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些,他倍感無力地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唐笑、和嶽琉璃今日起,自願結爲異姓兄妹,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永不背棄對方!”
說完,胸口處就像被人狠狠錘了一拳,悶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嶽琉璃也跟着輕輕呼了口氣,道:“唐笑,我知你是重情義之人,我相信王爺跟我都不會看錯人!今日起,我便喊你一聲哥,望餘生,對小妹多加照拂!”
嶽琉璃說完這些,便不再看唐笑,從地上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直到她走出屋子,聽到房門掩上的剎那,唐笑纔像是回過神來,猶自跪在地上,嘴角扯了個苦笑,一時靜得可怕的屋子,好似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自嘲道:“好一聲哥!唐笑,佳溪說得對,你就是個慫蛋!哼,可笑啊!”
真是一點念想都不給人留,從朋友到過命朋友,然後還不放心,乾脆直接成了兄長!關係進展得太快,讓他連呼吸都感覺刺痛。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家門被滅的那一刻起,唐笑更是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滋味,就因爲他是男人,是唐國皇族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即便是最孤獨無助的時候,他也從不敢掉一滴淚。
然而今天,看着那個女人從這裡走出去的剎那,他竟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女人而已,他現在想要多少有多少,可偏生是她,觸碰不得!
而她又是扎進心口的那根刺,拔掉疼,不拔更疼!
難道僅僅是因爲被她身上的鳳息吸引的緣故,所以纔會這般不願放下嗎?
他甚至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是這般在意那個人了!
聽着身後屋裡傳出“轟”地一聲悶響,嶽琉璃可以想象,定是唐笑用拳頭砸向了什麼東西,她自然知道唐笑心思,正是因爲知道,所以纔要及時地將這種可能會發生的事扼殺於搖籃之中。
對她來說,不給別人幻想,不是殘忍,而是本分!
若是沒有凌雲霄,或許她會考慮一下唐笑,畢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會很放鬆,很愉快。
但是唐笑他現在已經不單單是那個殺手盟的盟主了,他還是大唐國的皇上。
身爲皇上,將來註定要三宮六院的,不能讓他因爲自己,而沒了大唐國的後嗣。
而且她堅信,趁着現在唐笑陷足不深,此時說開,不至於兩廂尷尬!
她此番回來平陽,一是爲了這事,其實主要卻是想確定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她懷疑唐笑被南門靖控制了。
不過今日看來,是他多想了。
唐笑眼神清澈精銳,除了眼神中多了些深沉之外,一切都跟初遇他時那般。所以那句試探的話便也就沒有再說出來。
只要不是被南門靖控制,那便一切都好說!
可她辦完事情,原本打算直接出宮的,但卻被唐笑以天色晚了,不得已留在了宮裡。
第二天一早,南門佳溪和羅阿妹就來了。
兩人一上來,劈頭就問:“琉璃,你沒收到我給你的信嗎?要你無論如何安心在淮南待着,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嶽琉璃笑了笑,信她是收到了,不過是在來的路上收到的,她當然不會再回去了!
反倒很想問問南門佳溪,爲什麼這麼強烈要求她不要回來。
南門佳溪臉色暗了暗,支支吾吾道:“反正我也說不好,你就不該來就對了!”
嶽琉璃笑着道:“不來,難道等着那個什麼南疆聖女把我家王爺搶走嗎?”
“你說什麼?”二女一驚,忙問道。
嶽琉璃這纔將南妖的事跟她們說了,還一併將自己的猜測也說了,南門佳溪一聽就怒了,道:“可惡,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一個‘野外的’敢跑去找正室麻煩的,更何況她這連‘野外的’都算不上!”
雖然感覺她說的這“野外的”有點怪怪的,但好在她們都明白什麼意思。
嶽琉璃道:“也不能這麼說吧,畢竟咱們現在也還沒有證據,我現在就是想親自去一趟南疆,看看我家王爺現在究竟在幹嘛呢。”
“說的是!我也好奇!”南門佳溪一拍胸脯,道:“我陪你!”
羅阿妹看了看她,前一秒還一直說不讓嶽琉璃來平陽,這會兒倒上趕着要跟她一起去南疆了。她悄悄地扯了扯南門佳溪衣袖,後者適才想起什麼來。
瞬間心虛地眨了眨眼睛,道:“額,要不,琉璃啊,你留下來,我替你去看看。我聽我爹說,南疆那邊可偏僻了,到處都是樹林,而且毒蛇毒蟲特別多,你這細皮嫩 肉的,要是被它們咬上一口,那王爺不得心疼死啊!”
嶽琉璃看着她不說話,同時餘光又看向羅阿妹,後者察覺到她眼神投來,跟着說道:“是啊,琉璃,你身份不一般,那種地方最好還是別去了。”
說着,她轉頭又看向南門佳溪,道:“佳溪留下來陪你,我輕功比你們兩個都好,而且我有香粉,能多少剋制一些毒物,所以這一趟我去最合適!”
她話音還沒落,冬芸又道:“主子,要我說,你們都留下,還是我去最好!你們任何一個受了傷,都不好!”
嶽琉璃這還沒說話呢,她們三個就爭到了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喋吵不休。
十分無語地瞥了三人一眼,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外走。
三個人見狀,也不急着吵了,忙追上來問:“你幹嘛去?”
嶽琉璃轉身瞪了她們一眼,道:“沒幹嘛,你們接着吵,等我回來!”
“不行!”三人齊聲喊道,嶽琉璃已經自不顧地打開了房門。
只是,沒等她腳步跨出去,就看到眼前一道黃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擡頭一看,唐笑正黑着一張臉站在外面,他身後還有竇鯤和桑玉春。
看這情形,這三個人是偷聽了!
屋裡人還沒發火,唐笑先沉着臉威脅道:“我看誰敢出去?誰要敢踏出這裡半步,我立刻讓人綁了她!”
說起綁人,羅阿妹可是深有感觸,現在提及這茬兒,她臉上都還微微掛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