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碗想到當初離家出走的慕容逸,很自豪的拍拍小胸脯:“師父,小碗雖然在威遠侯府過得豬狗不如,卻有蘇姑真心待小碗,身邊有愛,比生在皇親貴戚之家更幸福。”
“再說了,一個人的高貴跟身份沒有關係,而是內心的快樂和強大。”
墨小碗將前世書上看的大道理搬出來:“人就應該像野草一樣堅忍不拔,到哪裡都能活得精彩……”
邪無帝看着侃侃而談的墨小碗,有些徵愣。
她說的話重重撞擊在他心坎上,一擊必中。
的確,生在皇親貴戚之家又如何?
鮮血淋淋的鬥來鬥去,從來不知道什麼會是溫暖。
從一出生,便註定了捲入皇權鬥爭中,不是退一步,便能海闊天空,退一步,那是踏進了地獄的深淵。
不管你想不想,如果不努力爭奪那個位置,不變得強大,身後隨時有無數把利刃等着,退無可退。
所以,墨小碗的真實,她的溫暖,才顯得難能可貴。
這樣的墨小碗,說話時兩眼釋放着瑩亮的光彩,像一張無形的網,那雙神彩奕奕的眼睛,能將人網了進去。
這樣,是那個卸去僞裝、不再張牙舞爪的小碗?
這樣,是真實的小碗嗎?
“師父,你在想什麼?”
見邪無帝徵徵失神,墨小碗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眼瞥見桌子上的沙漏,一下蹦起來叫喚。
“不好了,不好了,早過了一柱香。”
邪無帝一頭霧水:“小碗,什麼一柱香?”
“那個,軒轅大叔說你溺水後身子虛,要好好歇着。”
其實吧,墨小碗一說起威遠侯府的事兒,發現軒轅大叔雖然霸道可恨,但她現在的日子比起威遠侯府好過多了,軒轅大叔對她總還是挺好的。
墨小碗這回沒捨得抹黑他,撒了善意的謊言:“軒轅大叔怕我擾了師父清靜,只讓我每天來荷湖小築一柱香的時辰。”
邪無帝眸眼微微一斂。
“不會擾了清靜,小碗一來說說話,師父感覺一身清爽。”
“真的嗎?”
墨小碗大喜,但是馬上撇嘴:“可一柱香的時辰早過了。”
“這有何難?”
邪無帝溫暖的笑了笑,將墨小碗拉着坐下來:“蓮生,將我箱子裡的香爐取來。”
箱子取來,一打開,清香襲人,墨小碗眼前五顏六色的一片。
“這是歐陽國制香高手水幻歌所贈,看着一柱香很短,可經久耐用,清香襲人,一枝香可燃一天之久。”
邪無帝斂下那抹壞笑,淺淺抿嘴:“小碗若是喜歡,可以各種香味挑幾支去用,這些都是大域高原百花研製,彌足珍貴。”
“雪蓮花、玫瑰、百合……”
墨小碗光聞聞那清雅的香味,也知道絕對是純天然,好東西。
她兩眼放光,各樣都挑了幾支,衝到小院湖堤邊折了一些柳枝,編了個籃子,然後將那些香一一擺放在柳條籃子裡。
邪無帝淺笑:“小碗這編籃子的手藝不錯。”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娘教的絕活兒。”
有了這些香,何愁與軒轅大叔的約定?
墨小碗得意的搖晃着小腦袋:“師父送我這麼多名貴香料,來而不往非禮也,雖然柳條籃子不是什麼稀罕物,我也編一個送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