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內一場血戰正處在焦灼狀態,敵人各個武功高強,力量懸殊,護衛一個個倒在血泊中,肖寒被五名黑衣人圍得水泄不通,雪蓮見婧兒被抓,奮不顧身地揮劍衝了出去......
肖寒見商無煬和婧兒艱難地和艾羅糾纏,可自己又無法衝出重圍去解救,急得雙目血紅,青筋暴凸,稍一走神,便被敵人的刀鋒無情地開了血口,無奈之下,只得高聲呼喝:
“快,快救婧兒、快救商無煬.......”
然而他二人又如何脫得了身?只見亮子一邊與敵人打鬥在一處,一邊高呼:“不行啊....我們衝不出去......”
肖寒早就殺紅了眼,出手便是殺招,死在他手裡的敵人沒有六個也有五個半,可即便如此,幾次眼看就要衝出去了,卻還是被敵人硬生生擋了回來,這批黑衣人已經遍體鱗傷,卻好似打了雞血似地,不死不休.......
......
那月鉤在艾羅手中飛速旋轉,撒發出寒冰一般冰冷的氣息,惡狠狠直向婧兒面門削來,商無煬此刻退無可退,咬牙一聲低吼,雙臂發力,奮力將婧兒拋上半空,那月鉤呼嘯而過,撲了個空,而兩名黑衣人的刀劍此刻已然攻到身前,他飛身而起,險險避開刀鋒,可是當他伸手接住落下來的婧兒時,強大的衝力讓他的身形快速下墜,再想避開刺來的長劍已是來不及,長劍深深地扎入商無煬的左側肩胛,隨着長劍的拔出,一條血柱飛射出去.......
商無煬頓時手臂一軟,婧兒重重落在了地上,所幸婧兒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
見婧兒墜地,他心急如焚,再顧不上身側還有敵人虎視眈眈,忙不迭地伸出右手艱難地將婧兒擁在懷裡。
這一刻,商無煬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他緊緊擁着婧兒,警惕地盯着面前向自己步步緊逼的艾羅和兩名黑衣人。
艾羅一瘸一拐步步逼近,她冷冷地看着單膝跪在地上血人一般的商無煬,和他懷中蠶蛹一般的婧兒,就像看着兩匹待宰的羔羊,嘴角劃出一道陰冷的笑,月鉤一指商無煬:
“把她交出來。”
商無煬將婧兒緊緊地抱在懷中,恨聲道:“是我殺了苗賀老賊,你來殺我啊,與她無關!”
艾羅冷笑一聲:“她是爺一直想要的人,既然有價值,那我艾羅亦想得之而後快,撒手!”她話音未落,月鉤已出手。
商無煬咬緊牙關,騰身躍起,右腿奮力掃向艾羅,艾羅閃身避過,一個旋身繞到商無煬身後,手中日鉤“啪”一聲重重拍在商無煬受傷的肩胛,商無煬一聲悶哼,眼前一黑,險些痛昏過去,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婧兒哭喊着:“商無煬,你放開我,把我交給她、把我交給她......”
現在的商無煬,什麼都聽不見,除了緊緊護住婧兒,他沒有第二個選擇,可是,他眼前真的很黑,黑的只有模糊的影子,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後的一絲清醒......
艾羅脣邊劃過一絲冷笑,豁然出手,一把抓住婧兒的頭髮,惡狠狠地便向外拉扯,婧兒“啊”地一聲痛呼,只疼的眼冒金星淚如泉涌,可是商無煬的雙手仍死死抱着婧兒不放,艾羅扯了幾下沒將婧兒扯出來,不由得惱羞成怒,擡起手中月勾狠狠扎向了商無煬的後心......
商無煬只感到後背一陣刺痛,頓時嗓子眼一熱,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繼他緩緩趴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身子紮紮實實壓在婧兒裹着棉被的身上,耳邊聽見肖寒的疾聲厲喝,和婧兒幾乎窒息的呼喚,而那些聲音卻是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飄渺......
終於,他的頭無力地靠在了婧兒身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只有雙手卻依舊緊緊地抱着婧兒,抵死不放......
雪蓮哭喊着:“姑娘!少主!啊!我跟你們拼了......”揮起長劍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肖寒眼睜睜看着商無煬倒下,婧兒又危在旦夕,而自己卻被數名敵人圍困住無法相救,已然暴怒,雙手拳掌交加,拼盡全力想突破重圍衝出去,偏偏這些敵人也跟瘋了似地,寧死也不後退半步,肖寒一時想脫身卻是難上加難......
便在此刻,聽到亮子一聲高喝:“少將軍,接劍!”
一柄長劍“嗖”一聲向肖寒甩過來,肖寒想也不想,騰身躍起,伸手穩穩握住劍柄......
長劍在手如虎添翼,劍鋒過處,一道道褐色光澤在黑夜中如蛟龍出海,所向披靡,使一招漫天風雪,“鐺啷啷”一陣金屬碰撞聲後,敵人的三柄長劍頓時斷成了六截。
亮子扔給肖寒的正是商無煬情急之下拋出刺殺敵人的那柄流雲劍。
有了這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在手,肖寒奮起反擊,幾招下來接連殺了兩名敵人,趁着一名黑衣人手中大刀向他橫掃而來的機會,他飛躍而起,腳尖輕點敵人刀身,瞅準了空隙,一個翻身從他們頭頂上躍出,落在了包圍圈外,再幾個起落飛身撲向了艾羅,口中怒斥一聲:
“拿命來!”流雲劍直挑艾羅後心......
艾羅聽得身後一道凌厲的勁風襲來,只得鬆開了抓着婧兒頭髮的手,手心中飛快旋轉的日鉤,返身回掃,欲逼得肖寒長劍回撤,肖寒一雙俊目射出憤怒的火焰,寶劍已出豈能甘心回撤?!他手腕一擰,流雲劍直向她脖子抹了過去,艾羅一個後翻險險避開,手中一對日月雙鉤上下翻飛,一時間輾轉騰挪,龍騰虎嘯,雖然她已漸漸不敵肖寒,但日月雙鉤依舊舞得密不透風,防守極嚴。
艾羅果然武功高強,肖寒若想找她的空門還真不容易,而婧兒和商無煬此刻危在旦夕,再容不得半點耽擱了。
幾個回合後,肖寒倒提流雲劍,氣運丹田,猛然腰部一擰,身子瞬間如陀螺一般飛速旋轉起來......
艾羅只覺得一個影子飛速圍着她旋轉,眼前一花,全然看不清肖寒的身形位置,頓時面露驚愕之色,揮舞起日月雙勾,毫無目標地亂劈亂刺一氣。便在此時,滕然一道銀褐色的光暈閃過,“噌”地一聲脆響,手中一輕,日鉤居然憑空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銀色的光影......
當艾羅低頭看向手中只剩下的一段純鋼把杆的時候,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緊緊盯着手心中斷杆,斷面恰似被什麼鋒利的東西硬生生地切割了去一般平整光滑,她猛然擡頭,看見肖寒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他看着手中長劍,對着劍鋒輕輕吹了口氣,似乎正在吹去那劍鋒上的鐵屑,脣邊掛着一絲冷笑。
艾羅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手中泛着銀褐色光暈的長劍,心中全然不會相信是這把看似普通的長劍切斷了她那精鋼打造的日鉤,沉聲問道:
“你使的什麼鬼魅伎倆,居然切斷了我的武器?”
肖寒嘴角斜斜一撇,冷冷道聲:“是來拿你性命的勾魂劍。”話音剛落,流雲劍注入了十成的內力一個呼嘯刺向艾羅。
肖寒奇招頻出,勢如破竹,艾羅手忙腳亂連連後退,眼看已然不敵,她將手中剩餘的半段鐵桿飛墜向肖寒,便在他閃避的那一瞬間,飛身一躍,落至婧兒身側,月鉤鋒利的鉤尖頂住婧兒的頭顱,尖聲喝道:“別動,再敢動一下,姑奶奶就削了她的腦袋!”
肖寒見狀驟然心驚,硬生生剎住了前衝的腳步,雙目赤紅,流雲劍怒指艾羅腦袋,脣角微微顫抖,怒嘯:
“你若敢傷她一根汗毛,我定讓你碎屍萬段!”
艾羅滿臉是血,兇狠的眼神猶如地獄的魔鬼,惡狠狠道:“肖寒,姑奶奶知道你武功高強,可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今日來了就不打算活着走......”
便在此刻,山上巡邏的二十多名護衛聞聲趕了過來,一見這陣勢,再不遲疑,蜂擁而上,將餘下的十幾名已經是遍體鱗傷的黑衣人團團圍住......
艾羅見己方雖處於不利之勢,但婧兒卻已被自己所控制,居然有恃無恐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
“既然你們這麼在乎她,那我就叫你們生不如死!哈哈哈哈......”一陣刺耳的狂笑過後,手中月鉤猛然擡起,狠狠地插向婧兒的頭頂。
“不要!”肖寒雙目暴突,流雲劍灌注內力脫手而出。
艾羅一個翻身,一腳踢飛了長劍,肖寒得了機會飛身躍起,雙手凌空伸出去一把抓住了她那隻握着月鉤的手,艾羅擡起另一隻手,對準肖寒的後背狠狠一掌便拍了下去.......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滯了......
突然間,艾羅拍下的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中,她驚恐得瞪大了雙眼,她的後背插着一柄長劍,劍身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着一層幽靈般銀褐色的光暈......
是塑月!
塑月拔出,鮮血飛濺,艾羅的身子亦是霍然一震,她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過身去,看見的卻是一張如殭屍般僵硬冰冷的臉,赤紅的雙目中迸射着兩道暴怒的殺氣,如勾魂的夜叉一般恐怖......
此人正是剛剛上山的——阿俊。
阿俊去尋肖寒,得知他們來了別院,便趕了過來,誰知恰好看見這一幕,他繞到艾羅身後刺出了那一劍。
鮮血自艾羅口中和背心不斷涌出,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緩緩地癱倒在地......
院中護衛還在收拾剩下的幾個負隅頑抗的血奴,亮子、雪蓮幾人手忙腳亂地去將趴在婧兒身上的商無煬搬了下來,又將婧兒扶了起來,除了險些被商無煬壓得炸了肺,在棉被的包裹下,倒也不曾傷到哪裡。
婧兒終於掙脫了裹在身上的被子,急聲喚着:“商無煬、商無煬……快快,用布勒住他傷口,不能讓他繼續流血了,金瘡藥……”
商無煬昏迷不醒,身上多處傷口血流不止,衆護衛忙着幫他處理傷口。
阿俊抱住肖寒,肖寒面色慘白,一手按壓着腹部,疲憊至極地緩緩坐了下去。
“少將軍!”阿俊突然驚呼出聲,伸出雙手緊緊捂住他的腹部。
婧兒霍然扭頭向肖寒看去,急聲喚道:“肖寒,你沒事吧?”
肖寒向婧兒看去,見她正淚眼婆娑地望着自己,肖寒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慰藉的微笑。
“我、我沒事......”他想盡可能表現得輕鬆一些,但是,就在他的腹部,鮮血正不斷地從阿俊的指縫中噴涌而出。
婧兒驚恐地疾聲呼喚:“肖寒、肖寒......”
婧兒向肖寒衝了過去,可是她實在太虛弱了,剛走了幾步,便栽倒在地。
“肖寒!”
她艱難地向她心愛的男子爬了過去……
“姑娘……”
“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