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癩子的屍體被水泡的略微浮腫,身上沒有傷痕,但在他鬧上的疤痕處發現一根極細的銀針。
光憑這一點,足以說明他的死亡絕非意外。
南瓜小心翼翼抽出那根銀針,銀針的頭部帶着一絲烏青。
她將銀針放在白帕上,仔細輕嗅辨認後,脣角勾起一絲奇異的弧度。
“賽德歌公主,不如你來確認下這銀針上到底是什麼東西?”
賽德歌滿臉高傲,施捨的掃了眼南瓜:“你們不必在故弄玄虛,本公主算是看出來了,有些人敢做不敢當,真是讓人可笑!”
“賽德歌公主說的對,有些人敢做不敢當,真是讓人可笑啊!”
南瓜笑眯眯的重複了一句,又繼續:“賽德歌公主,這銀針上的東西,你確定不親自確認一下?”
賽德歌早就被不耐煩,此刻又被南瓜撩撥,不由怒火上涌。
“確認就確認,本公主倒要看看,你們到底用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上演這齣戲!”
她下巴高擡,接過白帕仔細聞那銀針散發的味道。
微微的異香在鼻尖飄動,讓人不由閉上眼,大腦放空。這氣味賽德歌如此熟悉,那是……
唰!
賽德歌猛然睜開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
居然是狼迷香!
辛迪國皇室秘製的迷香!
南瓜脣角微勾,看向衆人高聲道:“諸位,這李癩子頭部扎入的銀針上,沾染了辛迪國皇室秘製的狼迷香。這種迷香,通過銀針扎入腦補,會使人暈眩而迷糊。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有人看見李癩子步伐踉蹌,會認爲他是喝醉了失足墜入河中。”
“哈?辛迪國皇室纔有的狼迷香?”
“我知道了,一定是李癩子早就被辛迪國的人買通。”
“沒錯,肯定是他故意率先出手,攪得雙方不得安寧,大打出手!”
“可惡,居然敢出賣我們莽域,簡直死不足惜!”
“……”
人羣中,衆人一下子就炸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高喊着,不無嘲諷賽德歌演的一出好戲,賊喊捉賊。
“龍域主,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嚴懲賽德歌。”
“就是,必須嚴懲賽德歌!”
之前支持賽德歌的人,此刻也偃息旗鼓了。
沒辦法,那狼迷香既然是辛迪國皇室專有之物,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弄到手。
賽德歌一把將白帕丟在地上使勁兒的踩,滿臉鐵青:“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這一定是你們偷樂本公主的迷香,使得詐!”
“呵呵。”
南瓜冷冷的看着她:“賽德歌公主的意思是,我或者我家小姐,能在大庭廣衆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取你身上的迷香?”
賽德歌臉色難看的不說話。
今日凌瑞雪和南瓜幾乎一直在她的視線內,她們到底有沒有偷取迷香,她自然清楚不過。
因爲,那迷香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但這李癩子的確死了,若非……是皇兄?
賽德歌心頭微動,忽然想到朗殺被太子逼不得已,遠離家園主動來到莽域。
她曾經還專門問過,天大地大,朗殺爲何會選擇莽域這個蠻夷之地。
那時候,朗殺沒有回答,只露出讓賽德歌膽寒的嗜血笑容。
朗殺當時的眼神,賽德歌看的分明,那是屬於報復的仇恨目光!
又想到那個凌瑞文,賽德歌額頭一下子流出冷汗。
皇兄……這是在利用她想要打擊報復凌瑞雪?
她可曾聽聞,皇兄在衆國朝拜上,被凌瑞雪當中拒絕過婚約!
南瓜見賽德歌沉默無語,也不再逼問她,朝龍三道:“龍域主,此事您怎麼看?”
他怎麼看?
他當然是想抽死朗殺那個混蛋,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居然在如此關鍵時刻,露出這麼大的馬腳!
“此事峰迴路轉,有太多的蹊蹺。說實話,本域主一時也無法判斷。”
龍三面上威嚴,心中卻沉的滴血。
該死的,原本他和郎殺聯手,由今日的事情起步,想一步步蠶食君逸天和凌瑞雪的勢力。
現在看來,只能打水漂了!
“君域主,這件事你怎麼看?”
龍三面上忐忑,將此事又拋給君逸天。
君逸天道:“在本域主看來,我莽域擁有礦脈,想打主意的人太多。正如龍域主所言,此事有太多的蹊蹺,不好判斷。今日之事,難免不會有其他人從中作梗,挑撥我莽域與辛迪國的關係。”
這倒不是他想放了賽德歌,而是看清這幕後之人是朗殺。
以賽德歌這兩天表現的高傲氣焰來看,君逸天斷定,她若知曉自己是朗殺的一顆棋子,想必會給朗殺帶來一些有趣的麻煩。
“沒錯沒錯,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
賽德歌一聽美男居然沒有抓住這件事,強硬的往她身上安插罪名,原本灰暗的心剎那雀躍了。
美男對她,果然是不一樣的!
龍三一聽他這話,立即點點頭:“那好,今日之事本域主會繼續調查,還望日後賽德歌公主和君夫人都和平相處,莫要中了奸人的詭計。”
當然,在場的人都清楚,這‘繼續調查’四個字,便意味着不了了之。
————————
一座大氣的府宅內,朗殺第一時間得到此消息,不由血瞳一眯,陰冷一笑。
“君逸天,本王還當真小瞧了你!”
他命人殺李癩子時,其實是故意用狼迷香留下破綻,讓人以爲這一切是賽德歌所爲。
只因爲,朗殺認爲以君逸天的行事作風,會認定賽德歌膽敢算計凌瑞雪,而向她開刀
至於賽德歌,她是辛迪國皇室最受寵的小公主,她一旦在莽域出事,那君逸天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嗎?
朗殺算計的十分準確,原本以爲不久後,辛迪國的鐵騎就前往莽域,佔領此地。
誰曾想到,他卻算錯了君逸天對凌瑞雪的維護之心。
“王爺,賽德歌公主這次平安回來,一定會猜到是您從中作梗,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急什麼?”
朗殺陰冷一笑,眸光越過打開的朱窗,掃到院落內那一抹淡青色的人影。
那血色的眼瞳,頓時燃起璀璨的火焰。
“不是還有本王的側妃嗎?就說是她偷了本王的狼迷香,悄悄給了凌瑞雪。”
以賽德歌火爆的性格,定然會認爲這一切都是凌瑞雪在主導。
這樣一來,賽德歌和君逸天一家子的矛盾,就更激烈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