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睜開眼睛醒來,發現是躺在一處精雅的臥房裡,房間裡燃着淡淡的梨花香,一眼就能望到一扇好大的牡丹屏風。
這房間雖然不及太后的寢宮華貴,但是更雅緻一些,將冷洛嚇得不輕。
她剛掙扎着要起身,二皇子軒轅尚拿着一盒雪玉膏從屏風後轉出來。
“冷洛姑娘受了傷,快躺着。”
軒轅尚在牀榻邊的椅子上坐下,將冷洛受傷的腳搬到他腿上,揭開雪玉膏的瓶子,掀開她的褲腿,在她刮破的傷口抹着藥。
冷洛一開始還掙脫一下,看到二皇子一臉認真在上藥,還輕聲勸她。
“姑娘別動,仔細留下疤痕。”
想到這幾天的遭遇,冷洛突然感覺心裡一暖。
她在太后身邊伺候了十年,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
可太后呢。
那天差點將她送到桂公公那沒割乾淨的閹人身下,被他肆意玩弄。
比起跟了十年的太后,冷洛感覺沒怎麼交集的二皇子,反而能讓她心安,近在咫尺,聞到二皇子身上那股清雅的氣息。
當他的指腹輕輕在傷口附近按壓、揉捏時,冷洛感覺有一股麻癢感,一圈一圈漾開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像小鹿亂撞,差點快從胸口蹦出來,等軒轅尚爲她上完藥,冷洛爲了掩飾尷尬,面紅耳赤問。
“二皇子,這是在哪裡?”
“這是我母后的棲鳳宮,從我母后入了冷宮,處此就一直空置着。”
像是爲了安撫受驚的冷洛,軒轅尚一臉溫和道:“冷洛姑娘別怕,梨園離棲鳳宮近,這幾日梨花又敗落了,本皇子將你從棲鳳宮抱回來時,沒人撞見。”
二皇子這話,像是要跟她撇清關係。
冷洛聽到這句,心裡竟隱隱有點失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二皇子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體貼的輕聲問:“昨晚下過一場雨,梨花都敗落了,梨園又溼又滑,冷洛姑娘怎麼想着今天來採梨花瓣釀酒?”
“往年都是我親自動手爲太后釀梨花酒。”
冷洛有些嬌羞道:“前幾日病了一場,耽擱了採花的時辰,只好今兒來採梨花。”
一說起採梨花,冷洛有些急。
“好不容易得了半籃子梨花,我這麼一摔,這釀酒的梨花又沒有了,今年怕是沒法做成梨花釀了。”
“這有何難?”
軒轅尚溫潤的衝她笑:“我母后最愛梨花,這棲鳳宮種了好多梨樹,不比外頭的梨花被風雨吹着,這裡的開得正好,冷洛姑娘要釀酒,採一些回去就是。”
“真的嗎?”
冷洛大喜,一扭一拐跟隨軒轅尚出了後殿,果然園子裡種的都是梨樹,梨花壓滿枝頭。
只是那梨枝有些高,要飛縱到樹上,才能採到最純白的梨花花瓣。
“冷洛姑娘身上還有傷,本皇子爲你採花瓣好了。”
軒轅尚搶了冷洛手上的籃子,飛身縱上樹。
冷洛看着爲他採花的軒轅尚,心裡竟生出一種美好的期盼來,若年年她和他一起採花釀酒,這是多麼美好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