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霄?嶽文琢眼神一暗,突然目露厲色看着她,語氣不急不緩,卻字字戳心地問道:“你對他、可是動了真心?”
嶽琉璃懵了一瞬後,反問道:“我不該對他動心嗎?”
“當然不該!”幾乎同時,嶽文琢咬着牙回道,“你在母親靈前答應過我,不能不會,也不該!”
嶽琉璃不敢相信,他一直口口聲聲說過的話居然是這個,不能對凌雲霄動心?可是、爲什麼?她記得初見嶽文琢的時候,他還幫自己搶奪了聖旨,還曾苛責不該留着凌宇鋒當初給她的小畫,那時,她一直以爲嶽文琢是在幫自己跟凌雲霄增進感情啊!
直到現在她還這麼覺得,可是面對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哥,她忽然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不過也是,從她真正嶽文琢開始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何況兄妹兩個相處的時間又不是很多。
嶽文琢身上素來有太多迷點,比如他爲什麼一直不肯接受朝廷重任,比如他這些年究竟在外面做什麼,還比如他跟那個老芋頭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不是他親口說出這話,嶽琉璃都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曾經答應他的人,明明不是自己,那是不是就說明,以前的話根本做不得數了!
想到這個,她欣喜若狂地正要開口,卻忽然心頭一跳,又慌忙閉了嘴。
如果現在告訴他,真正的嶽琉璃已經死了,嶽文琢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殺了她?
以她目前的功夫,想要從嶽文琢手下逃出去,勢必沒那麼容易。
她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看着嶽文琢道:“大哥,人是有感情的,如果我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食言了,你能不能、理解我?”
嶽文琢冷眸一瞪,看得嶽琉璃後背一緊,不由得往後縮了縮身子,“理解你?”
他一聲冷笑,向前踏進一步,上身微微傾斜過來,瞪着嶽琉璃道:“你對他動了情,可曾想過對不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他話說到這裡,嶽琉璃已經隱隱猜出了什麼。看着嶽文琢鐵青的臉色,她心裡又急又怕。
見她不說話,嶽文琢繼而說道:“你很聰明,應該猜到了我什麼意思。”
說着,他直起身子,單手負於身後,轉身欲走。
看他要走,嶽琉璃心一橫,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高聲嚷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也不想明白,我只想回家!”
嶽文琢腳步一頓,看也沒看她,道:“往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我連這是哪裡都不知道,何來的家?”她藉機問道。
她的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嶽文琢,不過他也沒想要隱瞞什麼,直言道:“這裡是西昌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嗎?現在、你看到了!”
西昌國?她這一覺睡得,直接就到了西昌國!
嶽琉璃心中憤慨,但看着嶽文琢的態度,此時跟他對着幹,肯定討不得好去,儘管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儘管她很想知道現在凌雲霄到底怎麼樣了。
可這一切卻不能去問嶽文琢,萬一又惹惱了他,只怕真的就離不開這裡了。
將心裡的憋屈狠狠壓了壓,嶽文琢也似乎很滿意她現在的態度,側目看了看她,轉身走了。
直到完全聽不到腳步聲,嶽琉璃才從牀上跳了下來。
環顧四周,這房間一看便是女兒家的閨房,姑娘家用的東西,一應俱全,而且全部都是新的。
別的不說,嶽文琢對待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在屋裡轉了兩圈,隨後打開了房門。
只是門剛打開,就有兩個丫鬟一左一右迎了上來,躬身說道:“小姐有何吩咐?”
斜眸看了二人一眼,道:“我想出去走走!”
其中一丫鬟立即回道:“公子說了,小姐身子不好,還需在房裡休息兩日才……”
“我說了,我要出去走走!”沒等丫鬟說完,嶽琉璃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同時腳步已經邁了出去。
兩名丫鬟不敢太過阻攔,只得在身後緊緊跟着。
她走一步,兩人就跟一步,當真是寸步不離。
嶽琉璃知道這二人什麼意圖,在院兒停了腳步,轉過身問道:“這裡是西昌國什麼地方?都城嗎?”
兩個丫鬟緊垂着腦袋,一語不發地搖搖頭。
嶽琉璃眉頭擰了下,又道:“你家公子去哪兒了?”
還是搖頭。
看樣子是鐵了心什麼也不肯說。
不說也罷,她輕哼了一聲,在院兒轉了一圈,朝着前院走廊而去。
然而過了幾個迴廊之後,她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後院。
據猜測,這府邸應該不小,但是也不至於連個後院她都走不出去吧!
可事實證明,她還真沒走出去。
累得腿都酸了,卻仍舊只是在後院裡轉來轉去,而且每每經過的一個院落,都看似差不多,但卻又有些不同,所以說,她也不是在原地踏步?
一直繞了幾圈之後,莫名其妙地便又回到了自己最初出來的那個院落。
她氣得兩手叉腰在院子裡瞪了那兩個丫鬟許久,悶聲道:“有飯吃嗎?”
其中一個丫鬟忙道:“有,奴婢這就去準備!”
“你們兩個都去吧,快一點,我要餓死了!”她語氣不好地說道。
兩個丫鬟也不多說,款款行了一禮後,轉身去了。
嶽琉璃納悶兒,這是有多麼自信自己走不出去啊,竟然真的吭都不吭一聲就走了。
想着。她又在院子裡仔仔細細轉了一圈,暗自嘀咕道:“不對,我雖然路癡,但也不是白癡,就是蒙也該能蒙對一條道兒的,這裡邊肯定有問題。”
雖然明知道有問題,可她卻鬧不明白究竟哪裡有問題。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飯,她勾了勾手將兩個丫鬟叫到了跟前,假裝跟人說話,而後趁其不備,一手一個,摁住了對方的耳門穴。
兩個丫鬟毫無防備,“噗通”兩聲,倒在了桌前。
她撇了撇嘴,拍手而起,二話不說就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