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雲歌這樣說,宮鉞朗聲笑道:“公主真是天真無邪,這是在試探在下的節操麼?即使在下知道靈淵心術不正,但是既然已經定下規則,就只能一切按規則來辦,否則傳出去說我宮鉞將武林盟主之位私相授受豈不可笑?”
楚雲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輕聲說道:“放心啦姐夫,我只是好奇的問一下,不是真的要你給我透露下場比試。我既然有把握自動放棄第二場比試,就有必勝第三場的信心,要不然讓靈淵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靈宮特使葉知秋在擂臺比試後並沒有走,而是跟在宮鉞的身後一起走入大廳,聽到楚雲歌的回答後,讚許的微微點頭,輕啓朱脣說道:“公主有必勝的信心那是好的,雖然靈宮不願輕易插手江湖之事,但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會影響到整個江湖,所以這次,靈宮宮主才也已派我出面。而且據我看來,無憂殿這些年在江湖上雖然少於活動,可卻不是善良之輩。而靈淵身後的莫愁,纔是高深莫測的人,你們跟無憂殿交手多次,可曾見到過這個人的真面目麼?”
鳳翊微微蹙眉,“我們和無憂殿的屢次交手,卻只是在大楚皇宮一戰時候見過這人一面,但是他那時戴着黑沙,看不清模樣。這個人還真是有些神秘呢!”
“靈宮勢力遍佈天下,據說凡是有女子的地方就有靈宮的勢力,難道說靈宮也沒有一點關於此人的情報麼?”楚雲歌在一旁插嘴道。
葉知秋搖了搖頭,美目透亮且平靜,毫無情緒波動的說道:“我們勢力雖廣,但是無憂殿中卻是也一個女人也沒有,這是一個全部由男人組成的勢力,我們的人根本滲透不進去。”
“哇——那他們想那啥了怎麼辦?”
宮鉞“嗤”的一聲,把剛喝到嘴裡的半口茶洗漱噴了出來。鳳翊一手撫額,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
只有葉知秋不明所以,好奇的問道:“想那啥?想要什麼‘哪個啥’?”
“呃——”楚雲歌這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好像有些限制級了,不有訥訥的解釋道:“這個——就是說他們想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該怎麼辦。”
葉知秋沒想到楚雲歌竟會有這樣的想法,不由輕笑道:“這些人個個野心勃勃,只想着如何能稱霸天下,只要天下到手,這些自然也就不成問題了。”
“不是吧?這些傢伙是清教徒麼?怎麼聽起來都不食人間煙火的?”心中卻突然冒出一個怪異的想法:這無憂殿和靈宮倒是絕配,一個沒有男人,另一個卻沒有女人……
“他們只是單方面尋求武力奪取天下的途徑,卻忘了,這天下從來都是有德者居之,即使一時天道不明,卻從未長久過,到頭來還是會出現一個有道明君來主宰這天下。”
葉知秋說完,有意無意的瞟了鳳翊幾眼。
宮鉞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所以,只要出現了明主,我康城將自願歸入明主麾下,不再作爲一個單獨的勢力存在!”
鳳翊暗暗吃驚,這宮鉞看來是真的不再乎康城城主的位子啊!如果將來自己真的將三國歸爲一統,這康城的事就好辦的多了。
“這明天的比試,就是有關德行的考驗,公主自是沒有問題的。”宮鉞說完,站起來對鳳翊抱拳道:“太子和公主先準備一下明天的考覈,老夫先告辭了。”
宮鉞和葉知秋一行人離開後,楚雲歌身子向後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牀上。
鳳翊將幾人送出門,回來就看見楚雲歌毫無形象的躺在牀上嘆氣。
“小歌兒,怎麼開始嘆氣了,這可不像你啊,是不是對明天的考覈沒有信心?”
“我也說不出來是在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這次的比試不會那麼簡單,可能是最近太緊張了。”楚雲歌看着頭頂的紗帳,心中卻無法平靜下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始終籠罩在她的心頭。
前世的特工生涯中,這種直覺曾經屢次救過她的命。
鳳翊坐在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沒事的,小歌兒,你還真的以爲城主和靈宮的人會眼睜睜的看着靈淵做這個武林盟主麼?他們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讓你有所依仗而懈怠。如果真的靈淵勝出,那麼他們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靈淵在我心裡根本就不是問題,我怕的是會出什麼差池,不行,我要去看看靈淵!”楚雲歌說着,翻身坐起,拉着鳳翊就出了門。
由於靈淵參加了武林盟主的角逐,所以他的住所也從原來的普通客房,搬至了貴賓樓。
楚雲歌很快就找到了靈淵的房間門外,用力的敲了敲門:“靈淵,出來一下,本宮有話跟你說!”
半晌,卻不見靈淵房內有絲毫動靜。
楚雲歌不禁訝異,靈淵此時還想着跟自己合作,斷然沒有不理自己的道理。
索性雙手用力,推開了門直接走進了房間之中。
之間房間內整整齊齊,被褥也絲毫不亂。但是房間內卻空空蕩蕩,不見靈淵的蹤影。
鳳翊走到敞開的窗戶之前,看了一眼說道:“這窗棱上有泥土,想來是被人踩過。而且這泥土有些發黑,中間還夾雜着草屑。想來是從郊外而來,我想應該是靈淵的同伴來了!”
楚雲歌走到鳳翊身邊,“很厲害嘛,僅從泥土裡就看出這麼多事情,那你說靈淵會去哪了呢?”
“這個——”
“切,還以爲你很厲害呢,你這些都是小兒科啦,看我的!”
楚雲歌站在窗邊,仔細的向外面看了一會兒,鄭重的說道:“無憂殿來人了,找到了靈淵,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人應該是星魁,他找到了靈淵,應該是有什麼任務要下達給他,他們出了城,去了西郊了!”
“哦?”鳳翊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笨蛋!靈淵給我留了記號了!”楚雲歌指着在窗棱上的一個細小的刻痕說道。
果然,鳳翊在窗棱上發下了一個似乎是用指甲刻出來的細小箭頭,直直的指向西方。
“靈淵的武功雖說不如你,但是在江湖上也是罕有敵手,能夠讓他感到危機,而且來不及給我們留言只是用指甲做記號的,出了無憂殿主莫愁,就只有星魁了!”
鳳翊點點頭,對楚雲歌的分析十分的贊同。
“而且,靈淵給我們留下記號,顯然是想獲得我們的幫助,看來他是真的想反出無憂殿呢!”楚雲歌臉上露出標誌性的賊笑:“那我們就幫幫他,讓他反的更徹底一些!”
鳳翊微微點頭,手臂一橫就抱住了楚雲歌的纖腰,一個乳燕投林就從窗口躍了出去,腳尖在窗棱上一點,身子就輕飄飄的上了房頂。
接着腳下發力,如一縷青煙般,在屋脊上飛奔。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們就已經來到城外。
“鳳賤人,你的輕功還真不是蓋的,回頭我一定要好好學學!”楚雲歌拿開鳳翊抱着自己腰的大手,長長的出了口氣。
“城郊這麼大,你覺得他們會去哪呢?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瞎轉吧?”鳳翊望了望四周,到處都是密林,想要快速的找到兩個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幹嘛要找他們?咱們這身份,他們來拜見我們纔對!”
說完,楚雲歌雙手叉腰,氣運丹田大喝一聲:“靈淵!給老孃滾出來!”
鳳翊怎麼也沒想到楚雲歌會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這不是會打草驚蛇麼?
但是楚雲歌的聲音已經開始在山林裡迴盪,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只聽得林中一陣枝葉響動,兩個黑袍人出現在了兩人十丈開外。其中一人面戴黑紗,另一人赫然是靈淵。
靈淵落後那人半步,向楚雲歌使了個眼色。
楚雲歌似乎沒看見一般,跳着腳大聲對靈淵怒喝道:“你這個賴皮鬼!欠老孃的錢什麼時候還?”
靈淵一下就蒙了,這是什麼套路?自己什麼時候欠她錢了?
看着身邊的星魁投來疑惑的目光,靈淵有些焦急。
自己剛剛回到房間,就聽見窗子外面有人在偷窺,剛要出手,就聽見星魁的聲音。說帶來了殿主的最新指示,他怕星魁對自己起疑,這才匆忙流了記號之後跟着星魁來到郊外。
但是來到郊外後,星魁並不提指示的事,只是一味的在問自己來到康城之後所發生的事情。自己還沒想到該怎麼回答,就聽見了楚雲歌的大聲叫喊。
他給楚雲歌使了個眼色的意思是,找個機會趁星魁不備,一舉將他擊殺,但是楚雲歌似乎完全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跟自己要起帳來了。
星魁盯着楚雲歌,雙掌已然灌力,只想找個機會,把這個無憂殿剋星一掌擊斃,但是卻懾於一旁的鳳翊。
他自然知道憑藉自己的武功斷然無法打過鳳翊,所以才一直猶豫着沒有下手。
“你你你——說你呢!帶這個面罩我救認不出你了是吧?摘下來吧星魁!”楚雲歌像個潑婦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星魁叫囂。
星魁見二人已經認出了自己,索性一把扯下了黑紗,露出了蒼白陰沉的臉。
楚雲歌雙手抱在胸前,看着靈淵冷笑道:“你欠債不還,現在還找來了幫手,那不成想要殺我滅口麼?”
靈淵不知道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卻知道這個小丫頭肯定是在打星魁的主意,於是配合的說道:“胡說!我什麼時候欠你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