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賭,對她太有利了,她贏定了,但是,有時候想想,還挺鬱悶的,她怎麼會遇到墨子洛這個大奇葩。
這要是在現代也就罷了,這是在古代皇權至上的世界,他竟然用皇位和一個女人打賭,而且是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
墨子洛想想,道:“既然月兒這麼有信心,那你覺得,之後我該怎麼全身而退?”
蕭沐月輕笑,慵懶得看向他,“你這是在求我給你出主意麼?”
“算是聽聽你的建議。”
“自然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蕭沐月逮住機會,就給人洗腦,道:“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就是爲了讓自己瀟灑走一回,如果你志向不在皇位上,又何必爲難自己,這就好比千百年來,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
“哦?”墨子洛看着她,好奇道。
“當你最愛的女子和你老孃鬧掰了,你會幫誰?”蕭沐月淡淡笑道:“當然,在如今這個背景下面,大家答案肯定都是幫自己的孃親,而婦人則需要尊崇三從四德,但是,你相信麼?在另外一個世界,女子的地位是獨立的,所以在面對兩個女人最親近的女人鬧翻的時候,被夾在中間的那人,是最爲難和頭疼的。”
蕭沐月說道:“我不過是打個比方,你若是無法想象,就想象成你的志向和你的母妃,二者選一,你會選哪個?同樣爲難。”
這樣一說,墨子洛確實垂下了視線。
事實就是那樣,一直以來,他都避免和貴妃發生衝突,就是難以抉擇。
忽的,他目光灼灼,看向蕭沐月,道:“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啊!這就是一個選擇題,你願意維護誰。”蕭沐月笑道:“其實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在這兩者之間抉擇,被夾在中間的那人,若是一直搖擺不定,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懦弱,所以,必須快刀斬亂麻,堅持你認爲對的那一方,這樣,若是另外一方是遷就你的,這也就有了答案。”
蕭沐月看着墨子洛,像個受教的孩子一樣,索性洗腦到底,“如果是我之前說的那種,女子具有獨立地位的背景下,這件事就會偏向你最愛的女子。”
“那是爲何?”墨子洛問道。
蕭沐月理所當然道:“因爲你的媳婦是你的岳父岳母養大的,人家的掌上明珠落在你的手裡,不僅伺候你,要給你生孩子,還要忍受你的家庭矛盾,吞下所有委屈,難道你不應該護着她?”
這是她自己的觀點。
所有的婆媳矛盾之間,都有一個搖擺不定的男人。
同樣的,墨子洛也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想要在兩者之間,取的一個平衡點。
但是……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墨子洛微微蹙眉,笑了出來,“雖然你這些說法,很是奇怪,不過,我竟然覺得有那麼點道理。”
蕭沐月轉過臉,不看他,輕嗤一聲,“嘁~我給你普及的,可是上下五百年的精髓。”
“孟子曾經曰過: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墨子洛眼睛裡閃過一道巨大的亮色,“好詞。”
蕭沐月淡淡得看向他:“我告訴你,如果是我家王爺,絕對不會有這種爲難的選擇,他一貫霸道,而且,他的想法,我絕對會贊同,所以墨子洛,我希望你能爲自己打的賭負責。”
墨子洛頓時明白過來,蕭沐月是擔心,一旦他輸了,自己會沒有辦法頂得住貴妃的壓力,出爾反爾。
墨子洛淡淡揚起脣角,道:“只要本王沒死。”
蕭沐月輕笑着睨他一眼,道:“看來我們還多了一個任務,保護你的安全。”
墨子洛只是笑笑,大概只當蕭沐月說的是玩笑話,但是,事實上,蕭沐月說的,卻是真的,並且,後來,她確實努力實踐這件隨口而出的諾言。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當墨子洛的公告發出不久,羣臣便來拜見,而且,貴妃也派人來找墨子洛了。
之後,還特地派人來‘請’她,不過,蕭沐月一向隨意,去了舒慶宮一趟,對於貴妃的警告,她很淡然,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有什麼事情找洛王,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之後,貴妃說她放肆,直接派人對她動手,而且是下狠手……想要動她肚子裡的孩子,讓她廢了一點力氣。
從墨子洛發出那個昭告天下的文書,她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不能更改,貴妃一定會對她的孩子不利,畢竟一個‘未來的帝王’的頭上,不能帶着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所以去了舒慶宮,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給足貴妃動手的藉口。
但是,沒有一人動得了她,呵呵……
這就不能怪她了。
御書房裡。
當墨子洛和大臣們議事結束,纔得到蕭沐月大鬧舒慶宮的事情。
頓時,嚇得一身冷汗涔涔。
“怎麼回事?本王不是說了,要保護好月兒!”墨子洛大發雷霆。
定遠急忙跪下,“是,是屬下失職,只是,貴妃娘娘的命令,我等不能違抗,索性焰王妃沒有受任何傷,倒是貴妃娘娘受了不小的驚嚇,且禁軍傷傷得十分慘重。”
定遠早就知道,蕭沐月厲害,可是,只是在頭腦上面,可是,今天看到舒慶宮內外,一片狼藉的時候,他才知道,蕭沐月的恐怖之處。
舒妃動了禁軍,都沒有能拿得住她,然而被她削了髮髻,嚇得魂飛魄散……
墨子洛臉色一片鐵青,從未有過的冰冷,不僅是臉色冰冷,他的手腳更是冰冷一片。
“你說什麼?母妃竟然用禁軍對付月兒?”
定遠支支吾吾的,“是。”
墨子洛頓時一拳打在面前的案桌上,臉上從未有過的難看之色。
定遠見此,也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嚴重性,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墨子洛,露出這種恐怖的表情。
“王爺……”
“確定月兒沒事麼?”墨子洛問道。
定遠回稟道:“確定,剛纔太醫已經去過了,脈象穩定,並沒有動胎氣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