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克幾人全部陷入到困境的時候,三族聯軍卻藉着幾個人剛纔攪局的時機,對死靈之城發起了猛烈的攻擊。爲了收縮城防,外圍的大規模死靈部隊向城門靠近,誓死將聯盟大軍抵擋在城門之門。而在靠近城門的時候,城牆上的遠程死靈部隊開始發揮了他們恐怖的力量,聯盟驟然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在剛纔的一段時間裡,兩邊的局勢不斷變換,肖克幾個人也在人潮中被衝散,即將天明之際,亡靈部隊全部進行城內,開始死守最後一道防線。聯盟則把大軍壓至城門前,誓要打破城門,進入城中。凱雷抓住機會來到了聯盟的前線指揮所,本來以爲要大費一番脣舌,卻沒有想到,上前盤問的衛兵對凱雷竟像是有着莫名的敬畏,只簡單的問了一句他的去向即命令開關放行。而且,凱雷還注意到那衛兵竟尊敬的稱呼他爲長官!
凱雷顧不得仔細追問,待厚重的營地大門一開,立即催動角鷹獸如脫弦利箭般衝了出去,直奔營地中心而去!來到營地中心,從各個指揮軍帳中嘈嘈亂亂的低語聲中,能清晰聽到聲聲嘶啞的吼叫傳來:“第三十三狂戰士團隊做好戰鬥準備!地點右城三區!”……“右城十五區二級危機!右城十五區二級危機!第三十五重甲劍士團緊急增援!”……“第三魔尖塔魔力耗盡!大法師第五團隊火速增援!”……“神射手第三、第五、第八團隊,加持聖光箭,目標E區3號地域,覆蓋性攻擊三分鐘!”……“左城八區特級危險!第三十四狂戰士團隊……不!第九、十、十一神射手團隊覆蓋性攻擊一分鐘!第三十四狂戰士團隊立刻堵上去!”
雖沒有親臨城頭的戰鬥,單隻聽到這一聲緊過一聲的號令聲就足以讓凱雷熱血沸騰,更可以想象出城頭真正與敵人短兵相接的地方戰鬥是何等的慘烈!凱雷再也按捺不住,催動角鷹獸衝向前方。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凱雷所過之處,反而有幾支正在原地待命的部隊主動讓出了道路。穿過這些部隊,凱雷驚異的發現注視自己的目光竟滿是激動與崇敬的神情。
片刻之後,凱雷來到高大的城牆下面。之前遠遠看着這宏偉的城牆,感受已甚深切,此刻身臨城下,又更增一份敬畏感受!目睹壯觀如此情此景,凱雷還是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讚歎,讚歎這些死靈不知用了多少歲月才能建立起來這麼宏偉的城市!
凱雷本還在想象着如此雄偉的城池究竟要怎樣誇張的力量才能攻破,然而順着足有五個馬道的城牆斜道衝上城頭之後,親眼目睹戰鬥之瘋狂慘烈,凱雷再度震驚當場!
死靈之城城頭,殺聲震天。此刻,整整三丈餘寬的城頭地面上竟然滿是血紅色粘糊糊的漿狀物,像是剛剛下過大雨被無數人踩過的紅土泥地,又如同天空中剛剛向城頭上傾翻了數百噸粘稠的番茄醬,在地面上竟積存了能沒過腳踝的厚度!
凱雷所處的地方境況算是比較好的。攻城部隊是一個剛剛替換上來不久的重甲劍士團隊,正冒
着雨點般飛來的骨箭,依仗着身上堅實的重甲,牢牢的把守城死靈軍團壓制在城頭。雖然不時有第一線的重甲劍士身上插滿箭支倒下,但後備人員都能立刻及時衝上前堵住缺口。
這一邊局部上還佔據着優勢,而其他的地方則有多處已經被死靈軍團衝上了城頭,正在進行着慘烈的肉搏戰。正在肉搏惡戰着的雙方,就在這黏糊糊的漿狀物中踩踏着砍殺着翻滾着扭打着,無論是攻城部隊還是那些骨頭架子,無一例外都是身上沾滿了那些奇怪的“番茄醬”。
凱雷在順着城牆斜道向上衝的時候,就感受到角鷹獸的鐵蹄在打滑,同時注意到了從城牆斜道上流淌下來的那些黏糊糊漿狀物。開始他以爲那是守城部隊爲防止聯盟軍團爬城而傾倒的滑油之類的東西。但是在衝上城頭之後,目睹了不遠處的可怕一幕,凱雷這才明白了“番茄醬”的真正來由。
那是肉搏戰中的一個短暫場景:一個攻城部隊士兵剛剛砍翻了兩個死靈戰士,突然間被閃出的魅影戰士一刀抹過咽喉,當場秒殺。失去了隱身的魅影戰士瞬間被旁邊的兩個聯盟衛兵砍成三段。這時,剛剛倒下死去的那個聯盟衛兵的屍體卻在突然之間,屍體猛然爆開!然後在血肉飛濺之中,一具仍鮮紅淋漓着血肉的死靈站立起來,它的眼窩中閃爍着油油磷火,然後邁着生硬的腳步,踩踏着剛從自己身上剝離的血肉,高舉手中鋼刀向片刻之前的戰友們砍去。而那些片刻之前的戰友們目睹此情此景,卻彷彿已麻木成戰鬥的機械,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沒有手下留情,用最快的時間將之砍成了碎片……
凱雷雖號稱“身經百戰”,但是如此慘烈的景象卻是聞所未聞!在親眼目睹了那個短暫的場景之後,凱雷不由自主再望向地上的那些“番茄醬”,目光呆滯。經過片刻的沉默,凱雷突然爆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叫,瘋狂撥轉角鷹獸,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了城頭,穿過營地上驚詫注視着他的聯盟部隊,衝過了一個安靜無人的街口,然後猛然勒住繮繩。
還沒等角鷹獸停穩,凱雷已滾下馬來,踉踉蹌蹌的奔到一堵土牆邊,然後扶牆哇哇大吐……足足有半刻鐘,凱雷方緩過神來,他搖晃着頭,喃喃的說道:“我靠!這他媽的還是戰鬥嗎?”
“這不是你想象中過家家的戰鬥,這裡是戰場!”一個嘶啞的聲音忽然在其身後響起。
如果凱雷還如往常般冷靜的話,他應該能夠分辨得出這個聲音是屬於他之前聽到的大聲發出號令的人之一。但是,凱雷卻還沒有從適才的震撼場面中反醒過來,甚至連這人何時到了自己的身後都沒有察覺!
凱雷吃了一驚,驀然回頭,手中皮特羅元素之靈一緊,做好了戰鬥準備。那人只是冷冷得盯着凱雷,目光中,滿是不屑與失望。
“你是誰?”凱雷問。
“我是聯盟遠征軍部隊今天的輪值指揮官拉格倫•威廉姆斯!”
“你想要怎樣?”凱雷此刻已經從最初的血腥震撼中清醒
過來,那種狂傲、冷峻與自信的天生氣勢重新回到了身上。而且,凱雷也相信,經歷過剛纔那來自人性本能的反應之後,如果再次面對那種血腥的場面,他絕不會再表現出任何的脆弱!
“幾天前我就聽莫庫裡先生說,神將派人指引我們走向希望,難道就是你麼?”拉格倫•威廉姆斯冷冷的望着凱雷,冷冷得說。
“神?你是指主神還是什麼?”凱雷一時間有些糊塗了。
“是神父,賽博文神父!”拉格倫•威廉姆斯輕蔑的看着凱雷說道,“雖然莫庫裡先生的實力深不可測,按理說我不該懷疑他說的話,但是見到你,說實話,還是非常失望!”
凱雷作爲精靈族的貴族,還從來沒有受到如此的輕視!他緊緊地盯着拉格倫•威廉姆斯,許久,慢慢地說:“我既然來到這個地方,就清楚地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知道我應該幹什麼,至於你,好象還不配對我指手畫腳!而且,莫庫裡先生說的希望,確實不是我,應該是他。但是,現在面對着死靈,我們是不是應該同仇敵愾?!”說着,凱雷騎上馬再次向城門前進。
目送凱雷上馬遠去的身影,拉格倫•威廉姆斯的面上慢慢綻出一絲笑意,喃喃低語:“拯救之手教團,希望這一次你們的預言沒有錯……”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死靈之城上空的空間突然間變得極度不穩定,似乎整個空間出現了扭曲。緊接着,一種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強橫力量橫空出現,在死靈之城內城的周圍捲起了可怕的力量風暴。在這可怕的力量風暴影響下,死靈之城內城也變得開始極度不穩定。
這時,就連身處攻城大戰第一線的各大軍團也全部停止了戰鬥,呆呆的擡頭望着天空,面上無一例外的都是驚恐之神色。突然間,彷彿輕輕捅破了一個氣泡,伴隨着撲的一聲輕響,一片耀眼的白光以死靈之城內城爲中心綻放開來。
白光過後,只剩下那個湛黑湛黑的龐大死靈頭影像還留在天空中。而瞬息之間,那個影像竟也如同玻璃體般出現了無數的裂紋。裂紋越來越大,終於在一聲悶響過後,影像也化爲淡淡的黑霧消失了。幾乎在同時,支撐着死靈之城城防的全部四百死靈法師凝滯不動。片刻之後,一個死靈法師忽然間身體散落成一地細細的骨粉,就連手中的黑靈法杖也沒有剩下。緊接着,如大面積的瘟疫般覆蓋過去,整整一個軍團的四百死靈法師全部暴成骨粉灑在這孤島之中,無一倖免。
一下子損失了四百死靈法師,雖然算不上傷了死靈軍團的元氣,但也是不小的損失。因爲死靈軍團數量雖衆,死靈法師卻少,像這樣成建制的死靈法師軍團一共也不過七個,且都是作爲守城戰中的主力存在的。面對部下如此的傷亡,暗影騎士卻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自顧把長長的披風披上,攏緊。
這時候,彷彿接到了新的指令,龐大的死靈戰爭機器重新開動起來,死靈之城再次陷入了惡戰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