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只能裝睡,假裝聽不見,聽不懂,麗妃知道她在裝,但也無可奈何,天知道,她多想現在就拿把刀,將這個老太婆砍成肉醬,但爲了兒子,她得忍!
壓下怒火,麗妃淡定的走出房門,交代道,“從現在起,本宮親自照料老祖宗,你們都不要再進內室,做好自己的本份,若是誰無中生有,搬弄是非,斬立決!”
“是,太后娘娘。”婢女都心知肚明,房間內,隱約傳來老祖宗的呼叫,“玉嬤嬤!玉嬤嬤!”
衆婢女不敢迴應,麗妃揮了揮手,全都聽話的散了。
麗妃進屋,關了門,“老祖宗,別喚了,玉嬤嬤已經先上路了,你再忍幾天,她或許還在路上等您呢。”
老祖宗顫抖問道,“你說玉嬤嬤死了?誰敢動哀家的人?爲什麼要殺她?”
“您做的那些事,她全招了,不該死嗎?現在爲了逸兒的名聲,纔沒有聲張,已經算對得起你了吧?本宮就在這裡坐着,看着你,慢慢的煎熬,這二十年來,本宮所受的苦,也讓你臨死之前,感受一把。”
麗妃倒了茶,優雅的喝着,老祖宗撐着坐起來,喘息道,“哀家要見逸兒,他是哀家的孫子,不可能這樣對自己的親皇奶奶。”
“呵,你就不要想了,你的兒子,孫子,都不會來看你,你只配這樣淒涼的死去。”
“太后娘娘,皇上來了。”婢女在外面稟報,老祖宗激動道,“逸兒來看哀家了。”
麗妃起身出去,將龍錦逸攔在外面,“皇上,您公事繁忙,老祖宗這邊,就別操心了,本宮會照顧好她的。”
麗妃臉上帶着笑,但這笑容,卻讓人混身發冷,龍錦逸揮退婢女,小聲問,“母后,您沒做什麼過份的事吧?”
龍錦逸是真擔心,萬一麗妃手刃了老祖宗,傳出去,那可是皇家醜聞,他這個新帝便落個殘殺祖宗的重罪,要被世人唾罵。
“放心,母后沒那麼傻,雖然很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不會出現你想的那種事,不過,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母后,算了吧,一切都過去了。”
“不,永遠過不去,就算她死了,我也一樣要恨她,將來如果在陰間相遇,我還要拉她去閻王那裡討說法,如果不是她,我與你父皇過着神仙眷侶一般的好日子,都是這個老東西,毀了我一生,我怎麼可能算了?逸兒,你別勸,你勸我,我會更傷心。”
龍錦逸輕輕將她抱緊,“母后,對不起,是兒子沒用,這麼多年才救你出來。”
麗妃伏在他懷中痛哭,這二十年來的委屈,無處傾述,幸好有這個兒子,“逸兒,你是母后的唯一希望,是母后的驕傲。但是,你身邊的蘇貴妃,母后不喜歡,這麼久也沒生個一兒半女,反倒是趙嬪懂事,昨天給本宮送了好多東西,她肚子裡還有小皇孫,想想就好開心,立皇后,還是立趙嬪吧。”
“母后,在您最困難的時候,是鹿兒照顧您,要不是鹿兒給你解藥,給您送食物,您可能活不到現在,不能就因爲她的一句無心之言,便這樣對她吧?”
麗妃抹着淚,輕輕推開他,“逸兒,她給母后送藥,那不是爲了討好你嗎?只能說,這丫頭比較有心機,早就看出你有今日,所以才提前來討好本宮,以前本宮也覺得,那丫頭真不錯,還把祖傳的鐲子傳給她了,可是今天她說的那句話,讓本宮失望透了,她要是真的心疼本宮,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反正本宮不喜歡她了,你也別寵太過了,她是長得不錯,但絕對不是最美的,你也抓緊多納點妃,早早開枝散葉。”
龍錦逸無法理解,很無力,心下很是心疼麗妃,也很同情蘇靜鹿,就因爲一句無心之言,麗妃便對她這般不待見,抹殺了之前所有的好,聽着麗妃的這番話,他心都寒了一截,“罷了,不管您對鹿兒怎麼想,但朕相信鹿兒,母后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要爲難她,好嗎?”
“你這是護着她啊,本宮說什麼了,你就怕本宮爲難她?罷了罷了,皇上寵她愛她心疼她,早就有所耳聞,但沒想到,如此沒有原則,竟對本宮說出這樣警告的話,在你心中,本宮是蠻不講理的人,是吧?就你的鹿兒通情達理,是吧?”
“沒有,母后早點歇吧,朕累了。”
龍錦逸走得很急,本想進去看看老祖宗,但一想到她做的事,也不知道看到她,嘴裡會說出什麼話,索性不看了。
麗妃一連幾天都守在慈寧宮,一日三餐都是讓婢女送到屋內,不過,只有麗妃一個人吃,老祖宗眼巴巴的看着,餓得直流口水,到第三天,老祖宗熬不住了,求她給口吃的,麗妃將食物扔在地上,“想吃,爬下來,像狗一樣吃。”
老祖宗實在受不住餓,不顧尊嚴的爬下來,眼看着快要吃到,麗妃一腳踩了,老祖宗哭着抱她的腿,“你這樣會遭雷劈的!”
“要是老天真的長眼,二十年前就該劈死你,本宮當年在冷宮,二十年沒吃上一口肉,連飯都是壞的,菜都是奴才剩下的,那時候,你想過本宮的感受嗎?”
“可哀家畢竟是你的婆婆,是逸兒的奶奶,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沒有你狠心吧?要說狠心,那也是跟您學的,這才第三天,就受不了了?不要緊,聽說頂多餓七天,實在受不了,還可以喝水,讓你喝水,就是爲了多餓幾天,讓你多受幾天罪,哈哈……”
麗妃的笑聲在屋中迴盪,伴着老祖宗的咒罵聲,屋外的婢女都聽到了,但沒人敢說話。
有一個婢女服侍老祖宗多年,於心不忍,偷偷跑去求蘇靜鹿,“娘娘,求您救救老祖宗吧。”
蘇靜鹿聽完,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老祖宗這人不厚道,曾經也算計過她,要說,她心裡也憋着氣呢,這個時候若是爲老祖宗出頭,那不是更得罪了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