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三、無源的傳說

林場屋外的北風在呼叫着,伴着古老的山谷顯得淒厲而又無奈。我們在屋裡圍着我燒的那盆柴火,聽着老至講起了一個鮮爲人知的古老的傳說。

老至故意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才清了清嗓子說,我們林場後面的巨臂寺,曾是一座有着五百年的老寺廟。傳說當初是由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僧人云遊至此後,發現十八彎山腳上竟然有一塊好幾畝地的平地,覺得在這大山上出現那麼一塊平地不同凡響,便在此結茅廬爲寺。一邊進行修行,一邊到周圍去化緣以建寺廟。然而,當時,由於附近基本上沒有多少人家,那老僧人在巨臂寺化緣了好幾年,不但沒有把寺廟建立起來,連吃飯都成問題。很多時候,他不得不到山上去尋野果充飢。

後來有一天,老僧人在山上尋野果時,看到了靠近一處懸崖下面一棵樹上長滿了不少熟透的果子,便欣喜若狂的趕過去摘果子。當他走到了樹邊,踩着樹邊的一塊石頭往上爬時,只見一聲巨響,樹邊的懸崖立時就有石頭滾落下來。不一會便閃出了一個山洞。

老僧人必然是一個得道高僧,見了那突然冒出的山洞並不害怕,而是膽大的走了進去。他想看看那山洞到底有多深,裡面有什麼神奇和傳說。

那老僧人走不了多遠,就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了,只好返回,尋了松樹當火把,用火燒燃,往山洞裡面繼續的走進去。

當他走到山洞幾百米深的地方,發現裡面有一處很寬敞的大山洞。然而,到了那地方,老僧人手上的松樹火把也燒得特別的旺,火光顯得特別的亮。老僧人便能將那處寬敞的山洞看得清清楚楚的,然而,在那一處寬敞的山洞裡面除了看到一具石頭棺材,什麼東西都沒有。

老僧人便圍着那具石頭棺材左看右看,以他一個得道高僧來說,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具石頭棺材。在這荒山野地的地方,又是在這麼一處神秘的山洞裡,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擺放着這麼一處石頭棺材。

然而,那石頭棺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連一個文字都沒看見。老僧人挺是納悶。於是,他便想,此處石頭棺材是不是老天留給他圓寂而用的呢?甚至想到,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他見到那具石頭棺材,而當他見到那石頭棺材時,就是暗示他到了圓寂的時候?

老僧人便當即打坐在了石頭棺材裡面,閉着眼睛等着圓寂。

當老僧人漸漸地進入一種似醒非醒的狀態時,慢慢地走出了山洞。只見山上的春花開得十分的美麗,到處都飛舞着成羣的蜜蜂和蝴蝶。然後,他徑直走回到自己的茅廬前,放眼看着山腳下,看到一個穿着白衣裙的年輕人從十八彎山腳下的小路牽着一匹馬走上山來。自從老僧人在此結廬爲庵以來,還從沒有像山下那穿着華麗的人來過此地。於是他便耐心的站在茅廬前等待,等着那位施主上山來。

當那施主走到他面前時,他發現那個年輕人雖然是一身公子的打扮,他還是看出是一個年方二十五六的少婦。穿着的白衣裙鑲着金邊。長得天生麗質,十分的美麗。腰身也顯得阿羅多姿,還透出一種榮華富貴之氣。手上拿着一把寶劍,背上揹着一個大包袱。

正當老僧人準備開口問那女施主從何處而來,到此處何爲時,他被一陣涼颼颼的風給驚得渾身打了一陣激靈。他不由馬上閉上眼睛,唸了一陣阿彌陀佛。隨後,當他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條大蛇高揚着腦袋吐着紅紅的

信子瞪着眼看着他。那條蛇有菜碗的碗口那麼粗,長有二十來米長。此時,老僧人才發覺自己還在那個山洞裡,坐在那具石頭棺材上。便知剛纔是他在夢中游了一趟老僧人當即對那巨蛇說:“孽畜,莫非這是你的地盤不成。如果不是,請你離開這裡,如果是,就請你圍着石棺盤旋三遍。”然後便微張眼睛念起了佛經。

那條巨蛇便圍着石頭棺材盤旋起來,可是盤旋到第二遍後,不再盤旋第三遍,而是向老僧人搖頭擺尾了幾下,便往山洞外去了。

老僧人明白,那巨蛇向他表示了此地盤是它的,但是它又放棄了此地盤,把地盤留給了他。

然而,老僧人見自己剛纔沒有圓寂,而是從夢中走了一趟,就明白此地盤也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老僧人從夢中的跡象來說,感覺是夢中那個白衣女子會成爲這個地盤的主人。可是,那白衣女子何時會來?老僧人便回味了夢中那百花盛開的景象,方明白是春天之際。

如此,老僧人便繼續在那山洞內打坐修行,等待明年春暖花開的時節到來。說來也奇怪,那老僧人自從在那山洞裡的石頭棺材上打坐後,肚子竟然很難感到飢餓。特別是老僧人把山洞口的那樹果子全部採摘放到了山洞內後,在整個冬天,都沒有變爛。吃起來就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樣。

老僧人在山洞內整整打坐了一百二十天,當他走出山洞時,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老僧人便回到了自己的茅廬前,放眼向山下望去。只見一個穿一身白衣裙的年輕人往山上走來。老僧人不由定了定神,心想此景真是幾個月前的夢中所見。待到那年輕人走到跟前,也正是夢中所見的那二十六歲芳齡的女子,穿着鑲着金邊的白衣裙,一身公子的打扮。長得天生麗質、美麗非凡,一種榮華富貴之氣雲繞全身。左手拿着一把寶劍,揹着一個大大的包袱。

老僧人便首先念起了阿彌陀佛,然後問:“打問這位女施主,你從何而來?到此何爲?”

那女子便輕輕的答道:“稟告大師,女子從京城而來,尋夢到此。”

老僧人便將那年輕女子引進茅廬,隨後,那女子把那個大包袱打開,裡面有兩個小包袱。

年輕女子說:“這一個包袱是我昨天在這附近的買的乾糧,特意帶給大師的。”然後,她便將那包袱打開,只見是一包饅頭和燒餅。

老僧人立即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表示感謝。然後打問:“施主說尋夢到此,是爲何由?”

年輕女子輕聲道:“女子本是當朝大元帥之女,乃當今天子的一位妃子。書名爲玉璧。在半年前,我得一綺夢,夢見一位老僧人對我說,雖然我現在貴爲當今成化皇帝妃子,但是我將在不久的將來,因深受皇上的寵愛,遭到皇后的暗害,有難解之災,要我速速離開皇宮,到南方一山野之地,一度餘生。然後,那老僧人便將我引出皇宮,一路引導着我而來。最關鍵的是,我每天都會做這個相同的夢,但是不會重複,只是像趕路一樣,接着先天的夢繼續跟着老僧人在夢裡趕路。直到一路走到這裡,看到您帶着我站在這茅廬面前,我的夢也就結束了。而那夢中的老僧人就是大師您。”

老僧人當即也驚奇起來,便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說:“老衲在四個月前也曾得一夢,夢見在春暖花開的時候,老衲站在此處看到一位穿白衣裙的公子打扮的女子上山而來,只是當

老衲剛想開口問時,便被一條大蛇給驚擾了。便再也未入夢見小施主了。”

然後,那皇妃玉璧便將另一個包袱打開說:“隨後,不到一個月之久,我便真的遭到了皇后的陷害,雖然我可以憑着皇上的寵愛和皇后爭鬥一番,但我記起了那場綺夢,便打點行裝,偷溜出宮。想起夢中見到大師住的是一間簡陋的茅廬,便特意備的一些金銀珠寶,捐給大師建造法堂而用。我隨後在路上很清晰的記得夢中大師引導之路。雖然在路上也遇到一些狂妄之徒,但是憑着年幼跟家父學究的一身武功,還是順利的趕來了。只是風雨受阻,趕了四個來月的路程,方從京城趕到此寶地。”

老僧人便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便說:“這真是天意啊!”

然後,那老僧人便只受了玉璧皇妃的二百兩黃金和三百兩白銀,用於建造寺廟和塑造佛像之用。對於她帶的珠寶等貴重物品便絲毫未動,留由那玉璧收藏。後來,有些歹毒之人從爲寺廟做工匠人中聽說玉璧帶有無價之寶,曾來偷盜,都因玉璧是大元帥之女,武功高強,而未得成。

後來,那巨臂寺在皇妃的資助之下,建築得雖然不是很宏大,也氣勢非凡,周圍不少香客聽說巨臂寺由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捐助而成,便蜂擁而至,使此地寺廟香火曾經旺及一時。

老至講到這裡便把話頭打住了,我們便問他後事如何?那老僧人想的那山洞和那石頭棺材是那女子的地盤,結果怎麼樣?

老至說:“我也不知道。”

要噹說:“這是他瞎編的,我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個故事呢。”

老至說:“這個故事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從巨臂寺的老和尚那裡聽到的。還是在文革的前幾天,上山來玩時,巨臂寺的老和尚拉着我說的。

但是我也問他後來那女子怎麼樣,那山洞和那石頭棺材是不是成了那女子的葬身之地。

那老和尚只是神秘的笑着說:‘天機不可泄露’。後來那老和尚講完那個故事後,便對我說寺廟要毀於一旦了,所以他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把這個故事告訴了我。並告訴我,這個故事是巨臂寺的主持一代代傳下來的,不爲外人知道。而且,當初那個巨臂寺的創建主持老僧人還說了,此寺廟在五百年後會遇到一場滅寺之災,到時方可說與有緣人知。

剛好那兩天,寺廟沒有什麼人來,只有我經常隔三差五的上山來玩,那老和尚就把我當做了有緣人,把這個故事告訴我了。還叮囑我在十年之內不要對外去傳說,不然會引來災難的。

當時我不相信那老和尚的話,也不信那個故事,便把那故事給兩個老人說了,一個是我爺爺,一個是我隔壁的堂叔奶奶。但是,他們信,也要我再不要對外講。

我不信,想繼續的把這個故事說給別人聽。正當我想把這個故事告訴別人時,大隊和公社的幹部帶着許多村民說要上巨臂寺把菩薩砸了。還把我也叫上了。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後來方明白,是**的風潮來了。結果一夥人把巨臂寺的菩薩全給毀了,還把寺廟房屋上的那些精美的雕花圖案也給廢了。使這座五百年的寺廟遭受了滅寺之災。只留下那些房子,改成了林場。

我就信了那老和尚的話,沒敢再給其他人說了。後來也忘記了。不是今天他說看到兩隻神秘的手指,我還記不起這個在心裡埋藏了好多年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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