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嵐悠見上官文這樣,也順便瞅了一眼,只是無心的問點別的,不讓百里三乎多想,“如何不見百里家其他人?”
“我哥被我爹叫走了,美其名曰有事情要商量,不過我用腳趾頭都能看透他那點心思,不就是覺得該去的地方都去了,這會兒應該是找個人娶了傳宗接代了,從前我哥還說不想拖累旁人,現在連這個理由都沒了,怕是老不死張羅着把好人家的姑娘都塞給我哥,多多益善。說起來這屋子裡面的人除了我之外,可都算是大齡未婚男青年了,你們倆也趕緊行動起來,別拖了我朝的後腿。”
嵐悠臉一紅,不知道如何迴應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白素的成婚極晚,平素也都是跟他說着順其自然,可家中的長輩倒是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變着方的介紹,好在現在還有白素擋着,又來了京城能消停幾天了,過了年嵐悠已經二十有一,再不成婚也說不過去了。
上官文與剪瞳已經有了聖旨,可是那丫頭未到及笄之時,有婚約也是沒用的,被百里三乎這麼一刺激,上官文更是不悅,“你有功夫操心這個,還不如把自己這張臉早點治好,省的有礙市容。”
百里三乎也不耽誤,接過某爺手中的玉盒,取了果子吞下去,“不管是否有療效,口感倒是不錯的,回頭給我再來一枚,也拿給我哥嚐嚐。”
“你想的美,一共才兩個,你有一個已經謝天謝地,真以爲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
“那不還有一個嗎?”
“自然給了師父。”
“不是吧?”百里三乎只以爲這是一個美容養顏祛疤的果子,沒想過還有別的功效,更不會知道這果子的由來,不理會上官文的話,反而向着嵐悠問道:“你爹都那麼老了還注重外表呢?我覺得他已經永葆青春了,這種好東西用在他身上不是浪費嗎?”
嵐悠剛想解釋什麼,百里三乎就覺得整張臉都突然遭遇了火焰,灼熱的感覺伴隨着刺痛,他一直叫嚷着冰塊想要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被痛感折磨的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爬起來就往水盆裡面鑽,似是想要擺脫難以承受的溫度。
上官文沒有見過白素服藥的樣子,自是很難理解此刻的百里三乎,只覺得這人的演技未免太過誇張,都這會兒了還裝什麼?“師兄,什麼時候妖孽改行當戲子了?”
“師弟,其實這是服藥的正常反應,方纔家父也是很痛苦的。只是百里二少爺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對痛感的承受能力很低,纔會有這樣的反應,橫豎就是一會兒的事情,等等便好了。韋雙姑娘也不要着急,這藥肯定是好東西。”
折騰了好一會兒,百里三乎才終於從水盆中出來,靠在面頰邊上的頭髮因爲沾了水而變得凌亂,他慢慢的擡起頭來,回身看了看上官文,臉上的水滴滑落到各處,他終於說了一句讓所有人無語的話,“我算是知道了,原來閉氣是這麼練出來的。”
這會兒所有人都擔心他那張臉,他倒是把心思用到了別的地方,
韋雙趕緊從架子上取了手巾遞過去,還不住的小心窺探着是否有什麼奇蹟發生。上官文輕皺眉頭,這樣的事情府中都有下人可以代勞,韋雙怎麼說也是個客人,如此自降身價真是讓人覺得彆扭。
百里三乎擦了臉,就跑到鏡子面前看着,那速度快的連上官文都沒有反應過來,只在須臾之間,那人便轉了身來到上官文面前,柔嫩的皮膚沾了水顯得更加潤澤,臉上的疤痕已經消失無蹤,惡意的衝着某爺示威:“王爺,我胡漢三又來搶人了!”
魂淡!剛把你的臉治好了,你就想着來破壞本王的生活,上官文受夠了這樣的百里三乎,直接把人擊暈,還奉上了一堆大道理,“大喜大悲不利於長壽,本王是想着讓他冷靜一下。韋雙姑娘既是那麼喜歡跟在他身邊,最好就把人給收了,省的給本王添堵。”
“韋雙配不上百里公子。”
“是配不上,你只想着做下人的活兒,從未把自己當一個主子,他憑什麼看得上你?在夏侯府,你曾答應本王永遠不會傷害剪瞳,希望你說到做到。至於你自己的事,本王懶得操心,既然這裡已經妥當,師兄,本王先去看看剪瞳。”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夏侯如蒙大赦,他可不想在這裡多呆,“我也正好去看看李溪,來的路上我聽朱揚說師妹帶回來一個領着一羣猴子的孩子,難得這會兒有空,說不定還能撿到一塊寶。”
某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牙,“是啊,又帶回來一個,不對,應該是一羣。”
回到西苑的上官文支開了描雲,自己陪伴在剪瞳的身邊,明知她沒有醒,還是忍不住叨唸了幾聲,“本王從前是否縱容你太多了,第一次偷跑出去,招惹了百里家的兩位公子,第二次去太清宮帶回來女扮男裝的韋雙,第三次在夏侯家,當着本王的面就說要收了朱揚,這回更是過分,纔多久的時間你還能領回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本王讓那麼多人盯着你,你還敢明目張膽的拈花惹草,翻牆不夠,如今是想要飛了吧?”
某爺自動把身邊所有的男性,甚至包括疑似男性的韋雙都劃到自己的對立面,現在不能跟剪瞳成婚已經是他的一大心病,分明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爲何自己這裡卻越來越複雜?百里家到現在還沒鬆口,真是一大難題。
自然的握着剪瞳的手,只覺得這幾個月不見,就已經錯過了她人生太多的境遇,日後最好能像個連體嬰兒一樣綁着,一刻都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他的瞳瞳長大了,真好。
“唔……疼。”剪瞳含糊不清的說着。
“哪裡疼?”自動忘卻了方纔的怨婦模式,上官文一聽到剪瞳喊疼,就把什麼都忘了。
終於睜開了沉重的雙眼,剪瞳坐起了身子之後發現室內沒有什麼人,索性換了角度賴在上官文身上撒嬌,“肚子疼。”
順勢坐在了剪瞳後邊,由着她靠着,還用內力溫暖着她的小腹,“師孃已經去給你熬紅糖姜水,師父也給你開了藥,你想要先喝
哪一個?”
雖說是大夫,剪瞳只喜歡讓別人喝藥,並不喜歡自己嘗試,這些年她也沒什麼大病,一般都是自己做個藥丸吃了就得了,可湯藥的口感真是讓她欲哭無淚,“至於嗎,我就是個肚子疼,有你就行了,還喝那些東西幹嗎?你就是我的苦口良藥啊。”
諂媚失敗,上官文還是堅持讓她喝藥,並不是因爲剪瞳必須喝藥才能好,只是某爺自認他自己並不苦,所以很是介意剪瞳口中的“苦口良藥”四個字,想要等她喝了之後,再問她藥苦還是自己苦。
剪瞳撒嬌失敗之後只能認栽的喝了藥,只是她沒有拿走某爺手中的蜜餞,反而就着口中的苦澀轉身直接吻上上官文,心想着同甘共苦也是一種樂趣,小文既然逼着自己喝,索性他也嚐嚐吧。
單純的惡作劇很快演變成一次纏綿的接吻,直到某個小妖精終於沒氣的靠在某爺身上之後,上官文才想起剪瞳渡過來的味道是治療女子月事的,趕緊推開剪瞳下來漱了口,卻覺得那種味道無論如何也散不去。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喝了這種藥?
而剪瞳則不悅的在牀上狠狠的瞪着上官文,不就是親一下嗎,至於要下去漱口嗎?狠狠的扔了一個枕頭過去,倒頭接着睡。
上官文一點也不明白剪瞳是怎麼想的,他自己還沒生氣呢,對方倒是火大,無論是什麼理由,他總是先服軟的那一個,上前拉了拉剪瞳的被子,好聲好氣的哄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吧,廚房已經給你備好吃的了,老在牀上躺着也不好。”
生氣的拍着自己的被,剪瞳大聲的吼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孔子曰:上午不睡,下午崩潰,孟子曰:孔子說的對!現在正是上午我睡的時候,要麼陪我睡,要麼去買醉!”
上官文一愣,心想着這是哪來的孔孟之道?接着又是一笑,算了,還是乖乖陪剪瞳在牀上呆着吧。
“王爺,午膳要如何安排?”被趕出去的描雲不敢推門進來,連蘇木來了也只能隔着窗問話,剪瞳睜開眼睛,看他們二人的影子映在窗紗之上,當真有些般配啊。
“還是各自用吧,此時不便接風洗塵。”宮中一片愁雲慘淡,自己若是這個時候舉行什麼宴會,一定會落人口實,現在太子跟三皇子之爭還沒有落下帷幕,皇帝總要熬過了這個年纔好,難得的一次相聚,上官文可不想毀在弔喪上面。
蘇木離開之後,剪瞳的睡意也被驅趕的差不多,小腹的疼痛已經好了許多,她突然說道:“我想去看看景月姐姐。”
“景月的事情比較難辦。”
“其實我知道了,你也無需爲難,有些事情我想通了,她到底也是身不由己。我相信她的真情,沒有真情的人是吹不出來那樣的曲子的,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有心就可以的。”
“三皇子說了,他登基之前,不希望景月有事,至於之後,隨便你怎麼處置。”
“我有數,過了晌午我去見見她,想來她也是一直等着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