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高興的,還有太子墨子翎,他一直惦記着,蕭沐月沒有忘記他,他必須利用這一點,控制焰王手中的力量,而如今,焰王對蕭沐月護短到如此地步,顯然超出他的預料。
一旁舒貴妃面色淡淡,這件事,本就和她沒關係,她也不會再幫皇后。
若非方纔,焰王要去請皇上,她也不會出聲。
皇帝若是來此,焰王極力相護,這件事定然也是不了了之,如此,皇上一定會非常生氣,到時候指不定誰會倒黴,她也會受到牽連。
而現在,焰王計較剛纔皇后教訓焰王妃,能讓焰王疏遠太子的事,她可不會阻止。
寧柔兒咬碎牙齒,她明白,這一次,她敢如此做,就是不打算再留在蕭家,可是,如今的寧家,只事空殼一副,若非蕭家支持,就連第四世家的名聲都保不住。
“王爺,這件事都是柔兒的錯,是柔兒讓娘娘誤會,王爺要罰就罰柔兒吧!沐月,都是我的錯,你要罰就罰我吧!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離開蕭家,我這次回去就收拾行李離開?”
寧柔兒忽然一變,朝墨千城拜了拜,梨花帶雨,可憐至極。
可是,墨千城看也沒看她一眼。
就憑寧柔兒的後半句,他就不屑看這個女子一眼。
蕭沐月淡淡說道:“柔兒可還記得那次約我去桃林的小河邊?”
寧柔兒臉色一變,雖然知道,蕭沐月遲早會提起這件事,卻沒想到是這時候。
“那次我落水,柔兒,你說是你救了我?”
寧柔兒眼中閃過一絲慌張,“是啊,是我救了你。”
蕭沐月淡淡一笑,“這就是爲什麼我要讓你離開蕭家的原因!柔兒,你知道我是怎麼掉下去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轟!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蕭沐月的身上。
皇后道:“焰王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蕭沐月看向皇后,道:“就是皇上賜婚之後。”
皇后看向寧柔兒,“哦?”
難道不是蕭沐月,反抗皇帝的旨意,才跳河自殺?
蕭沐月道:“也是因爲那次落水,沐月因禍得福,想通許多事。雖然那次落水,沐月對所有人說的是,失足落水,可卻不是,沐月是站在小河邊,被人推下去。”
“而柔兒說,是她救了沐月,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她的衣服整齊,身上更沒有一點水,試問,如果真是寧小姐救的,爲何如此!本妃是沒有證據,看着姨娘的份上,本妃也沒有計較這件事,可寧小姐一而再得陷我蕭家於不忠不義之地,本妃也就忍無可忍了。”
越是說到後面,蕭沐月越是情緒激動,痛心疾首,直指寧柔兒。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一瞬間,瓊華宮一片死寂。
寧柔兒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沐月,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那日若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落水,還丟了半條命!娘娘,你要爲柔兒做主,我寧家雖然沒有蕭家家大業大,也不會讓人如此冤枉!”
皇后又看向蕭沐月,“焰王妃?”
“真的是扶我起來,而不是趁着我爬上來,身體虛弱,再推一把?寧小姐三番兩次針對我蕭沐月,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
寧柔兒淚眼婆娑,“沐月,我是無意的。”
皇后心裡也大致有數,寧柔兒是自作孽,又不收斂,這樣的女子不夠配太子,甚至不及梵音的千分之一,不過留着還有用。
“柔兒,既然焰王妃認定此事與你有關,你就按照王妃的意思,回寧家吧!至於剛纔本宮讓王妃受了驚,一會兒差人送些補品去王府,此事到此爲止。”
蕭沐月和墨千城一起離開瓊華宮,走在御花園裡,墨千城一直緊緊攥着蕭沐月的手。
蕭沐月能感覺到,墨千城的掌心沁出汗水,“王爺。”
“嗯!”
“你怎麼突然就來了?”
“是宮裡的人告訴本王,你進了皇宮。”
“哦!”蕭沐月心裡一暖,回握住墨千城的手。
她一出事,墨千城就立刻趕到,雖然就算墨千城不來,她也不會吃虧,可這份心意,溫暖了她的心。
尤其是,墨千城不留餘地得袒護,直接對上皇后,總歸是不好吧!
一路無話,待兩人走出宮門,坐上寒溪的馬車,墨千城才鬆開手,抱她上馬車,回王府。
那寵溺的程度,好像蕭沐月真的有身孕一樣,讓人看着一陣羨慕嫉妒恨。
尤其是,在兩人之後,走出來的水梵音,差點沒把帕子攪碎。
馬車裡。
蕭沐月輕輕靠着墨千城,“大叔,如果你不來,我今天一定會闖大禍。”
墨千城淡淡漾起一彎弧度,幸好,幸好他有能力保護他的月兒。
“若是當年,我也能保護母妃,該有多好。”
蕭沐月擡頭,看向他。
墨千城道:“當年母妃雖然是先皇后宮四妃之一,卻因爲後宮的激烈爭鬥,被人陷害,發配到冷宮,最後鬱鬱而終,就連一直護佑我的嬤嬤,也因爲食物,被人活煮致死,而當年的我,只能眼睜睜得看着這一切發生,無力阻止。”
蕭沐月不由抱緊墨千城,“怎麼會這樣?”
這個男人,怎麼面不改色,說這麼殘忍的事。
“然後呢?”
“之後我便請求父皇,讓我離宮去軍營鍛鍊,之後便一直在軍中,從一個最低等的士兵做起。”
蕭沐月微微皺眉。
“母妃一死,我又離開皇宮,大概沒有人覺得,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在軍中生存,所以被所有人忘記。直到我十三歲那年,大敗東蜀國,腹父皇纔想起有這麼一個兒子,一連下了十道旨意,讓我回去。”
蕭沐月好奇道:“那你回去了麼?”
墨千城輕輕扶着蕭沐月的臉,笑道:“若我回去,你可就不是焰王妃了。將在外,命令有所不受,那時候邊關一再告急,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你是怎麼回京都的?不會是因爲我?”蕭沐月猜想道。
墨千城搖頭,笑道:“當然不是。是皇上登基後兩年。”
“你沒有參加你爹的葬禮麼?”
墨千城寵溺笑笑:“沒有。因爲一場戰爭延誤了。本來父皇打算將皇位傳給我,可是因爲我沒能趕回,錯過了,不過好在錯過,否則又怎能有如今安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