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醫給軒轅奕喂完了藥,又替蘇珞顏去煮藥。
一時之間,房間內只剩下軒轅奕、蘇珞顏和南宮決。
蘇珞顏靠在南宮決的懷內,昏昏欲睡。
這兩日,每夜都是和兩個陌生男人一起,蘇珞顏在粗神經,也是睡不安穩的。
南宮決如石像一般,不動分毫,任憑蘇珞顏在他的懷中挪着。
直到蘇珞顏在南宮決懷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的閉眼熟睡。
南宮決摟着蘇珞顏,嘴角揚着滿足的微笑。
軒轅奕從昏迷之中醒來,看到南宮決靜靜的守着蘇珞顏,心,痛的無法言語。
軒轅奕的心情很是複雜矛盾,他很感謝南宮決和蘇珞顏不計前嫌的趕來相助,可內心深處,他又想借此機會留下蘇珞顏。
那麼……只有消除南宮決,軒轅奕纔會有機會留下蘇珞顏。
南宮決完全沒有留意到軒轅奕已經醒來,直到軒轅奕幽幽開口,“南宮決,你帶着蘇珞顏走吧。”
南宮決不解的問着軒轅奕,“爲何?”
南宮決其實並不想多插手幽國的事情,於公於私,他插手太多都不好。
早些時候,軒轅奕一直與他爲敵。
一來是因爲南宮決一直不肯與軒轅奕合作,阻礙他問鼎寶座。
二來作爲曾經大幽國唯一的異姓侯爺,軒轅奕擔心南宮決會有二人,覬覦寶座。
然而這一切都是軒轅奕的想法,南宮決從未想過要與軒轅奕爭奪幽國皇位。
正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如此罷了。
“花將軍在軍中位高權重,有他協助,大亂必可平定。”
軒轅奕撐起身子,靠在牀邊。
“珞顏多留在此處一分,朕心中變多一分眷戀。”
軒轅奕幽黑的瞳眸,認真的看着南宮決,“朕不想再令她厭惡。”
軒轅奕難得直率的面對他人,不帶任何面具,“你與珞顏二人感情甚篤,朕,從你們平時的相處,即能看出。”
眼不見爲淨,軒轅奕只想在他的心中,保留蘇珞顏對他的好,不想留着太多蘇珞顏與南宮決一起的畫面。
自欺欺人也罷,白日做夢也罷,心裡如果一點念想都沒有,該如何有動力繼續活下去。
南宮決聳肩,點頭答應,“珞顏的脾氣你也知道,我盡力勸說她早些離去。”
軒轅奕點頭,“大恩不言謝,日後有困難,軒轅奕定當竭力相助。”
“一人一次,就當扯平。”南宮決亦不想欠軒轅奕。
博濟城一役,南宮決和蘇珞顏總覺得欠着軒轅奕什麼。
花將軍在軍中的威信自然是比莫將軍高出許多。
本來幾位將軍被莫將軍蒙在鼓內,才被其驅使。
如今軒轅奕跳出來,一句話,抵過莫將軍的千萬句,他們自然是不會再受莫將軍的控制。
一時之間,局面呈現一片倒的狀況。
六皇子見大勢已去,奪馬,欲逃跑。
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莫將軍見六皇子奪馬逃跑,他毫不猶豫地奪過最近的馬匹,跟隨着六皇子的腳步。
東風無痕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如仙人一般的東風無痕,一襲素淨白衣,烏黑的髮絲披散着,頭髮的尾部,用一根素色的頭繩隨意的綁了一個結,從半空中翩然而至。
東風無痕好巧不巧的落在六皇子所騎坐騎的頭之上,對着六皇子微微一笑。
六皇子恍惚的看着東風無痕,完全沒明白髮生何事時,他人已經被東風無痕一腳,踹向了地。
蘇辰如東風無痕一般,躍至莫將軍的馬頭前,面無笑容,狠狠的踹了莫將軍一腳。
六皇子和莫將軍被士兵圍住,壓在中間。
東風無痕早些時候一直作爲軍師,跟在軒轅奕左右。
幽國上下,自然是對他禮遇有加。
花將軍知道,楊太醫一直在等着東風無痕前來醫治軒轅奕。
花將軍看到東風無痕的出現,猶如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東方公子,您終於回來了。”
東風無痕頷首,“花將軍,皇上在何處?”
蘇辰不滿道,“你只關心軒轅奕?”
蘇辰問着花將軍,“珞顏在何處。”
兩尊大神,花將軍一個也得罪不起。
花將軍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位隨我來,皇上和公主都在營帳之內。”
蘇辰和東風無痕隨着花將軍來到了楊太醫的營帳之內。
三人踏入營帳,感覺到營帳內低沉的氣壓。
蘇辰見蘇珞顏大白天的倒在南宮決懷內熟睡,皺眉上前。
蘇辰靠近,發現蘇珞顏臉上不自然的紅暈,“怎麼回事?”
南宮決據實以告,“珞顏以自己的血爲軒轅奕延命抑毒,沒想到葵水來了。”
蘇珞顏在睡夢之中,恍惚間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蘇辰,你怎麼在這……”
蘇珞顏話剛說完,立馬清醒,從南宮決身上跳起。
結果,她站的太突然,腦袋裡面一片黑,暈暈乎乎的。
南宮決無奈搖頭,扶着蘇珞顏,“你火急火燎的要做什麼?”
蘇珞顏緩過神來,“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
蘇珞顏心裡面可沒什麼男女之別,撩起袖子,撒嬌的對着蘇辰道,“看到沒,多難看,快給我弄點祛疤的藥膏抹抹。”
南宮決青着臉,將蘇珞顏的袖子拉了下來。
蘇珞顏不解,“你幹嘛?”
南宮決鐵青着張臉,酷酷的不發一言。
蘇辰無奈的搖頭,“你這丫頭,每次都這麼亂來,這祛疤的藥膏哪是那麼好配置的?”
“還好已經有人要了你,不然啊,看你怎麼嫁人。”
蘇珞顏苦着臉,看着蘇辰,“不是吧,你沒有?”
蘇辰點頭,“你當我是百寶箱,要什麼有什麼?”
東風無痕冷笑着,從袖袋內掏出一個潔白如玉的瓷瓶,扔給蘇珞顏,“玉肌膏,省着點用,就這一瓶”
蘇珞顏點頭,“蘇辰,同樣是一個師門出來的,爲嘛東風無痕會的比你多?”
蘇辰冷笑一聲,“難道你不與我同門?”
“蘇辰,你是不是東風無痕口水吃多了,現在說
話越發伶俐。”
蘇珞顏打趣的眼神,在東風無痕和蘇辰之間流連,這兩傢伙獨處這麼多日,以東風無痕激進的性格,不難保證沒有發生些什麼。
蘇辰毫不客氣的敲着蘇珞顏的腦袋,“小小年紀不學壞,居然剛開爲師的玩笑。”
端藥一直站在一旁的楊太醫,忍不住輕咳兩聲,“公主,這是給你熬的退燒藥,您趁熱服下。”
楊太醫又忍不住催促着,“東方公子,皇上的毒雖然被抑制了,但是卻未根除,您要不要先替他把把脈。”
東風無痕點頭,坐在軒轅奕牀邊,嘴角掛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軒轅奕搖頭不語。
軒轅奕在博濟城內再遇東風無痕時,只問過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能奪得蘇珞顏的心。
東風無痕告訴他,今生只怕是無望了,唯一的一個機緣,就是現在。
只可惜,東風無痕能看到的只是他們命運的交疊之處。
機緣發芽,會開出怎麼樣的花,無人能夠預測。
人,之所以爲萬物之靈,就因爲,人的每一個決定,都會改變每一個既定的結果。
軒轅奕苦笑,低語,“只求在自己的人生中,爲愛無悔。”
軒轅奕爲了蘇珞顏,做了一切他可以做的事情。
軒轅奕爲了蘇珞顏改變,爲了蘇珞顏妥協,爲了蘇珞顏可以背信棄義。
軒轅奕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愛的無怨無尤,愛的不求回報,愛到只希望留下一點兩人相處的回憶。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進行一場沒有結果的愛,而是勇敢地說出了愛,卻被告之“我不愛你”,然後你轉身與另一個人親密地離去。
東風無痕嘆息搖頭,一代帝王,栽在了一個小女子手裡。
說出去,誰信呢?
軒轅奕,也許自己並沒有察覺,在蘇珞顏的潛移默化下,他已經改變了許多。
若是換做以前,他有千百個機會殺了南宮決,將蘇珞顏困在他的身邊。
可是……他卻開口勸說南宮決帶蘇珞顏離去。
東風無痕皺眉,“這毒有些蹊蹺……”
“蘇辰,你過來看看。”東風無痕的醫術無疑是優於蘇辰。
兩人同一師門,術業專攻不同。
蘇辰疑惑,連東風無痕都無法解的毒,他會有什麼辦法?
蘇辰搭着軒轅奕的脈搏,這脈象怎麼有些熟悉,“這脈象有些熟悉。”
東風無痕點頭,“你也覺得熟悉,可又不是完全一樣,對嗎?”
蘇辰點頭,“此毒和鳳夙有關。”
蘇珞顏聽到鳳夙二字,想起來之前南宮決中毒,也是差不多的跡象,不過好似沒有軒轅奕來的嚴重。
“東風無痕,鳳夙你還給過誰?”
蘇珞顏記得,上次南宮決不過是服下了蘇辰特質的萬能解毒丸,再加一碗她的血就無礙了。
軒轅奕這一次可是連服三碗,外帶N多解毒丸,都沒祛除毒素,反而更加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