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雲歌的手即將碰到門的那一霎,那扇‘信’字門緩緩打開,走出門口的人正是長身玉立的鳳翊!
楚雲歌擡手便一粉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語氣急躁的地說:“你怎麼搞的這麼晚纔出來,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話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鳳翊鳳眸一垂,雙手輕輕地扶上了她的腰,淡棕色的眼眸輕輕一轉,視線落在了她嬌俏的鵝蛋臉上,歉然說道:“對不起小歌兒,讓你擔心了。”
“少臭美了你!鬼才擔心你!我是擔心你拿不到項鍊,通不過考覈拖累我!”
楚雲歌連忙推開他的手,急匆匆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臉上竟開始發燙。
“鳳萊太子殿下可否拿到了項鍊?”大長老吐氣開聲,朗聲問道。
“未曾拿到。”鳳翊站在大長老面前,俊美的臉龐上依然是那副溫潤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說道。
“不是吧!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的考題很難嗎?”楚雲歌大吃一驚,以鳳翊的武功和頭腦居然沒有通過測試?
大長老在聽到鳳翊的回答後點了點頭,“你可知拿不到項鍊會被淘汰?”
鳳翊面色不改,凜然答道,“知道。雖然沒有拿到項鍊,但是在下並不後悔。”
大長老挑了挑眼眉,“爲何?”
“因爲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人命關天,在下實在不能爲了一串項鍊眼睜睜看着一個老人在我眼前死去。”鳳翊說完,轉身回到楚雲歌身邊坐定。
大長老看着鳳翊筆直的背影欣慰的點了點頭。
“請三位移步下一關——玲瓏塔!”慕容青檀口微張,宣佈道。
靈淵詫異的站起來,疾步走到長老們面前,沉聲說道:“在下不解,還請長老們答疑解惑!”
“閣下有何不解?”
靈淵指着鳳翊說道:“鳳萊國太子明明已經超時,而且沒有取到項鍊,按規則已被淘汰,不知爲何還能繼續參加考覈?慕容王朝這麼做實在有失公允,難以令人信服!”
“老朽可曾說過,勇士項鍊就一定是一條項鍊麼?閣下又如何知道,他沒有取到項鍊?難道閣下真的以爲你取回的就是勇士項鍊麼?”大長老繞口令一般的話讓靈淵如墜霧中,絲毫沒有聽明白話中之意。
大長老用手一指,“你看那裡是誰?”
靈淵順着大長老的手指望去,不由得心中狂震。
是黑巖!
黑巖此時正在殿外的空地上,和幾個宮女在玩老鷹捉小雞,玩的一個不亦樂乎。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那一掌幾乎凝聚了全身功力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黑巖身上,就算是在他神志清醒的時候捱了這一掌也斷無生理,怎麼此時安然無恙的在這裡玩?
靈淵回頭望了一眼門上那個大大的“義”字一絲陰霾在心頭閃過。
但是聽到這裡的楚雲歌卻是心中一亮,低聲在鳳翊耳邊問道:“鳳賤人,你到底在通道里遇到了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此事數來話長,不如今天考覈結束之後,咱們秉燭夜談如何?”鳳翊此時又恢復了平時賤賤的笑容。
“談談談,我彈你個大頭鬼啊!”楚雲歌屈起手指在鳳翊的腦門上狠狠的彈了一下,笑着跑了開去。
在長老們的帶領之下,幾人來到了一座十丈左右的塔前。
楚雲歌數了數,這座塔共有七層。此時塔門打開,彷彿在等着幾人進入。
“此關考覈甚是簡單,只要你們能到達頂層並通過王者之心的測試,便算是過關。”大長老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這一句之後,便示意衆人可以同時進塔。
“請問大長老。這王者之心又是何物?”楚雲歌開口問道,單是一個勇士項鍊就已經讓鳳翊鎩羽而歸,現在有出來個什麼王者之心。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者之心就在你們身上,找到它,不要迷失。”大長老又說出了一句更讓人迷惑的話。
“好吧,你贏了!”楚雲歌狠狠的剜了大長老一眼,拉起鳳翊的手向塔門走去。
鳳翊的手被楚雲歌的小手緊緊攥住,掌心傳過來一股熱流,這讓他欣喜異常,要知道小歌兒很少如此主動的和他表示親近呢。
靈淵反應過來,如果跟在兩人後面,很可能會被兩人在半路伏擊,倒不如先進塔,找個合適的機會先發制人!
於是他腳下加快速度,在兩人即將邁入的塔門的時候從身邊閃身進入了塔內。
“靈淵大供奉,你這麼着急是去奔喪嗎?是不是你你們總殿主掛了呀?”楚雲歌再次發揮毒舌的本質,開始拿靈淵開涮。
靈淵並不作聲,他知道和這個小丫頭鬥嘴無異於自找苦吃,所以任她怎麼冷嘲熱諷都不還口,只管一頭扎進了塔中。
腳剛落地,只覺得腳下突然晃了一下。轉過身來才發現塔門已經關閉。
他暗自慶幸自己想的周全,如此一來自己已經在時間上佔了優勢。
塔中空間並不像外面看起來那麼大,只有兩三丈大小,而且空空蕩蕩,連個樓梯也看不見,但是在一層的正中央,卻站着一個身穿白袍的長老。此時正面含微笑的看着他。
靈淵本能的想到自己上塔的關鍵很可能就在這個長老的身上,於是走到長老面前,躬身行禮道:“晚輩有禮了。”
“你所爲何來?”長老的聲音有些縹緲,但聽起來卻很舒服。
“晚輩請教上塔之路,還望前輩明示。”
“上塔卻是不難,只需看老夫一眼即可上塔。”
靈淵納悶,擡眼望向長老的雙眼。
長老的眼睛就在此時突然迸發出一道精光,好似漩渦般旋轉起來!
靈淵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趕忙閉上了雙眼。
忽然一陣冷風裹着雪花吹來,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片莽莽雪原之中!
他猛地回頭,塔門已經消失不見。
靈淵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一定是產生了幻覺,就像是在吃了那致幻的魚肉一樣。
但是當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雪之後,冰冷的觸感傳來,讓他明白了這些雪絕對是真的,而且在手心中慢慢的融化!
這要如何才能到達第七層呢?
靈淵擡頭看了看,天上居然掛着太陽!這裡究竟是怎樣的所在?難道慕容王朝掌握了妖術,憑空把我們傳送到這個地方來?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有此力量,當初又何至於滅國?
靈淵一邊走在雪原上,一邊思索這問題,足足走了一炷香過後,他才徹底相信了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空間,而不是什麼幻境。
但是如何才能找到第二層的入口呢?
就在他茫然的時候,忽然發現在不遠處有一間小木屋,煙囪里正冒出裊裊炊煙。
靈淵此時的心情就好像在沙漠中發現了綠洲一般,運起輕功,足尖在雪地上輕點,雪地上只留下淺淺的足跡,人就像一縷青煙向着小木屋飄過去。
“砰——”靈淵一掌拍開了小木屋的門。
木屋很小,只有方圓五丈左右。地上用泥土砌了個火爐,那炊煙便是從這火爐中發出。一張牀放在靠牆壁的地方,上面躺着一個婦人,此時正在昏睡。
火爐上放着一個藥壺,裡面正發出濃郁的藥味兒。
一個十來歲大小男孩正圍在火爐旁,耐心的盯着藥壺。
靈淵的到來讓小男孩吃了一驚,緊張的向後退了兩步,驚恐的問道:“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靈淵努力的做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笑着問:“小兄弟,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只是在這裡迷了路而已。”
“這是塞北雪原,我爹爹說這裡很大,有幾千裡呢!”小男孩聽他說只是迷路的旅人,心中警惕減了不少。
就在兩人對話的當口,牀上的婦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虛弱的開口問道:“小虎,可是你爹爹回來了嗎?”
那個叫小虎的小男孩幾步跑到牀邊,抓起婦人的手,說道:“孃親,爹爹外出打獵還沒回來,來了一個迷路的旅人。”
婦人聽說有外人來到,艱難的坐起身體,對着靈淵歉然說道:“原來是來了客人,只是寒舍狹小,客人還是不要見怪纔好。”
“哪裡,在下只是途經此處,叨擾片刻便走。只是不知道大嫂可曾聽過玲瓏塔這個地方?”
靈淵想到,既然他由玲瓏塔來到此處,必然是和這裡有着什麼聯繫,而這戶人家在這茫茫雪原裡憑空出現,必定有什麼古怪。
所以他試探着問了一句。
“玲瓏塔?”婦人重複了一遍,有些迷惘的看着靈淵,“此處方圓幾千裡都是冰天雪地,沒有聽說過什麼塔。客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或許是我記錯了地方了,只是不知道大嫂可曾聽說過慕容王朝?”靈淵緊盯着婦人的眼睛問道。
他相信在自己的眼下,如果婦人說謊,斷然會被他察覺。
但是他在婦人眼中卻看不到一絲波動,有的只是迷惘和不解。
“慕容王朝?沒聽過,我們本是一個部落聚居於此,但是近年來人丁稀少,方圓百里內只剩下了幾戶人家,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什麼慕容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