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知道你爲什麼對這家商行如此在意,剛纔打退那羣土匪的想必就是你了,儘管放心,我家公子沒什麼惡意,他只不過是玩性上來了。”那個修士傳音說道。
此人說話這樣客氣,自然有他的道理,剛纔他的神念一掃,雖然發現了謝小玉,卻沒看出謝小玉的實力,他頓時知道不妙。
“你倒是輕鬆,一句話就把這件事揭過去了,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謝小玉冷哼一聲:“先告訴我,你們的身份。”
謝小玉的態度不算好,那人卻沒生氣,剛纔他們以爲這件事是一個武林高手所爲,也就不怎麼在意,公子突然來了興趣,想體驗一下江湖人的生活,所以冒名頂替跑了出來,沒想到躲在暗處的居然是一個修士,還至少是一個真人,這就頭痛了。
“在下林宇,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聽說過蔡州林家?”那個人自報家門,不過這也有警告的意味。
蔡州林家是和安陽劉家同檔次的豪門,祖上也出過皇帝,所以林家也是天潢貴胄,勢力不小。
話音落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旁邊的一棵樹後面轉了出來,站在了謝小玉的面前。
“木遁。”謝小玉頗有些意外,這絕對是很生僻的遁法。
“閣下跟着裕泰行的車隊,不會是看上那幾株靈藥吧?”那個人抱拳問道。
“原來你們動的是這份腦筋。”謝小玉恍然大悟,剛纔他還有些奇怪,像蔡州林家這樣的世家豪門,就算本家的公子有心胡鬧,眼前這個人明顯是旁系的長輩,不同於劉和身邊的那個老奴,在必要的時候絕對可以約束小輩的行動。此人不但不阻止,還跟着胡鬧,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我要是爲那些靈藥來的呢?”謝小玉問道。
“那就不得不做過一場了。”那個姓林的看到謝小玉如此年輕,頓時有些懷疑起來。
“也好,我也想見識一下蔡州林家的高招。”謝小玉當然不肯示弱,他也正想驗證一下自己新得的手段。
這邊顯然不合適打鬥,謝小玉腳下一錯,身體拉出一道殘影,瞬間出了樹林。
那個人身體往後一靠,直接撞入了身後那株樹中。
五行遁法之中,木遁的限制最多,卻也有特殊之處,木遁可以說是最隱秘的一種遁法,比土遁更勝一籌。
十里之外,謝小玉雙手背在身後,他的身上三色光焰氤氳蒸騰,雖然光明大放,卻並不刺眼,反倒讓人感覺到很是柔和溫潤。
“原來閣下是佛門弟子。”一株大樹之中傳來了林宇的聲音。
謝小玉不爲所動,他纔不會上當呢,雖然聲音來自這邊,人卻未必在這裡。
突然,謝小玉飛身躍起,在他的腳下,無數生滿利刺的蔓藤冒了出來。
這些蔓藤沒能捲住目標,居然並不放棄,而是一起顫動起來。
只聽到一陣嗖嗖的輕響,無數葉片盤旋飛舞,無數利刺四處攢射,那些葉片犀利如刀,那些利刺鋒銳似針,所到之處,樹木花草或是被攔腰斬斷,或是被釘得如同馬蜂窩,石頭上也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跡。更厲害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樹木花草,眨眼間也變得猙獰恐怖,表面佈滿了利刺,葉片也變得犀利無比,然後又是利刺亂飛,葉片亂舞……
在半空中,謝小玉被一團佛光託着,那團佛光有畝許方圓,將那亂舞的葉片和利刺全都擋在外面。
他還是第一次和修煉木行功法的人交手。
五行之中,木行最是詭異,也最是多變,這話果然沒錯。
最讓他頭痛的就是不知道對手的行蹤。木遁限制極多,好處也極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一邊隱遁,一邊施法。
此刻那人肯定躲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或許是一棵小草底下,或許是一截斷木之中,只要有草木之類的東西,他就可以藏身。而且底下這些蔓藤全都在吞吐靈氣,轉化成爲法力,源源不斷地提供給那個人。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難倒我嗎?”謝小玉大笑起來,他雙手連環打出幾個法決,嘴裡吟誦着真言。
突然一片三色流轉,璀璨晶瑩的火光徐徐落下。
五行之中,克木的是金,實際上火同樣也克木,而且克得更厲害,這琉璃寶焰更不是凡火可比,那些漫天飛舞的利刺和葉片只要被琉璃寶焰沾到一點,就會立刻化爲灰燼。
那個姓林的修士頓時大駭,他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剋星,不過,修煉木行功法的人都會防備這種事,因爲五行之中,就以木行的剋星最多,而且剋制得最厲害。
他瞬間從藏身的一株小樹裡面出來,猛地一拍納物袋。
一條白色的絲帶凌空飛起,眨眼間化作了一片數百丈長,數丈寬的水幕,這片水幕如同匹練一般朝着空中捲去,將徐徐落下的佛火抵住。
兩邊又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謝小玉不停地念誦真言,全力催動琉璃寶焰,卻始終無法突破那道水幕,不過他也不受剋制,雖然火被水克,但是那姓林的修的並非水行功法,並不能夠發揮水幕所有的威力。
而且他這火也不普通。
琉璃寶焰在諸多佛火當中也算得進上品之列,能攻,能防,還能淨化,雖然各方面都不出衆,卻也沒特別的弱點。
這還是他修煉不久,所以他的琉璃寶焰品質不高,這種佛火每練上去一層,火中都會多一種顏色,他的琉璃寶焰只有三色,當初那個九空山的真君所用的琉璃寶焰卻是七彩光華。
七彩並不是極限,極限是十二種顏色,不過即便如此也只是小成,想要大成,那就必須返璞歸真,頓悟淨空,十二種顏色盡數消失,變得無色透明。
知道了自己的深淺,謝小玉不想再打了。底下那個姓林的修士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水克火,他的這件法器乃是上品,居然只戰了個平手,他其他的法術又被剋制,繼續打下去的話,頂多也就一個不輸不贏的結果,一個不小心,還可能陰溝裡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