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突然覺得自己多年來真的疏忽了兒子的思想教育,就憑着剪瞳那樣的功底也能成功把人給洗腦了?她不是洗腦小哥,刷完了起靈還可以滅三叔的,這樣就被拖着走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事兒上官文還能參與。
恨鐵不成鋼的起身,白素一定要給自己兒子樹立一個榜樣,抹了抹眼角殘餘的淚光,師弟我還是晚點在想你的事情的,先去收拾那個敗家徒弟去。
白素過去的時候,剪瞳正被一羣猴子團團圍住,這造型說不扎眼都沒人相信,只是不知道這一羣猴子裡面哪個纔是真正的大師兄。
“你是要跟我走,還是滾犢子?”白素單刀直入,沒那麼多時間跟剪瞳細水長流。
“師父是否要去倚嵐山上拿東西?我們這次走怕是一年半載的回不來,師父若是想要回去看看看,正好趁着現在過去。”
“你上次讓爲師帶走的‘小夥伴’已經把那一路弄得相當精彩,爲師想自己這次還是希望行進的順利一點兒。倚嵐山上的東西,本來就搬下來不少。山上有瘴氣,還有毒蛇猛獸看家,重要東西都放在密室之中,設了層層機關,想要進去談何容易!你不必操心你那點兒東西,山移不走,水照樣流,現在誰還敢把主意打在你身上?莫不是不想活了嗎?”
“師父說的也對,那麼咱們就儘快啓程吧。我們在麗水的房子還沒建好,不過蘇木已經買了一處落腳的地方。這次回去已經是成婚之後的事情了,老住在師父家也不太好。我還打算給描雲辦喜事呢!”
白素愣了一下,覺得面前這個不是贗品就是水貨,剪瞳那種貪婪的人物,還有這樣守禮的時候?收禮的時候倒是不少。“這時候跟我窮講究起來了,從前多少年你可一點兒沒客氣。”
“從前認識的人不多,傍大款都是傍師父的,現在視野開闊,所以幫着師父一起坑別人了,我如此善解人意,師父都不感謝我一下嗎?”
白素實在很懷疑這話用在剪瞳身上是否合適,難道就可以如此不顧及小文的感受嗎?算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都是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了。擺了擺手,早點上馬車回家纔是正道,不要管這些事情了,從前只有剪瞳一個瘋子,現在還傳染了一個,珍愛生命,遠離剪瞳。
如白素所願,這一路他們走的很慢,每次剪瞳躍躍欲試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都會被某爺拉回到客棧中讓她再也沒有闖禍的力氣。白素掐指一算,照這麼下去,完全是到了麗水就開始養胎的節奏啊,這兩個小輩都不知道避諱一下嗎?好歹自己也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啊。
某日夜晚,夜涼如水,月光傾灑,白素才發現已經是十月的天氣了,難怪夜晚如此冷情,白日如此蕭條。夏侯嵐悠還在一旁等着,生怕老爹住不習慣這小小的客棧。
“唉,嵐悠啊,明日你讓剪瞳給紫月好好把脈看看,你們是先成婚的,總不能弄到人家後面去,這些日子我看你也不要陪我坐馬車了
,還是去陪陪紫月吧。你們現在成婚有差不多三個月了吧?現在還沒有害喜的樣子,你們已經成婚,我不方便給她看診,找剪瞳診治一下也好。另外,我估摸着也快到麗水了,早點放出去消息讓府中的人過來迎接,刺殺之類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出現第二次了。”
“是。我這就去安排。”
“我主要是讓你安排診脈的事情,你可以分清重點吧?”白素對嵐悠的特點了如指掌,他關心的絕對是羣體的安全,不會想着自家媳婦兒的懷孕問題,可白素已經年過耳順,不期盼兒孫繞膝那是不可能的,兒子是做不到了,現在只能指望着孫子了。
夏侯嵐悠遠去的步子明顯凝滯,白素突然發話差點讓他摔了一跤,的確是沒有想到重點會是前半句,“額……是,兒子知道了。”
趁着夜尚早,嵐悠往剪瞳的房間去,描雲跟蘇木正守在外面,見他過來,也不再說話,只問道:“夏侯公子來此,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
“恩……算不上吩咐,只是想要找師妹說些事情。”
描雲意有所指的往裡面看了一眼,尷尬的笑了笑,對着嵐悠說道:“現在可能不怎麼方便,公子是要明日再說,還是我回頭給公子傳話呢?”
就那麼一眼,嵐悠的臉就開始了爆紅,大晚上的兩個人憋在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沒長腦子的都會想入非非,更何況他自己也經歷過呢。“那就麻煩描雲姑娘傳話好了,勞煩師妹明日給紫月診脈。”
“少夫人莫不是不舒服嗎?”自打嵐悠迎娶了紫月,描雲他們也跟着改口。
嵐悠無奈的搖搖頭,苦笑的樣子像是啞巴吃黃連,緊皺的眉頭中,心事輕鎖,總想要與外人言說,也不知道如何說起。“就是太舒服了,所以家父才覺得不舒服啊。”
“恩?”描雲聽不出來話中的玄機,白先生雖然有些時候容易起鬨,不過到底跟自家主子不一樣,並不是個惹事兒的人,現在突然說見不得少夫人過得舒服,這是什麼道理?“雖然奴婢並不明白公子說的是什麼,不過既然說了,奴婢一定會轉達的。”
“多謝了。”
蘇木轉過身,眼神一直跟着嵐悠,知道木板咯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淺之後,纔對着描雲說道:“少夫人的繼母沒了,你可知道嗎?葬禮也辦的倉促低調,畢竟是瘋病死了的,左鄰右舍的都知道。”
描雲心想蘇木也是個可造之材,從前一本正經的絕不會留心這些八卦,如今倒是說得流利。“若是還在就怪了,王爺王妃雖然沒有明說,意思表達的可很是清楚呢。那樣的人,活着也是禍害別人,早死了早好。只是想着少夫人會生出來唏噓之言,所以一直沒說,白先生他們許是也不知道吧,當初的回門禮弄的多麼簡單,兩家都是有數的。日後還能有什麼往來不成?夏侯公子現在可是國公,跟郡王一個等級的,紫家算什麼。”
蘇木瞭然的點點頭,又似是想起什麼來,
說道:“你不是還說紫家的兒子在婚禮前還想着搗亂呢。”
“可不是?不過咱家主子是什麼人?能力強着呢,不過是一點藥粉而已,就足夠讓他乖乖聽話了。你沒看當初婚禮的時候,紫家人那麼安分嗎?要不是主子有先見之明,也不知道會鬧出來什麼事情。我在紫府的幾天,真是比在王府還提心吊膽,覺得沒有一個人是好人,危機四伏的。”
“現在那人如何了?”
描雲不屑的冷笑,挑着眉囂張的問道:“還能如何?跟他娘一個德行,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至於開枝散葉什麼的,算了吧。少夫人的哥哥不是還留下一個孩子嗎?也不算斷了根,嫡出的纔算是正經繼承人。”
蘇木知道描雲很在乎嫡出的事情,當初誤以爲自己要把她當成妾室反應纔會那麼大,好在解釋開了,誤會沒了,現在好結果就要來了。“自作孽不可活,你何必費什麼脣舌呢?”
“也是,時候不早了,我在這裡守着,你回去睡吧,反正有人跟我輪換着,不會讓主子出事兒的。”
“我還是跟你說會兒話吧,現在夜長了。”夜長了,只怕夢多了,主子已經把婚事給辦了,可他們的事情還要等到去麗水之後才行,蘇木雖然覺得不會有什麼變故,卻始終忐忑。他這個人在正事上英明幹練,可遇上了自己的事情嘴笨的很,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自以爲陪伴就已經是最長情的告白。
“也好,反正主子他們一會兒還要梳洗,少不得伺候着。”
“王妃已經吩咐下去了,在暗衛中訓練幾個能接替你的人,日後也不會這麼忙了。”描雲受過罪嚴酷的訓練,就算是幾天幾夜不睡覺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跟着剪瞳這一年多,的確懶惰了不少,不過基本的訓練還是一樣不落的,這些基本都遷就着剪瞳的時間,所以從未被發覺。
剪瞳當然是一片好心,知道描雲成婚之後,不可能想現在這樣全心全意的撲在自己身上,早點把人給訓練出來,也是一件好事,可描雲卻未必這麼想。
“那是主子對我的情意,只是我卻不能那麼想,自己精心照顧了這麼久的人,突然要託付給了別人,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放心。我誠然知道王爺給主子的都是最好的,可主子太心疼我了,這不是什麼好事情,我不過是個下人,擔不起主子如斯厚愛。”
“王妃已經讓我把你的暗籍消了,到了麗水就去官府重新把戶籍給報了,你可是還用從前的姓氏嗎?”蘇木這幾日才知道描雲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暗衛的來歷都有專人保管,就算蘇木是管家,知道的也並不多,若非特殊的情況,就算用心去查,也不會有人透露半分的。
“用甄做姓氏吧。”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真真假假,這些事情許是隻要描雲知道了,蘇木記下來描雲的話,就等去到麗水的時候把事情給辦了,婚書給領了。鬥嘴了這麼多年,原是一對歡喜冤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