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在告別了父母之後,一步一回頭的向端王府行去,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卻不能道別,是怎樣的一種體會,可能只有春喜自己能感受得到。
春喜雙眸紅腫的來到君亭樊面前,開口道:“既然奴婢答應了王爺的事,奴婢定不會反悔,何況我的父母親還在王爺的手上,但也請王爺信守諾言,善待我的父母親,奴婢只有這個一個要求。”
君亭樊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開口道:“放心吧,本王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
春喜頜了頜首,“那奴婢就安心了,接下來要奴婢怎麼做,王爺吩咐便是。”
君亭樊道:“之後本王會叫人帶你入宮,會聲稱是她調查出你纔是真兇,到時候你要怎麼說,她會教你,按她說得做便好。”
隨即君亭樊派人去找鳳七七。
怡紅樓內。
鳳七七還在整理昨日在端王府內搜刮來的各種奇珍異寶,簡直數到手軟,沒想到這個落魄的王爺,竟然還有這般財富。
經過整理得出,玉器就有三十餘件,其中價值連城的有兩件之多,金器就更不用說了,是最多的,還有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寶石。
正數的開心,君亭樊的管家來了,走到鳳七七近前,開口說道:“鳳老闆,端王殿下有請。”
鳳七七聞言,秀眉輕蹙,那雙綴着頎長睫羽的雙瞳閃過一抹詫異,心中暗道:“這麼快就找到了,看來廢了不少心思啊。”
隨即開口道:“我知道了,門口等着吧。”
鳳七七將所有東西收拾起來,披上自己的狐皮大氅,向門外走去,隨君亭樊的管家乘坐馬車向端王府進發。
待鳳七七來到端王府內,春喜和君亭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鳳七七害羞地開口道:“因爲有些東西需要處理,來的太晚了,等久了吧。”
君亭樊微微一笑,開口道:“你能來就很好了,這位是春喜,接下來具體要怎麼做,還是由你來和她說吧。”
鳳七七聞言,那雙深琥珀色的雙瞳望向春喜,不禁閃過一抹憐憫,心中暗忖:不知道君亭樊怎麼叫這個春喜乖乖聽話的,無外乎那兩種方法,不管哪種,都有夠可憐的。
開口道:“這次主要是隨我進宮面見皇上,一定要說出砒-霜是你偷偷放在未央宮的,若是問起你爲什麼,大可說是你自己恨毒了皇后,下毒然後嫁禍給全皇貴妃的,明白了嗎?”
春喜聞言,異常平靜的說道:“奴婢知道了,一定照說無誤。”
鳳七七頜了頜雙眸,欲言又止,只是“唉”了一聲,便開口道:“那好,隨我入宮吧。”
君亭樊說:“一切就交給七姑娘了,有勞。”
鳳七七沒有說話,帶着春喜向門外走去。
待鳳七七與春喜上了馬車後,沒有立刻讓車伕出發,而是鄭重的問春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保你的家人沒事,要不要在考慮下?”
春喜聞言,眸子中閃過一抹堅決,開口道:“不必了,這樣也好,少了我父母時間久了就會忘記的,他們也好在這京城中安詳的生活下去,不必再回村子裡受苦。”
鳳七七見春喜如此堅決,也不在言語,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若果她認爲這樣做是值得的,那鳳七七也無權干涉。
只是春喜在去宮中的路上,將頭伸出窗外,一直在望着父母所在的宅子的方向,嚴重一直有淚花在閃動,卻不曾落下。
擷芳殿內。
鳳七七帶着春喜來到了惜橋的寢宮,惜橋見鳳七七帶着一個人來,開口問道:“七姑娘,這位是……。”
鳳七七頜了頜雙眸,開口回到:“她就是能救全皇貴妃出來的那個人。”
惜橋是誰,她與鳳七七那可都是人精,聽聞此話便了然,定是個替死鬼,當下不在多言,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麼?”
鳳七七說:“先給我找兩套衣裳,我就穿之前女官的那套,給她找件宮女的衣裳。”
隨即惜橋向身側的親信侍女說道:“去將七姑娘的女官服拿來,在找一件平時你穿的衣裳。”
“是。”
不多時侍女便帶着兩件衣裳來到了鳳七七面前,放下後惜橋問道:“接下來呢?”
鳳七七道:“如果我去和皇上說我發現了那晚的真兇,全皇貴妃是被陷害的,皇上定會起疑心,所以你要幫我去說。”
惜橋說:“明白,剛好皇上說讓我晌午的時候去養心殿一趟,我可以順勢告訴他我的女官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鳳七七說:“好,待皇上應允了,你在派人來找我,我帶着她過去。”
惜橋說:“好,那我現在就過去吧,你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好。”
隨即惜橋帶着親信侍女向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內。
皇上在批閱着奏摺,一道倩影映入了皇上的眼簾,皇上擡起頭來,望向惜橋,微微一笑,開口道:“愛妃不是晌午纔要過來嗎?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惜橋莞爾一笑,婀娜多姿的向皇上走去,坐在皇上的腿上,雙手環抱住皇上的脖頸,開口道:“臣妾這不是想念皇上嗎,所以等不到晌午時分,便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皇上聞言,嘴角上翹的弧度加大了幾分,用手指颳了刮惜橋的瓊鼻,開口笑道:“還是愛妃深得朕心,說出的話都這般讓朕舒服。”
隨後惜橋坐直了身子,瞬間嚴肅起來,開口道:“皇上,臣妾發現了一件大事,不知臣妾當講不當講。”
皇上見惜橋忽然如此嚴肅,也跟着鄭重了起來,開口道:“但說無妨。”
惜橋說:“臣妾宮中的女官發現,當日未央宮砒-霜一事尚有蹊蹺,臣妾便命女官去查,查出全皇貴妃是被冤枉的。”
皇上聞言,一對劍眉深深的蹙在了一起,開口問道:“此話當真?”
惜橋說:“此事事關重大,臣妾不敢胡言。”
惜橋調皮的眨了眨那雙奪人心魄的雙瞳,繼續道:“更何況,臣妾可不敢犯那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
皇上聞言,不禁舒展開雙眉,微微一笑,開口道:“就知道調皮,你這麼斷定此事,可有什麼證據。”
惜橋說:“當然有,元兇已經被我求精在宮中,臣妾這就叫人去將她帶來如何?”
皇上道:“好,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不禁坑害妃嬪,還敢欺君。”
惜橋對身側的侍女道:“去叫帶着人七七過來。”
“是”隨後侍女向擷芳殿走去。
侍女來到鳳七七面前,開口道:“七姑娘,珍嬪娘娘叫您帶着人過去呢。”
鳳七七說:“好,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待侍女走後,鳳七七對春喜說道:“一會皇上若是問起來,你爲什麼那麼恨皇后,你便說是皇后的母家人將你的父母坑害致死,屍骨都沒有找到即可,明白了嗎?”
春喜那雙鳳眸內閃過一抹神傷,開口道:“知道了。”
鳳七七說:“那好,我們出發。”
養心殿內。
待去通知鳳七七的侍女回來之後,鳳七七隨後便進入了養心殿,來到皇上面前,躬身一福,開口道:“參見皇上,珍嬪娘娘。”
皇上道:“起來吧。”
隨後一雙霸氣的雙瞳望向春喜,對惜橋道:“這就是那個元兇?”
惜橋說:“正是。”
鳳七七聞言,對春喜大喝道:“見到皇上還不跪下?”
旋即春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此時開口道:“說給朕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七七剛剛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在……”
皇上打斷了鳳七七的話,望着春喜說道:“你來說。”
春喜擡起頭望向皇上,若是換做平時,見到皇上定會緊張,但此刻的春喜,心中異常的平靜,直視着皇上道:“是我將砒-霜故意放在未央宮的。”
皇上聞言,一對劍眉微微一蹙,“爲什麼要這樣做?”
春喜平淡道:“因爲我恨極了皇后,便將她的食物內摻入砒-霜,然後嫁禍給全皇貴妃。”
皇上說:“皇后對你做過什麼,要至她於死地?她是六宮之主,你這麼做朕就算現在滅了你的九族也不爲過,你可知道?”
春喜聽到滅九族三個字的時候,微微一震,本來這次來當替死鬼就是爲了父母和弟弟能不在受苦,若是滅了九族,那她的死完全沒有意義。
春喜思索片刻,心中暗忖:既然君亭樊保證過,定不會讓皇上滅了她的九族。
隨即開口道:“因爲皇后的母家人,將我的父母坑害致死,甚至最後屍骨都沒有找到,難道她不該死嗎?”
皇上其實剛剛的一番話只是爲了試探春喜,在這深宮中,找替死鬼的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見春喜依然如剛開始那樣說,皇上便信了她的話。
其不知春喜會繼續那樣說完全是出於對君亭樊的信任,她不知道的事,若是皇上向滅她的九族,誰都攔不住,君亭樊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