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是小姐姐,我來看你了,你聽得見嗎?聽得見的話,就兩下大門。”
宮門外,凌瑞雪淚眼婆娑,大聲說着。
在她身旁,五名侍衛異口同聲的複述,聲音震耳欲聾。
寢宮內,小黑崽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渾身又熱又癢。
但他自制力真的很好,即使舌尖都咬出血了,都沒有去磨蹭皮膚。
只因爲,之前太醫看的時候,曾說過不論有多癢,千萬不要撓。
此刻,他忽然聽到一陣洪亮的男音,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
可再細細想其中的意思,是小姐姐!
是小姐姐來了!
他努力支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前,用椅子砸了兩下大門,作爲迴應。
宮門外,凌瑞雪耐心的等着,聽到這兩道聲音時,眼淚嘩嘩嘩的就留下來了。
“皇上,你聽姐姐說,你這個病有很強的傳染性,會傳給其他人。所以宮裡人將你鎖起來了,但你不要害怕,不要慌張。”
“這個病……這個病不會死人的,但是需要你自己熬過來。還有,身上癢了,說什麼都不能抓,千萬記得這點。”
“皇上,小姐姐會在外面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個人,你一定要堅持住。只要你自己扛過去了,就一切都沒事了。”
“皇上,姐姐原本專門給你做了圖畫故事書,要送給你的。你堅持住,等你好一些了,覺得無聊就和我說,我將這故事書給你拿過來。”
“皇上,你現在什麼都不用想,就好好養病,你一定會好的,知道嗎?”
……
祥隆宮前,安靜一片。
只有凌瑞雪清幽幽的話語,以及侍衛們震耳欲聾的傳話聲,交疊響起。
凌瑞雪咬着脣,在眼淚第一時間流出來時就一把將其抹去。
她不能哭,不論是爲了小黑崽還是爲了君逸天,亦或者爲了寶寶,都不能哭!
“皇上,你先在裡面扛着,其他的一切什麼都不用想,一切有我。姐姐現在就去讓人給你準備吃的,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最終,凌瑞雪啞着嗓音,朝身側的南瓜說道:“紅袖,其他人準備吃食我不放心,麻煩你準備下吧。”
南瓜趕緊點頭:“主子,您說什麼麻不麻煩呢,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榮幸。”
她這話說完,地上跪了一圈的宮女太監,頭垂的更低了。
凌瑞雪點點頭,將南瓜拉到耳邊,輕聲道:“做的時候,加上聖殿送來的東西。”
她所說的東西,實際上就是聖殿化龍池內的神水。
自從凌瑞雪入宮被氣的昏厥後,聖殿的人一片緊張,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來化龍池的神水,療養她的身體。
那東西喝了有多少好處,凌瑞雪也說不上來,但絕對不是任何神藥能代替的就對了。
吩咐完南瓜,她便將祥隆宮的太監叫過來,快速畫了簡易推車圖,命人去打造。
推車圖是真的很簡單,小車下方安裝四個軲轆,有上下兩塊擋板。
第一層可以用來放小黑崽每日要吃的膳食,第二層則可以放些冰木箱,以供小黑崽寢宮內的降溫。
吩咐完後,凌瑞雪開始前往慈祥宮。
不過,越是在這一刻,凌瑞雪越是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慌,亦不能折騰的自己傷到了寶寶。
祥隆宮與慈祥宮的距離不算近,光是腳程就要走好一會兒。
君逸天專門命人擡了軟轎,又在軟轎上安了遮陽傘與製冷式風扇,生怕凌瑞雪中暑了。
對於這一切小細節,凌瑞雪心中感動,雙手撫着小腹越發珍惜了。
寶寶,媽咪對不起你,原本你應該在媽咪肚子裡安逸的成長,但媽咪現在卻無法安心養胎,連累的你受累。
還有,你感受到了嗎?爹爹很喜歡你呦,他對你很用心,長大後一定要孝順爹爹,知道嗎?
心頭默默的唸叨着,凌瑞雪脣角不自覺上揚,心情好了不少。
來到慈祥宮時,慈祥宮宮門緊閉,看上去極其安靜。
君逸天上前,連宮門都沒敲,就見一位老嬤嬤從偏殿而出,黑着臉說道。
“今日太后娘娘身體不適,不宜見客,你們回去吧。”
凌瑞雪被君逸天攙扶着下了軟轎,朝那老嬤嬤輕聲道。
“本公主乃皇上親封長姐,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與太后娘娘商量,還勞煩老嬤嬤你去通報一二。”
在凌瑞雪沒來之前,玉太后就已經吩咐過老嬤嬤,若是其他人來統統趕走,但若是這位長公主殿下嘛,只等硬着頭皮讓對方進入。
果然,老嬤嬤一見是凌瑞雪,氣勢都矮了三分。
“原來是長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有令,若是您來了,請這邊走。”
凌瑞雪挑挑眉,並未因爲玉太后對自己的優待,而感到歡喜。
說實話,就她站在玉太后的角度來看,也絕對不會喜歡一個強勢的長公主。但爲什麼今日如此特殊,玉太后卻絲毫沒有阻止自己闖入?
說實話,並非是凌瑞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原本都已經做好玉太后不讓她參與的話,她就讓聖殿的幾名侍衛**的準備。
很顯然,君逸天想法與她一致。
兩人互看一眼,心底都升起一絲警惕。
慈祥宮,大殿內,幾位宏淳國重量級人物正在開會。
孟一帆滿臉憤怒,大掌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太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垂簾聽政不成?”
“孟將軍,請注意你和太后娘娘說話的語氣!”左丞相眉頭微皺,冷冷的說道。
右丞相黑眸閃爍精光,嗤笑一聲。
“左丞相,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本丞相贊同孟將軍之言,太后娘娘乃後宮之主,如今皇上重病,她忙於照顧皇上,如何來掌管朝廷?更何況,自古後宮不得干政,這一點難道你忘了嗎?”
“右丞相所言極是。”
玉太后點點頭,但面上卻露出幾分愁容。
“哀家也知,哀家如此說話逾越了。可如今皇上病情來勢洶洶,朝堂之上不能沒有人震懾。你們說……這可該如何是好?”
語畢,她眼眶微紅,開始拿起娟帕默默垂淚。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插入。
“如何是好?當然是皇上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