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苛責和生氣,都被她這宣泄化作了無限柔情,凌雲霄現在只深深地責怪自己,怪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忽略了她,怪自己爲何沒有早發現,怪自己竟連她看中的一個小殺手都沒能救活過來……
嶽琉璃這這番宣泄,直哭得身心疲憊,最後不知何時,竟躺在凌雲霄懷裡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是被一聲嬰兒的咿呀學語叫醒的。
微微偏過頭,她看到自己旁邊躺了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肉嘟嘟的小臉兒,粉粉的,圓圓的大眼睛,黑黝黝地正盯着她,小手胖的手背上都是福坑,一抓一抓似乎想要朝她爬過來。
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
嶽琉璃腦子當下短路了片刻,心裡冒出來一個大大的“臥槽”:這該不會是我生的吧?不就睡了一覺,難道睡得時空出現裂痕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絕對不會有這種奇葩想法。但是自打親眼見識了於百破的空間之後,她就覺得這世上還真是沒有什麼不會發生的!
愣愣地看着那嬰兒,兩人正自大眼瞪小眼時,春巧急測測從門外跑了進來。
首先是看到的她醒了,臉色欣喜下,才發現兩人這樣親密有趣的一幕,當下忍不住捂嘴笑道:“主子,看,可愛吧?”
嶽琉璃嘴角一抽,瞪着她,道:“這該不是、我生的吧?”
“……”春巧一聽,樂得咯咯笑出聲來,一面趴過去逗着那嬰兒,一面笑着打趣道:“是啊,主子莫不是連這個也忘了?”
聽得出她說笑的語氣,嶽琉璃氣惱地翻身坐起,再細細地看了看那嬰兒,瞬間明白了什麼。
方纔躺着沒看出來,這會兒清醒了再看,這孩子活脫就是金天正的翻版啊,只不過臉肉了些,可愛了些罷了。
她當下惱道:“你這死丫頭,學會消遣我了是吧!”
說着,作勢要去打她。
豈知,這一下伸手還沒等打到春巧,就被那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小指。
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餓了,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嘴裡送。
嶽琉璃驚得趕緊把手拔了出來,一本正經地盯着他“教育”道:“這是手,不能吃的!”
她分明說得聲音不大,也沒有兇,那孩子先是大眼睛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主僕二人一看,當下急了。
春巧忍不住埋怨道:“主子,你看你,你兇他做什麼,他那麼小,又不知道,他要吃你就給他吃唄!”
嶽琉璃眉心一跳,又瞪了她一眼,道:“有你這麼慣孩子的嗎?那手多髒啊,怎麼能小孩子吃,萬一吃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春巧癟癟嘴,不置可否。
那孩子聽她倆說話,哭得更傷心了。
嶽琉璃揪着眉戳了戳春巧,“你趕緊把他抱起來哄哄啊!”
春巧一臉爲難道:“奴婢沒抱過孩子,不敢啊!”
“有什麼不敢?他還能咬你不成!”說完,忽又想起剛纔一幕,自己又補充道:“還真沒準兒!”
說着,春巧又道:“主子是他姨母,孩子這麼哭定然是餓了,要不然你抱一抱她!”
嶽琉璃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氣道:“她餓了找奶媽去啊,我、我又沒奶!”
說着話,臉都急紅了。
兩人正自不知所措,就聽門口一道熟悉聲音“咯咯”笑着傳了進來:“讓我看看是誰在哭啊!”
說也奇怪,那孩子一聽到嶽詩雅的聲音,便立即停止了哭泣,大眼睛滴溜亂轉着,似乎在找這聲音從哪兒發出來的。
找了半天沒有尋到,又自咧嘴要哭,嶽詩雅已然走到近前,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柔聲哄道:“元寶怎麼哭了?可是姨母欺負你了?嗯?”
哄着,她自己倒先笑了。
被她調侃,嶽琉璃苦了苦臉,道:“二姐,你怎麼不問問我倆這是誰被欺負了?你兒子這上來就要咬我,我不肯,他還有理了!”
嶽詩雅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道:“那可不是,他呀,如今纔是最不講理的那個,你可是遇到對手了吧?”
可不是咋滴!嶽琉璃隨聲附和了一句。
垂眸又看向她懷裡的孩子,這孩子躺在親媽懷裡,還真是乖得很,一聲不吭地,大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孃親和她說話,那雙黝黑的眸子裡隱隱還帶着笑意。
看得她心頭一癢,道:“姐,能給我抱抱嗎?”
嶽詩雅笑了笑,二話不說,矮身坐到了牀上,隨即將孩子遞給了她。
嶽琉璃琢磨了一下她抱孩子的手法,有樣學樣地把孩子接了過來。
哪知,嶽詩雅的手還沒完全脫離,那孩子卻“哇”地一下又哭了。
嶽琉璃一陣頭大,滿眼委屈地看向嶽詩雅,道:“二姐,你可看清楚了,這回我可沒掐他,他這明擺了就是欺負我嘛!”
嶽詩雅笑着又哄了幾句,等着孩子不哭鬧了,才脫了手。
嶽琉璃小心地抱着,一低頭又跟他大眼小眼對上了。
別說,這麼再看,她不由得感嘆:“這孩子長得真俊!跟瓷娃娃一樣……”
話正說着,那孩子不安分的小手擡手一揚,照着她臉上就來了一下。
疼是不疼,就是不怎麼好看,胖乎乎的小手快很準地就伸進了她的嘴裡,扒住了她嘴巴,兀自玩兒不亦樂乎。
嶽琉璃乾脆都顧不上抽搐嘴角,一臉茫然地看向嶽詩雅,那委屈的小模樣惹得對方又是好一會兒笑。
旁邊春巧也看得上癮,大眼睛閃着驚奇,道:“主子,小世子好像很喜歡你耶!”
是嗎?她怎麼沒有看出來?她只覺得這孩子就是故意囧她!
說時遲那時快,這話還沒出口,就覺得那孩子在她懷裡微微抖了一下,她還以爲怎地了,正要跟嶽詩雅說,卻聽她說道:“許是尿了,快給我吧!”
“……”她就說嘛,這孩子就是故意的!
金府奶媽進了屋,打算要把孩子抱出去換尿布,嶽琉璃堅持沒讓。
她穿衣下了牀,把自己的牀讓了出來,在一旁偷摸看着,這要是有手機的話,她肯定給這娃留幾張念,等他長大之後再拿出來嘲笑不可!
唉,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