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丹西的想法,梅朵並不清楚。。只是會單純的主觀判斷到,丹西還這麼小,根本不會知道什麼叫做男女之情,況且方纔對東單的反應那麼大。如此,又能怎麼能算喜歡東單呢?
一夜無夢。
跑馬節的第二日在一個陰雲密佈的一天拉開了序幕。似乎昨天晚上的無星無月便已經向人們映照了今天的壞天氣。不過,人們的熱情並沒有被削減半分,反而因爲昨天的第一個頭首就被不知名的勇士給搶走而爆發出了巨大的熱情。
一大早便開始鬧哄哄的。
梅朵洗漱整妝完畢,一出門,倒是奇怪怎麼看不見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兩個人。叫來桑吉米瑪一問,才曉得了原來這兩個人起了一個大早,早早便出了大門去參加今天的比賽了。
聽後不禁嘆道,看來這兩個人是沒有一個把昨天她說的話給聽進去。
她沒有那種理所應當就利用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的心。感情是感情,利用是利用,就像她沒有資格利用達傑索朗的感情而將整個汪覺家都投入到這場報復之中。
終究還是不想託別人下水。
“晉美和西諾呢?”
本來叫着兩個人來是想要他們兩個研究一下三眼神銃的結構,可正巧遇上跑馬節,便特意讓他們也去熱鬧熱鬧。不過沒有想到這兄弟兩個一熱鬧就徹底不見了人影。
桑吉米瑪努努嘴:“一樣的,一大早上的就沒有見到人影,估計也是玩瘋了。”
其實,如今只要是來到雪貢官寨附近的人們,幾乎都和晉美同西諾一樣的玩瘋了。因爲雪貢家這次大規模的跑馬節,除了熱鬧激動人心的比賽以外,還有賽場邊上的一個小型市場在供應着人們交換物品。
說是市場還談不上,因爲這個地方的交易大部分還是以物換物的最原始的交易,很少涉及到金錢。不過,因爲規模確實比較大,裡面的東西小到簡陋粗糙的青稞餅子、酥油、風乾的牛羊肉排外,還有大的玩意兒比如說是精緻的木器、金銀器、以及長刀匕首之類的手工藝品。因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市場的雛形了。
一大早,梅朵無事,便帶着人前去那市場轉悠了一圈。
因而身份問題,梅朵並沒有下車,只是簡單的坐在馬車上面將整個市場逛了一圈。
市場吸引的人很多,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一大早上的,控制不住體內“熱血激素”分泌的人們就帶着自己閒置不用的東西來到市場上面,看看能不能交換一些有用的東西回家。
這樣的市場還是不錯的。
熱熱鬧鬧,人們討價還價,沒有太大的規矩與約束,人們交易起東西來非常的好說話。
大過節的,人們都願意退讓一步,氣氛十分的祥和。
梅朵很感慨,如果不是因爲過節,在草原上面哪裡有機會看到如此的場合。如果可以,梅朵很是希望能夠將這種場合保留下來,讓它不要再是短暫的、流動性的東西,真是能夠成爲一個固定的、長期的地方供應人們交換物品。
就如同打箭爐一般,本來只是一個簡單貧窮的小村子,但是因爲漢藏的人們在哪裡匯聚,藏族人提供馬匹,漢族人提供茶葉,於是打箭爐就慢慢的從一個小村子發展成了一座規模不錯的城市,日後還擁有了“茶馬古鎮”這個稱號。
一旦雪貢家的市場發展起來,經過人們的辛苦開墾,建立一個藏地的“茶馬市場”也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這種市場一旦能夠形成,那對於這片藏地來說就必定是開創先河的行爲,雪貢家一定會改變貧窮落後的面貌和生活方式,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會大大的提高。
但是現在,雪貢家的條件還是太不成熟了。
要是論草原山五家土司哪家土司比較能夠完成這項開創歷史的壯舉,非麥其家莫屬。
麥其家的經濟發展好,地理優越,手工藝人和流浪的商人更是衆多,因此麥其家有着非常好的形成一個市場的氛圍。
雪貢家地狹人少,貧窮,哪裡會有人願意、並且有空將自己寶貴的務農時間用來擺攤做生意呢?
“唉。”
想想真是覺得可惜。她有腦子想到這種先進的發展,但是卻沒有能力運作,真可是空有一身蠻力卻無施展之處。
“小姐嘆什麼氣呢,這地方挺好呀?”
馬車出了市場以後,聽到梅朵一聲嘆息,央蘭感興趣的問道。
現在也就是央蘭還有興趣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梅朵身上了。金娜央美擺明了就是走神的模樣,丹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看着央蘭清澈單純的眼睛,梅朵搖了搖頭:“沒有什麼。誒,對了,仁青少爺和汪覺土司去參加什麼比賽了,咱們去看看吧。”
車外的桑吉米瑪聽到,立刻回道:“好嘞,昨兒個比了大跑和小走奪標,今兒個該必騎術的哪些東西了。第一輪好像是‘飛馬拾哈達’還有‘上下鞍跳躍’那些的,要是仁青少爺和汪覺土司大人來了肯定就是這兩個了。主子要看,那咱們這就去!”
“恩,去吧,”回了聲,梅朵又問道,“昨天還比了小走?”
桑吉米瑪在外面扯着嗓子迴應:“是呀,是柯西家的一個小夥子,不過因爲僧格是第一個頭首,所以那個小夥子也沒有多少人理,嘿嘿。”
桑吉米瑪都是多大的人了,還在外面壞笑道。
昨天和確吉頭人的相處,桑吉米瑪也是在場的,能夠體會到確吉家對於這次跑馬節的失落與失意。沒想到這好不容易拿了一場大頭首吧,還沒有人理睬,真是悲催的可以。
梅朵也跟着笑了兩聲。洛鬆是個懂事兒明理的。確吉家發展的不錯,或許更多的事情與責任可以交給洛鬆擔負。
可是笑了沒一會兒,等到了比賽場地的時候,梅朵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同昨天一樣,還是挑了個觀賽角度好但是卻又不容易被人們關注的地方。因着知道會有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參賽,梅朵下了馬車打算看個清清楚楚。但是沒有想到,等看到人的時候,差點就要嚇懵了!
達傑索朗倒是還可以,雖然臉上有幾片傷,但起碼還是能夠看得清楚面貌,仁青諾布那是個怎麼回事?
梅朵盯着遠方那個一臉紅腫清淤的腦袋,眨巴着眼。
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兩個人之所以早上一大早的跑出去,連梅朵起身都不等的,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太尼瑪的丟臉了。
昨天晚上打得盡興,這今天一早就該傻眼了。
達傑索朗渾身都在痛,仁青諾布的痛點全都聚集到了頭部,痛得已經麻木了。
就這樣,還千叮嚀萬囑咐的給各自的下人說不準到外面亂說話。
出來根本不是爲了參加比賽,就是爲了躲避梅朵的。
比賽?
比什麼比,就這兒競技狀態,哪能比呀。
梅朵大感無奈又好笑好氣的盯着遠方兩個被衆人圍觀的人。當然要被人圍觀,人們現在都知道昨天有兩個倒黴的傢伙在臨近終點的時候被摔下馬了。今天再一看,又都是這種樣子,那肯定是兩個人昨天晚上看對方不順眼給對毆了一頓呀。
哈哈哈,這真是一場好戲!
“別丟人了,”梅朵扶額,“金娜,你去,讓他們兩個回來,都長這樣子還在炫。”
真炫。
沒有什麼精神勁的金娜央美應了一聲,騎馬去叫人。
等把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叫回來的時候,飛馬撿哈達已經開始。今年的跑馬節可謂是百花齊放,新將齊出。
官寨的大勇士東單,不知爲何,竟然缺席,這讓人們大感驚訝的同時又不禁的紛紛猜測,東單是因爲什麼不來參加。
“東單從來沒有缺過任何一個項目,今天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嘖嘖,難說,昨天一個頭首都沒有拿過,保不成今天是不敢來了。唉,真是沒有想到,咱們雪貢家的好手竟然這麼多。”
“就是就是,昨天那兩個大頭首就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真厲害。”
“是,是。誒,對了,昨天咱們官寨拿第一個頭首的好漢,是不是也沒來?”
“好像是呢。”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東單家裡,東單和僧格用響徹震天的呼嚕聲來做迴應。
喝了一晚上的酒,沒死就算好的,還是好好休息吧。
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來到梅朵的面前,下了馬,往梅朵身前一站,誰都不敢和梅朵對視、和梅朵說話。
梅朵怒極反笑:“你們倆怎麼回事,仁青你都成豬頭了你知道嗎?”
仁青諾布白皙的一張臉瞬間一片通紅。哎呀,錯了,哪裡能算是白皙的臉,那就是紅腫的臉蛋亮了。
“昨天晚上玩魔怔,你們倆從三樓樓梯上滾下去了還是怎麼的?”
達傑索朗不低頭,但是堅決不予梅朵對視,看向另外一邊。
這次因爲仁青諾布在梅朵面前丟這麼大的人,達傑索朗算是記住了。
麥其二傻子,你給我等着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