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舞也聽出了慕容少白的冷淡,微微一笑回禮,然後說:“少白真是說笑了,父皇既已下旨爲我們指婚,那麼不久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客氣什麼?慕容伯父,您說是吧?”
“嗯?呃,是,是。”慕容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莫文舞聽後,臉上笑意更濃,卻被慕容少白冷冷打斷。
“公主,恐怕你還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已經答應我,要暫時取消婚約。”慕容少白掐頭去尾,只道出最關鍵的話,意思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離開了”。
莫文舞心裡一咯噔,面子上還是不失禮儀,道:“想必是將軍會錯意了,父皇的意思是,把婚期往後推,留給我們準備準備,不急於一時罷了。文舞今日登門拜訪,也是遵循父皇的意思,和大家親近親近。”說着,莫文舞嚮慕容程和安氏行了個禮。“如果有什麼地方打擾到了慕容將軍和安夫人,還望見諒。另外,我想找少白單獨談談,不知可否?”
慕容程和安氏面面相覷,最後只得道好,他們相信慕容少白有辦法擺平的。
莫文舞嫣嫣一笑,毫不介意地就挽起慕容少白的手往外走,刻意要讓他們看起來顯得親密一些。慕容少白微微皺眉,想要掙脫,莫文舞卻不肯鬆手。既然他對自己沒有感情,那麼她就要通過每一個細節舉動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
“放手。”慕容少白皺着眉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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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白不樂意嗎?”
“我叫你放手。”慕容少白用力一甩手,甩開了她,嚇得莫文舞一愣。
聽慕容詩說鳳羅公主到府中找慕容少白的白小衣匆匆忙忙趕來,恰好目睹此景,一男一女並肩而行,那女子溫溫婉婉挽住男子,讓白小衣揪心地疼。而後的舉動落在白小衣眼中,她只當是打情罵俏,失落地灰着心默默走開。
“對了,少白,你記得我們第一次碰面的情景嗎?”莫文舞低頭沉默了一會,隨後又撲閃撲閃眼睛,擡頭期待地看着慕容少白問。慕容少白閉口不答,眼睛直直盯着花叢中飛舞的蝴蝶。
“好吧,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很清楚呢。那是個元宵的晚上,大街小巷熱鬧非凡
,當然這是我想象的,因爲我無法出宮,便只能在宮裡轉悠。後來,我偷偷地拿了幾個天燈自己去放,那是我第一次嘗試放天燈,沒有經驗,小時候看着別人放總覺得容易,可是輪到自己動手,怎麼也弄不好,結果搞得手忙腳亂,非但沒有把天燈放飛,最後還惹得整個天燈都自燃了,引火上身……”說到這兒,莫文舞停頓了一會,卻發現慕容少白依舊沒有反應。
於是她接着說:“後來,是少白恰好因事進宮,忽見火光急急趕來,救下了我。這便是我初見少白時的情景了,那一刻,我便覺得,你是我命中註定的英雄。”莫文舞說得款款深情,期待着慕容少白能被她打動,“現在,少白是不是記起了一點呢?”
“公主重提此事,有何目的?”慕容少白淡淡道。
莫文舞眼神黯淡了一下:“非要有什麼目的嗎?此回憶於我來說是珍貴到無可比擬的,你的模樣和一舉一動我都牢記心中,就是期盼着未來有一天我能夠再次見到當日的男子報答救命之恩,甚至是,以身相許。”
“區區小事,不值一提。若是公主此次前來只是爲了對我說此事,那麼公主的謝意我已收到,以身相許就不必了,以公主的身份,應該有更好的人去真心相待。”慕容少白說着便屈身準備告辭離開。
“不許走!”莫文舞見他要走,連忙叫起來,“慕容少白!我有什麼不好的,爲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呢?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多次去找我父皇請求取消婚約之事嗎?你知道這有多傷我的心嗎?你若體會不了我心痛的感覺,就不要一次次糟蹋別人的真心!”莫文舞緊緊咬住下脣,陰沉着臉。
慕容少白冷冷一笑,誰說他不懂,當她和皇上自作主張要拆散他和白小衣之時,他們是否想過他們的感受?他爲國家到戰場上拼命廝殺不顧生死,於死亡線邊緣徘徊,立下漢馬功勞,都不曾喊過一聲苦,可如今,面對白小衣之事,他卻真正無奈到心痛。人都是自私的,總要爲自己活一次。“不,你錯了。無法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這種感覺,我深刻得很。”
“心愛的人?”莫文舞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誰?難道是宴會上那個……”
“對,就是她。既然你也知道了,那麼我就直說了。公主,我們之間不合適。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心心相印才能幸福,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你若只是感激於我當年之舉,卻誤把其當作爲愛,那也許不久以後,就連這份感激都會被時光磨滅得蕩然無存。所以,我希望公主能夠深思熟慮清楚,取消……”
慕容少白說到這裡,突然被莫文舞狠狠打斷:“不!你不懂!這感情於我來說刻骨銘心,是沒有辦法消散的。再者說了,你又如何證明你對她,或者她對你的感情是不是一時之興起呢?婚禮,是絕不會取消的。”莫文舞情緒激動,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又慢慢弱了下來,恢復了常態。“抱歉,是我一時失態了。但是,少白,我只不過是想同你證明我的真心,你難道不能試着和我相處嗎?也許,也許你能夠發現我身上的好也說不定啊!我不強求你馬上同我成婚,只希望在你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莫文舞說着,慢慢湊近慕容少白,輕輕地再次挽起他的手,把頭靠在他身上。
“九公主,請自重!”
慕容少白冷哼一聲,憤憤的甩袖而離開。莫文舞被一股強硬的力道一推開,又吃了一個大虧。慕容少白的耐性早在剛纔被莫文舞的無理取鬧所耗光,他現在一心只想擺脫這一樁所謂天命連理的婚姻。
天命連理?哼,要說天命,也定是他慕容少白與白小衣;如若不是,他慕容少白就是逆天而行,永生永世也絕不會負白小衣!
莫文舞一身狼狽的站在一旁,雙眸平靜的望着慕容少白離去的身影。嬌豔的美容上染上一抹陰暗,她切了一聲,整理好因剛纔的掙扎而略微泛起皺褶的衣裳。鑲着金絲的華麗衣裙旋起一個弧度,莫文舞朝着方纔那一抹匆忙逃離的身影離開的方向走去。
慕容少白,現在你不接受我也可以,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但是,你心裡面裝着其她的女人這是我莫文舞絕對不能夠容忍的一件事情!
不論是誰,她都必須得消失。
必須的。
莫文舞面容微微扭曲,揚起的笑容略微猙獰。她獨自陶醉着揮了揮衣袖,匆匆劃過的風影,只留下餘地陰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