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安分……”他嘖嘖嘆息,似乎很惋惜。
“你,你要做什麼?”她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他用軟繩綁上,毫無自由可言。
他依舊不答,只是將軟繩的那頭系在牀頭。雙手環胸,頗爲悠閒的看她徒勞無功的掙扎。
窗外,明月高懸,滿地清輝冰冷卻又皎潔。月色正好,屋內的人卻沒有機會欣賞。
良久,阿姜終於平靜下來。
可她這廂才安靜,元羲的手便撫上她的身軀,繼續方纔未完之事。
這一夜,就算是多年之後阿姜也難以忘懷。雖然她雙眼被矇住,可他的狠戾卻牢牢烙印在她的心裡。
縱使相擁,可他們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遠。
夜盡天明之時,阿姜是昏厥過去的。當她再次甦醒之時,觸目可見的是手腕上的淤青痕跡。這些無一不在提醒她昨夜裡發生的事。她感覺渾身痠痛,一點氣力都無,嘴裡還切切實實傳來一陣血腥味。她不記得昨夜到底流了多少淚,也不記得最後承受不住之時到底是如何苦苦哀求於他,卻被他踐踏最後的尊嚴。
夫妻之事,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他以前從未如此粗暴的對過她。
元羲……果然這纔是你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怎麼就相信他了呢?
她怎麼能答應這樣的煞星留在他身邊呢?
阿姜費力的支起身子,用被子裹着自己一絲不掛的傷痕累累的身子,環顧四周。
她的衣裳都被他撕破了,然而,今日卻沒有宮女剛進來伺候她,只因元羲離開之時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阿姜望了眼桌案上的茶壺,身子卻乏力的倒回牀榻。
她決定了,她要離開這裡,離開他。
“皇上,不好了!”有人驚慌失措的進殿。
北煜皇只微微一頓,擡頭望向來人,聲音中有些許不悅,“又發生了何事?”
“榮慶長公主夥同蘇家餘孽反了!”聲音的主人着急無比,真是應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
“傳朕旨意,火速命太子帶人抓捕這些叛逆分子歸案!”北煜皇輕釦了扣桌案,仍是不慌不忙。
“是,奴才立馬去傳旨。”
東宮,紫宸殿。
阿姜緩了好一陣才站起身子,她扯下屏風上胡亂搭着的披風,披在身上。步伐僵硬的朝衣櫃走去,費了半天勁才換好衣裳。
誰知,就在這時殿門突然被打開。
元羲逆着光踏入,一時間阿姜看不清他的神情,卻慌亂無比,身子不自覺的顫得厲害。
他無所謂的看着她那副一如從前那般懼怕他的模樣。
慕姜,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我早告訴過你,不要想着逃離。
阿姜並不知他是聽了手下稟報心生誤會纔會如此殘酷的對待她,只道他生性嗜血,與她不是一路人。不管她有多努力,也始終接受不了他。
“醒得倒是挺早。”元羲不疾不徐的朝她而來,阿姜下意識攥緊衣袖,看着他,此刻窗外暖陽已撒進宮殿,他這是在諷刺她?
“我有事要外出,你乖乖的呆在宮裡等我回來,嗯?”他負手而立,眸光緊緊鎖在她身上。
身上的痛無一不在叫囂,正提醒着阿姜昨夜的屈辱。
她咬緊下脣,倔強的不肯回答。
元羲此刻冷靜下來,也懶得在這些小事上同她生氣,他不過是來警告她安分待在宮中,至於其他的事,待他回來再與她算賬。
他轉身離去,吩咐捲雲派人嚴家看守着紫宸殿,不讓阿姜踏出半步。
捲雲領了命,戰戰兢兢的執行,心想這回在自己的地盤可不能再丟了面子。太子妃,得罪了!
元羲兩日未歸,據說是榮慶長公主反了。
阿姜躺在牀上,緩緩在掌心凝聚了內息。她自九歲那年大病初癒之後,身子骨一直很弱。慕容紫夕爲了彌補她的不足,傳授她一種奇特的內功。
嗯,這內功最爲奇特之處便是能使人的內功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可是卻會時不時的反噬主人。而阿姜練了此功,卻發現另一個神奇之處。比如,她的內息時有時無,常常將她置身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曾幾何時她也想路見不平一聲吼,可是漸漸的她學會了各種裝慫……
畢竟當年那種吼完之後一起捱揍的日子,她過怕了……
阿姜嘴角輕勾,桃花眸內突顯狡黠。天無絕人之路啊!
元羲,這回真的江湖再見了!
阿姜飛身躍出窗外,即刻便被東宮暗衛圍到中間。
暗衛們本來以爲是刺客,可當他們看清阿姜的臉龐後,當即懵在原地。這,這是他們那個弱不禁風的太子妃?
這身手……輕盈得可怕啊!
“太子妃,您這是?”捲雲被驚動,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告訴元羲,我走了!”她淡漠的看向他,與從前那個溫婉無害的姑娘判若兩人。
捲雲微微一愣,這麼狂?
“抱歉,太子妃這話您還是等太子殿下回來,自己同他說吧!”捲雲斂了斂心神,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請太子妃回房歇息。”
“我若是說不呢?”阿姜揚起眉,真是許久都沒有這種打架前的興奮感了呢!
捲雲被她一咽,瞬間喪失語言功能。這要是個普通刺客,他早揮手讓弓箭手將她射成刺蝟,好教她知道東宮的厲害。可眼前此刻偏偏是這位小祖宗……誰來告訴他爲何他們嬌弱的太子妃會突然身懷武功?
“屬下得罪了……”捲雲開口告罪,揮了揮手示意暗衛將阿姜拿下,“仔細些,別傷到太子妃。”
“不用你假惺惺!”
阿姜旋身一轉,已脫離包圍圈。
好奇特的輕功,便是比之盜仙顧錦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衆人驚豔之餘,不忘繼續追趕。
阿姜要有準備,扔出藏在身後的一壺酒,“啪嗒!”濃烈的酒水灑了一地。酒壺未落之前,衆人只道是何等厲害的暗器。當是時,阿姜朗聲一笑,飛身離開。
“膽小鬼,不陪你們玩了!”
“追,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太子妃完好無損的帶回來!”捲雲受不了眼前的刺激,一不小心又崩潰了!
他不顧影響的大喊着,就差跺腳疏解情緒了!誰來告訴他,太子殿下那兒該怎麼交差?
思及至此,捲雲當仁不讓的衝在首位。
不知爲何,他明明看見阿姜往東邊而逃,可他追趕而來卻不見身影。
莫非他輕功不如太子妃,所以跟丟了?
捲雲抱頭,這一發現於他無疑又是一個打擊。
卻說阿姜出了東宮,通體舒暢,興致頗高。有了上回的教訓,她換了身低調樸素的打扮,急急忙忙便往城門趕去。
“咦?這城門怎麼緊閉?”
路人好心回答她,“榮慶長公主反了,太子殿下三日前便下令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什麼?該死的元羲是來克她的嗎?怎麼什麼事一遇上他便諸事不順呢?
啊!阿姜跺了幾下腳,轉身離開。
雲蕊奉了長公主之命潛伏在城中打探消息,還未來得及撤出。這日正在街頭查探,突然看見阿姜的身影,不由得大喜!
太子妃……這真是老天爺都站在她們這邊啊!
雲蕊冷冷一笑,招來手下輕聲吩咐,對着阿姜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阿姜冷不丁對上她的視線,心說這人有毛病?
雲蕊見阿姜看過來,回之一笑,步子輕盈的走到阿姜面前,“姑娘,想出城?”
阿姜挑眉不語,嘴角弧度上揚,默默的打量着面前的婦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關鍵的是這人是誰?
“若是姑娘想出城,我倒有個法子。不知姑娘……”雲蕊斷句斷得恰到好處,眼神充滿蠱惑。
阿姜嘴一撇,微微退後幾步,“多謝夫人好意,我突然想起還有要事未做,就先不出城了。告辭了夫人。”
“姑娘……”雲蕊看着不遠處城門的守衛,這分明是威脅了,她湊到阿姜耳邊小聲說道:“奴婢拜見太子妃。”
阿姜聞言隨即轉身推開她,她是元羲派來的人?
“你是誰?”阿姜偏頭看她。
“奴婢……”雲蕊朱脣輕啓,話至一半,卻不繼續往下說。
雲蕊在宮中四處遊走,打探消息,自然早就留意過這位太子妃,可太子妃從未見過她罷了。
“你是東宮的人?”這麼快就追來了?
阿姜不甘心的握緊拳頭,面帶緊張的看着眼前的人,未曾發覺自己已被幾個身着尋常衣服的,做百姓打扮的人包圍起來。
“太子妃不必緊張,奴婢不是東宮的人。”雲蕊微微一笑,“奴婢正要出城辦事,只是想邀太子妃同行罷了。”
“你也要出城?真是巧了。”阿姜淺笑低語,眸中頓悟,“原來是榮慶長公主的人……”此刻要出城的除了這些叛逆分子,她還真想不出還有誰了。
雲蕊聞言,眸光一凜,不識好歹,小丫頭,你還嫩了些!她拿起帕子輕輕擦拭額角並不存在的冷汗,“太子妃要爲難我等?”
清風微佛,手帕中細微不知名的粉末吹到阿姜身上,阿姜霎時敏感的打了個噴嚏,這麼香?
“啊切……”
“抓你們是元羲的事,與我無關,你們也別纏着我!”
終究是太年輕……雲蕊笑着退後,“當然,恭送太子妃。”
阿姜步子輕快的離開,離去前還頗爲滿意的一笑,“再會。”阿姜快速的穿過幾條街道,不安的看向身後,怎麼還有人跟蹤她?
再擡頭打量四周,頭好暈……
突然間天旋地轉,阿姜無力的扶住牆壁,試圖運功,探了探內息卻突遭反噬。
“太子妃……”女人嬌媚的聲音伴隨着“咯咯咯……”的得意笑聲傳來,阿姜微微擡頭,竭力穩住自己的身子,“你,你又是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