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聞人憶歡天喜地的跑過去,一心想要讓自己自視甚高的孃親承認在這件事情上她甘拜下風的時候,只能換來剪瞳的一個白眼,這傻閨女把自己都搭進去才換來人家輕飄飄的一個承諾,她居然還挺高興的,真是沒理可講了。
不過李溪突然答應會把那些猴子送走還是出乎剪瞳意料的,她抹不開面子,此刻只能對李溪說道:“你可別高興的太早,別說我家爺那關你過不了,就算過了,你也要想清楚,這個小惡魔的目的是什麼。她以爲自己從前是個耍猴的,現在是個逗人的就會顯得高級一點,小孩子也就這一點出息了,你最好把人給看住了,免得以後麻煩。”
“李溪知道,謝謝姐姐。”
聞人憶有限的辭藻無法形容此刻無限的感受,眼中醞釀着嚎啕大哭,心中掛起來龍捲風,到底小孩兒的承受能力還是沒有大人強,此刻她明明想要把自己老孃給打到泥土裡,卻只能幹抹了一把眼睛,吼道:“我要告訴父王!”
上官文早就成爲曹操牌的,只要剪瞳不想讓他出現,他就一定會出現,看到心愛的女兒又是淚眼摩挲的樣子,嗔怪的看了剪瞳一眼,都已經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置氣?“憶兒乖,父王給你講個故事,就不要哭了好嗎?咱們來說一個魔鏡的故事……”
“這個我來講!”剪瞳一聽某爺這麼說,頓時覺得自己很有戲,白得了一個機會,不把聞人憶整到萬念俱灰,那絕對不是剪瞳的作風。
某爺一聽便知道其中有詐,憶兒長到現在,剪瞳連抱都沒抱幾次,更不要說講故事了,他這個父親承擔了所有哄孩子的責任,剪瞳還一點兒沒覺得自己理虧過,現在突然說要講故事……父女倆默契的對視一眼,怎麼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呢?
剪瞳沒管那麼多,直接說下去,講故事就跟說謊一樣,只要有整人的心思,隨便變一變,打擊總會送給別人的。“話說有一個夜晚,燭光高照,聞人憶小盆友站在魔鏡面前,期盼的眼神望着魔鏡,雙手在胸前握拳,正在虔誠的祈禱,想要讓魔鏡給自己一個誠實的回答。”
咦?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剪瞳今天突然良心發現,然後真的給憶兒講故事了嗎?上官文始終覺得裡面有詐,不像是剪瞳的作風,只是還搞不清楚這故事的走向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停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問魔鏡說:‘魔鏡魔鏡,請你告訴我,誰是這世界上最黑的人?’”
上官文頭痛的揉着自己的額頭,他家女兒若是真的黑了,肯定是被這個不靠譜的娘給整的,絕對是粉轉路,路轉黑的節奏,自己不就是疼愛憶兒多一點嗎?女孩兒本來就要富養的,剪瞳身爲一個孃親,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吃醋啊!若是他猜的不錯,下一句話中招的肯定憶兒,剪瞳會說:“不就是你嗎?你是世界上最黑的人。”
但是她居然沒有!
賣夠了管子的剪瞳終於在牀上懶懶的躺下來,在懷中狠狠地搓弄了
一下,側過臉看到聞人憶新奇的表情,心想你肯定沒聽過這麼新鮮的版本,陰險的笑道:“魔鏡受驚的大喘氣,然後顫顫巍巍的問道:‘誰,是誰?到底是誰在說話,我看不到啊!救命啊,老天爺!’然後魔鏡就在恐懼中碎了,成爲史上第一面被人嚇碎的鏡子。”
上官文無奈的掛着笑,看着剪瞳聲情並茂的表演,頗爲無奈的說道:“旁人生孩子都是用來的疼的,偏你是用來黑的,憶兒這麼小,哪裡能聽明白這個?”
“多想幾次就明白了。勤能補拙嘛,智商欠費,就只能深思熟慮。我生她的時候,已經很疼了,現在爲何還要疼她?讓她疼纔好,要不然怎麼把我的痛楚給補回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多打擊幾次習慣就好。”
聞人憶從上官文的懷抱中掙脫下來,走到櫃子上的落地鏡面前,盯着鏡子瞅了好久,終於不死心的問道:“魔鏡魔鏡,你說誰是世界上最黑的人?”
落地鏡應聲而碎,嚇得憶兒大哭不止,可憐上官文一邊要哄着自己被嚇哭的女兒,還要一邊用眼神譴責方纔在背後動手腳的剪瞳,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全部都是孩子呢?哄完了大孩子,還要去管小孩子,真是讓他無言以對。可造就這一切的人現在正幸災樂禍,讓某爺一直寵着小惡魔,現在遭罪了吧?
此刻得意洋洋的剪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招了小惡魔的道,多福果的奇葩作用實在不能被太多人知道,所以上官文跟剪瞳都在小心翼翼的藏着,沒想到會有一日被聞人憶給翻出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剪瞳吃下去了。
直到有一日剪瞳的陣痛不止,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情況,也沒有情緒上的大起大落,爲何這個孩子會突然提前一個多月出來呢?
這孩子生下來也不哭不鬧,喊了一聲證明自己不是啞巴之後,就只是到處看看,死活不肯再哭第二聲,剪瞳生下這個小兒子之後就再也不想考慮下一代的事情,反正皇上給安排的幾個特殊頭銜都已經名花有主了,只要這三孩子可以爭氣的活着,一切都沒有問題。
可是小兒子未免太奇怪了一點,看起來怎麼跟陸婕妤的兒子性格那麼像?
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剪瞳就聯想到多福果,讓上官文去查了一下,果然少了一枚,能夠偷偷摸摸給自己服下還沒有被自己察覺的,只有一個人了。在剪瞳連番炮轟之下,聞人憶終於崩潰大哭,把什麼都招了,不過是一個果子而已,她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作用,對孃親盲目的自信,已經讓她變得膽大包天。
上官文被她碰到了底線,狠下心來半年沒有理憶兒,無論如何剪瞳始終是最親的人,這次如果不讓憶兒知道教訓,下次就不知道她會把什麼東西給她母妃吃下去,有些時候可以溺愛,但如果關係到剪瞳的安危,就絕對不能夠容忍。
上官文還沒來得及給小兒子起名,太清宮那裡便早早的來了信。朱揚熬了這幾年定然是苦不堪言,要不然也不會夥同九大長老
送了個“悟道”的名字過來,如斯舉動只換來上官文的一笑,背後的小心思再明白不過,太清宮的老傢伙們還指望着這個小不點兒過去繼承太清宮呢。
只是說起這個兒子……
已經半年了,現在還不能咿咿呀呀的學話,自己無論如何引導,都只能換來他淡淡的一眼,眸中閃爍的卻不都是鄙視,對着自己眨眼都能弄出來翻白眼的美感,正巧幾個月前紫侯爵病故,師父一家都去京城弔喪,一直沒有回來,想來是侯爵府現在的當家是個小孩子,很多事情需要他們照應吧,悟道這孩子師只是匆匆見了一眼,便去了京城。
“父王,悟道爲什麼一直不說話呢?”憶兒瞅了瞅面前盯着圍棋臺的小人兒,心想着這裡能看出來花不成?這個弟弟一言不發,從不撒嬌也從不喊人,只是靜靜的觀察的周圍的環境。此刻聽到聞人憶喊上官文,又送上一個白眼,“爹!悟道他那麼瞅着我!”
不甘心的聞人憶受不了被小孩子鄙視的感覺,悟道才六個月,翻白眼用的比正常看人還熟練,這樣正常嗎?雖然悟道一直不開口說話,憶兒也頗爲自責,不知道是否是因爲自己給孃親吃下來那枚果子,所以弟弟根本就不會說話了。比起那個只會跟在自己身後喊姐姐的狗皮膏藥,悟道比他哥可愛多了,只是在他哥的眼中姐姐跟孃親一樣是無所不能的絕對權威,可是在悟道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她們。
憶兒惟妙惟肖的演技讓上官文發笑,這半年的冷戰總算結束,悟道是一個無人看得懂的孩子,好不容易能夠逗他笑,也只是一聲赤果果的冷笑,實在不像是個嬰兒。
“你不必擔心,不過是悟道眼睛抽筋兒而已。”好心的安慰着憶兒,結果只是換來兒子更大的白眼,就算小孩兒帶着靈氣兒出生,也不會自己說什麼都能聽懂吧,聽懂也沒關係,不過是個孩子,睡一覺就忘了。
“可是他還冷笑呢!就那麼哼的一聲,好敷衍的,比娘還奇怪。”
憶兒睜大表情的無辜樣子讓上官文發笑,這孩子的確與衆不同,不知道是否是多福果的作用,若是有機會,自己回到京城之中,倘若能夠看到三皇子,這謎底才能算是真的解開了,只是京城那個地方太過兇險,若非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回去了吧。
“王爺,有個女子過來送了些東西,只說交給王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何必管她?”
“奴才當時在前院,看的並不真切,可隱約覺得那人好像是錢小姐。”
“她?知道了,若是查過沒有毒,就拿過來看看吧。”上官文從蘇木手中接過厚厚的信封,裡面竟然全部都是宋先的犯罪證據,早前已經聽說兩人分道揚鑣,沒想到她在婚姻存續期間還一直保持着警醒的狀態,連證據都留下了,這時候把這個給自己送過來,怕是丹藥的事情已經驚動了皇上吧。呵呵,看來宋先還真是想要踩着自己往上爬啊,狼心狗肺的東西,可準備好面對自己的結局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