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心只想調戲蘇舞的那個紈絝子弟,是當朝宰相的大兒子苟部禮。而那天一拳揍過去的小跟班,則是天厥王朝的墨王古莫彰。
這兩個人得身份,和他們表現出來的氣質截然不同,若不是他們兩個在肇事地點親口說出來,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吧!但是,不管這兩個人有着怎樣的身份,也敵不過謠言的可怕性。
那天酒樓事件以後,市井上開始流傳着這樣的傳言:
宰相之子喜好男風,與天厥墨王情投意合,山盟海誓之後,便將人家棄之不顧。古莫彰千里來尋愛人,卻遇見苟部禮當街調與兩個女子調情,頓時大怒,一拳將其打倒再地,拿走了兩人用做定情信物的肚兜,並當衆分手。
古閱天聽到這樣的傳聞之後,臉都綠了,執意要將莫彰送回北漠。
這個漠彰姓古,是蕪燁女帝的兒子,自出生起就被封墨王。女帝對小王爺要求十分嚴格,不僅文武要雙全,智慧也要超羣。但是前者可以培養,後者就只能是天生了。
平時他的行爲也就很明顯地說明了,他資質平平,文不行武不就。女帝便讓他跟隨古閱天,從最低層的士兵做起,以此磨礪他的心性。
他喜歡這裡,不想離開。
“舅舅,你不要趕我走,我以後會乖乖聽你的話。”莫彰扯了扯古閱天的袖子,一臉委屈的樣子,眼睛也變得紅紅的。
其實,莫彰崇拜古閱天的原因,有一大半是因爲,這個人是他舅舅,另一小半纔是因爲古閱天的個人魅力。
古閱天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小侄子,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他這跟誰學的撒嬌?
這樣可不好,皇姐一心要把莫彰訓練成一個錚錚鐵骨的好男兒,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崩潰的。
“不準哭!”古閱天吼道,“北漠的男兒個個是男子漢,豈會動不動就落淚。”
莫彰立刻止住了眼淚,早知道這招不管用了,還無端捱了一頓臭罵。
木揚這個女人,就是不可信,教他用什麼柔情攻勢,說是擠出幾滴眼淚就能讓古閱天改變主意。
現在好了,舅舅越發生氣了。
“莫彰知道錯了,舅舅不要生氣。”還是自己的法子好使啊。
古閱天撫摸着莫彰的頭,語氣漸漸平和了些,說:“莫彰聽話,你是時候該回去了。”
“可是----”
“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吧。”
最後,這件事在莫彰的妥協之下,總算告一段落。
蘇舞在嫁進晉王府之前,暫住在東面的行宮中,及時忙碌着大婚的用品,她也不忘三天兩頭找木揚聊天。
木揚也樂在其中,乾脆就搬過去很蘇舞住在一起。
蘇舞的婚期越來越近,心裡活動真是豐富多彩。待嫁的新娘子緊張是很正常的,但是木揚呢,顯然比蘇舞還要忐忑。她不知道該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古閱天,乾脆避而不見。那天在東宮之中,木揚的房間之內,古閱天說,會讓她離開這裡。那天他們確實吵了一架,不過很快就和好了。他們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愛記仇的人,既然木揚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主動道歉,古閱天自然欣然接受。只是最後古閱天的話,讓她十分費解。
“你發什麼呆啊,該你落子了?”
蘇舞其實也沒可忙的,該準備的東西,自然有有替她準備,現在她只是想找個人下下棋,解解悶。
木揚一看棋局,頓時就沒了興趣,將手裡的棋子丟到一邊。
“不下了,不下了,沒有一點勝算。”她根本就不會下圍棋,每次都是慘敗。
“這樣就不下了,你好沒有毅力啊!”蘇舞將棋子重新放回木揚手裡,笑着說:“說不定,你會反敗爲勝呢!”
“鬼才信呢!”木揚衝她做了個鬼臉,突然覺得背上很癢,自己卻始終摳不到,就對蘇舞說:“癢死我了,你先幫我撓撓癢再說吧。”
“好吧,本公主就幫你撓撓癢。”蘇舞來到木揚身後,將她的頭髮撥到一邊。
哎呦,有公主親自幫忙撓癢,就是倍有面子。
某人還在享受當中,突然聽到蘇舞的一聲尖叫,霎時間棋子紛紛落地,發出一陣十分有節奏感的聲音。
這個蘇舞在搞什麼啊,棋局都搞爛了,還下什麼棋啊?
“凌煙?你是凌煙對不對?”蘇舞搖晃着木揚的肩膀,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
木揚一時語塞,還以爲她怎麼了,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看來蘇舞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蝴蝶胎記,纔會突然這麼激動。
“你說話啊!你就是蘇凌煙,你沒有死對不對?”
“我----”難道現在承認自己是蘇凌煙,然後又突然離開,這恐怕不太好吧。
蘇舞很是在乎這個蘇凌煙,可是自己該怎麼跟她說呢!騙人總歸是不對的,但是她本就是蘇凌煙啊!
木揚還在爲難,蘇舞卻抹乾了眼淚。
“我不該這麼大聲的,讓別人聽見就不好了,”蘇舞笑了笑,聲音降低了不少,“是崇坤哥讓你不要說的吧?真是的,連我都不告訴,也太小心謹慎了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了?”木揚眼看瞞不下去了,只好灰頭土臉地承認。
“我又不是傻子!”蘇舞白了一眼木揚,隨即憂心道:“凌煙,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我感覺你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木揚乾笑了兩聲,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蘇舞起先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最後恍然大悟。對比木揚的驚訝,蘇舞反而顯得平靜極了。
木揚和蘇凌煙本就是一個人啊,確認了這一點,蘇舞就安心了。
至於她說的什麼死而復生,穿越時空,在她看來都不算什麼。蘇凌煙的一生,本來就不平凡,她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女子,對於她身上會發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蘇舞一點也不吃驚。
只是,眼下確實不能讓別人知道凌煙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