劍飛掏出消音手槍頂在對方的心臟。
畫箱從混血帥哥手中滑落,康劍飛順手接住繼續前行,等到其他遊客發現混血帥哥撲到在地,康劍飛已經走出了廣場,坐上接應的轎車溜之大吉。
“咔!”臨時給康劍飛做執行導演的吳瑞青喊過,劇組在法國的拍攝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表哥,我導得還可以吧。”吳瑞青興奮地拉着康劍飛問道,其實真正掌鏡的是攝影指導鍾志文,吳瑞青也就體驗一下做導演而已。
“不錯,再接再厲。”康劍飛拍着表弟的肩頭鼓勵道。
在法國和新加坡拍的幾場戲,原片裡面是沒有的,康劍飛之所以補進來,就是爲了讓電影變得更加合理。
因爲在最終的劇本當中,男女主角隸屬於兩家國際殺手公司。這樣一來就不可能天天呆在香港,畢竟香港太小沒那麼多目標可殺。而且這幾場刺殺戲加起來不到4分鐘,並不會破壞影片整體的結構,穿插好劇情反而會讓故事更加豐滿。
除此之外,影片的動作戲也完全推倒了重新設計。畢竟這部電影主要面向亞洲市場,亞洲觀衆更喜歡帶着功夫元素的打鬥,美式動作片那種一拳一腳的打戲並不討喜。
當然,功夫戲也不會厲害得太過離譜,男女主角的功夫更多的傾向於現代格鬥,並不能飛檐走壁一躍跳三丈高。
“嗨,康,拍攝結束了嗎?”剛纔廣場裡那個“女畫家”走過來問。
“結束了,我明天就要飛回香港,”康劍飛問道,“有空一起共進晚餐嗎?”
“當然可以,我們是老朋友了。”女畫家笑道。
客串女畫家的不是別人,正是還有大半年就20歲的蘇菲·瑪索,她比起幾年前那種叛逆性格可成熟多了。
可以說康劍飛三年前請蘇菲·瑪索拍戲,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軌跡。在另一個時空,蘇菲·瑪索在叛逆時期遇到個老男人,然後籌措100萬法郎爲自己贖身,跑去拍一些帶有不少激情戲的所謂文藝片,把自己的玉女形象全給毀了。
若非是後來接拍了一部《芳芳》再度揚名,蘇菲·瑪索可能一輩子都只能是個拍激情戲的二流女星,而那個大她20多歲的波蘭老男人就是罪魁禍首。
蘇菲瑪索20歲時,那位波蘭導演都已經年近50,而且對蘇菲·瑪索並不是太好,年齡越老越愛胡亂發脾氣。蘇菲·瑪索幾乎是又當女兒又當妻子又當媽,一直照顧了這個老男人17年才分手,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全給耽誤了。
三年前波蘭老男人邀請蘇菲·瑪索拍“文藝片”的時候,蘇菲·瑪索正在意大利的《致命快遞》劇組,接下來又是歷史戲《薩卡納要塞》。
由於蘇菲·瑪索當時正在意大利拍康劍飛的戲,那個波蘭導演的邀請信只能寄到蘇菲·瑪索的公司,準備把蘇菲·瑪索培養成一代玉女的公司自然不會同意波蘭老流氓的邀請,直接以沒有檔期的理由給拒絕了。
此事蘇菲·瑪索根本就不知道,那位波蘭導演也找了另外一個女星來演女主角,兩人之後再無交集。
蘇菲·瑪索很討厭自己公司跟她定的條條框框,什麼不準交男朋友,不準拍裸露戲,不準在重要場合穿暴露裝等等,簡直就是把她框在籠子裡養。
不過沒了那個波蘭老男人的幫助,蘇菲·瑪索根本付不起100萬法郎的違約金,她也從沒開口向康劍飛和林青霞借過,反正這幾年都在努力賺錢準備脫離公司,而且飾演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乖乖女角色。
巴黎一家餐廳裡。
蘇菲·瑪索往嘴裡塞着蝸牛肉,說道:“康,你的英語進步了很多。”
“聽到是沒問題,說起來還是有些彆扭。”康劍飛找蘇菲·瑪索客串《史密斯夫婦》,主要就是看中蘇菲·瑪索在法國的票房號召力。由於沒有波蘭老男人的亂搞,蘇菲·瑪索這幾年下來,已經成爲法國萬千男性心目中的女神,有她客串多少能爲《史密斯夫婦》增加點法國觀衆。
“對了,你跟公司的合約還沒到期嗎?”康劍飛問道。
“還有半年就到期了,我終於可以脫離那個邪惡的城堡。”蘇菲·瑪索興奮地說道。
康劍飛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菲·瑪索說道:“有一家好萊塢的經紀公司想要我去美國發展,不過我沒什麼興趣,美國電影充滿了銅臭,一點藝術內涵都沒有。”
康劍飛心頭好笑,再過些年等你缺錢花的時候,連那些打着藝術幌子的賣肉片你都肯接,別說什麼沒內涵的商業片了。
蘇菲·瑪索還在繼續:“法國電影受到好萊塢的影響,這幾年越來越商業化了,我準備去意大利看看,那邊的導演還在堅持藝術。”
“自己親眼所見的都很醜陋,看不到的景色才最美麗,”康劍飛嚼着鵝肝說,“意大利跟法國差不多,事實上全世界都一樣,大多數的普通人對所謂的藝術電影不感興趣。”
“那你呢?”蘇菲·瑪索問。
康劍飛笑道:“我首先是個電影公司的老闆,是個商人,我要對我手底下的員工負責。所以我只可能拍商業片,不過我會支持一些藝術導演,我的公司每年至少要拍兩部文藝電影。”
蘇菲·瑪索感慨地說:“你是個很開明的老闆,如果我的老闆能像你這樣,我就不會整天想着離開公司了。他們就是一幫惡棍,居然連我交男朋友也要管,動不動就拿合約來要挾我,還說是爲了我好,爲了維持我的明星形象。”
“你確定很想拍一部不一樣的電影?”康劍飛問道。
“那是當然,”蘇菲·瑪索抱怨道,“從我14歲到現在,來來去去就演那麼幾個角色,不是純情女學生就是善良的貴族小姐,我現在一看到鏡頭就想吐。”
“那不如我來爲你投資一部電影吧。”康劍飛說。
“什麼樣電影?”蘇菲·瑪索問道。
康劍飛笑道:“肯定跟你以前拍的不一樣。我把劇情大致說一下吧:快結婚的男人亞歷,遇到了活潑開放、崇尚個性的舞蹈演員芳芳,無可救藥地墜入情網。
一向以來,他都是生活在止水中,他未曾嘗過愛情的驚濤駭浪。而在童年時母親不停地更換性愛對象的陰影里長大的亞歷,固執地認爲有性的愛情不會長久,一上牀什麼都完了,所以他下了一個決定,他要永遠追求芳芳,卻永不涉及情慾……”
康劍飛仔細地回憶敘述着《芳芳》的劇情,有些細節由於記憶出錯有些偏差,不過仍舊聽得蘇菲·瑪索津津有味,顯然她對芳芳的角色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