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感覺,那個男人在對女人勸說什麼,但是女人拼命搖着頭,被她自己放在脖子上的匕首,因爲劇烈的反抗,劃傷了脖頸,鮮血順着流了下來。
但她卻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腳步也在後來慢慢往後退去。
男人腳步愈發急亂,就在女人最後一刻從所站的樓頂掉下去時,男人拼盡全力跟着撲了過去。
然而最終卻還是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看着女人從樓頂摔落了下去。
此後,那男子身後忽然又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女人是背對着嶽琉璃的,她二話沒說,走上前,直接將跪倒在地的男人從樓頂推了下去。
男人在掉落的瞬間,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嶽琉璃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那男人居然是於百破!
她驚得一時喊出了聲,腳步跟着疾步邁去,試圖想跑過去抓住他。
只是,跑了兩步她才恍然發現,這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魘,就算她真的跑過去,也不可能會抓住於百破。
她心想:也許這就是於百破爲何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吧!
也不知道那兩個女人跟他到底什麼關係,如果是他渣了,那這死得就不冤,可如果不是,那……
正想着,卻不知何時,夢裡鏡頭忽然轉了。
一片渾濁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前世的自己!
朦朧中,她看到自己正趴在一樽棺槨前,仔細地用工具清掃着一具剛出土的古屍。
那古屍衣着已經辨不出原來面貌,只是疊放在胸口的手心裡,似乎握着個什麼東西。
當時的她有些好奇地透過那骷髏手指看了看,而後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就犯了一個大忌,她摘了手套用手指輕輕地去觸碰了一下那骷髏手心裡的東西。
夢魘中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是看得出她當時完全被那東西吸引了,所以纔會不自覺地摘了手套也要去觸碰。
就在她觸到那骷髏手心裡的東西時,前世的她沒有察覺到,而現在的她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古屍空洞的雙眼閃過了一絲紅光。雖然僅僅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而後那骷髏手裡的東西也跟着閃了一下紅光,最後忽然間就化作了一股煙,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了,就彷彿剛纔是一番錯覺。
她看着前世的自己當時也愣住了,迷茫了一瞬之後,眼神也恢復了清明,兀自搖了搖頭便又戴上了手套,接着幹活了。
現在想想,這一幕似乎早已經在她腦海中淡忘了。
她依稀記得,那古屍是一個不明之地出土的,所謂不明之地,就是至今並沒有出現在歷史書上的地方。
她前世,遇到的這種事多了去,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所以根本沒有太在意過。
但此時想想,方纔覺得很是詭異。
她現在只是惱恨,惱恨當時沒有去深究這件事。
但是這件事跟於百破又有什麼關係,她怎麼又會在同一個夢境裡既看到自己,又看到於百破呢?
她跟於百破前一世可是不認識的,甚至見都沒見過一面。
夢魘中,正自納悶,忽然就感覺自己虎口一陣刺痛,疼得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還沒來及破口大罵,另一隻手虎口也跟着劇烈一痛,她終於忍不住,嚷嚷着罵出聲來,“誰特麼暗算老孃!找死啊!”
這一聲大罵,可是嚇得徐太醫一個趔趄,手中的銀針還未等收回,人已經穩穩跌坐在了地上。
嶽琉璃這一句罵完,也總算從夢魘醒了過來。
看看眼前正盯着她的凌雲霄,再看看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看着她的徐太醫。
她不由嘴角一抽,道:“王……皇上,臣妾這是怎麼了?”
凌雲霄臉色難看得很,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她,說不出的複雜。
嶽琉璃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擡眼再看向老老實實站在凌雲霄身後的春巧和冬芸,兩人朝她擠了個眼色,也不太敢有所大動作的樣子。
就連皇上沒發話,她們都不敢擅自過去扶徐太醫起來。
氣氛一時緊張了許久後,凌雲霄才道:“你們兩個,扶徐太醫回去休息!”
“是!”春巧冬芸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慌忙扶起徐太醫下去了。
屋裡只剩下嶽琉璃和凌雲霄大眼瞪小眼。
她只知道自己又睡過去了,但是這也不是她的錯啊,她也不想這樣嗜睡的啊!
況且這個問題她之前就和凌雲霄解釋過了,對方也表示可以理解,說好了不跟她生氣的呀!
這、這又是怎麼了?
想着,她正要發問,凌雲霄忽然率先開口道:“琉璃做噩夢了?”
噩夢嗎?好像是的!
搞不清楚狀況,先賣乖總是沒錯的!
想着,她乖乖點了點頭。
凌雲霄臉色依然難看,道:“那跟朕說說,都夢到了什麼?”
這話就帶着幾分意味深長了。
嶽琉璃轉了轉眼珠,道:“夢到了很多以前認識的人,就是在我來這裡之前認識的人!”
聽了她這話,凌雲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緊了緊,又道:“也夢到了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於百破嗎?
她腦子裡迅速轉着:不對,他應該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認識於百破的,所以應該不是問的他。既然不是問的於百破,那就是……嶽文琢嘍!
奇怪的是,她倒是沒有夢見嶽文琢,這般想着,她隨即很誠實地回道:“沒有,就是夢到了我以前相處過的教授和師兄師姐什麼的!”
“是嗎?”凌雲霄語氣怪異道。
感覺他話裡有話,嶽琉璃又暗自琢磨了一下,自我感覺有點不對,最後試着問道:“你說的這個他,難道不是嶽文琢嗎?”
凌雲霄突然渾身一冷,道:“朕記得你說過,前世並不認識於百破,是嗎?”
一聽他提到於百破,嶽琉璃當即緊張起來。
看她緊張的小臉,凌雲霄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冷冷笑了聲,道:“看來,你是又撒謊了?”
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嶽琉璃抖着小手抓着了他的大掌,道:“沒有,我沒有撒謊,我上輩子的確不認識他的,還有,我、我是沒有夢到嶽文琢,但是我剛纔夢……夢到於百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