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齊魯婚盟與管仲娶妾
風逸和靈兒帶着姬同回到他們兩人在王城西側的府邸;曹沫和衆‘侍’衛們也在附近的館驛安置下來。
只是曹將軍不明白主君爲什麼突然和齊國的兩個暗衛統領官熟稔起來,還要晚上在那二人的府中住下;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超出他的智商所能領會的,所以他就不再跟在主君身後討嫌了。
靈兒親手下廚做了幾個拿手的小菜,自是讓那爺倆吃得眉開眼笑;風逸喝了一大杯黃酒,嘆息着說,“有妻有兒的日子真好啊!”
姬同深有同感,“有父有母的孩子無憂啊。”
靈兒抿嘴笑着沒說什麼,但是破天荒地也喝了兩杯用麻篩濾過的黃酒;她之前一直說這種劣酒用來煮魚湯吃還勉強用得。
姬同問起他們從長清縣回來之後的詳情。
靈兒詫異地反問,“長清縣?我何時去過長清?”
風逸輕咳了一聲,暗中給兒子使眼‘色’,掩飾地說道,“我帶你來臨緇的時候,給寒香她們說我們去長清縣逛逛就回去,嗯……想必是行宮‘侍’衛給同兒回報時就是這麼說的。”
靈兒知他話中有隱情,因爲急於把婉夫人的計謀說給姬同聽,也就沒再糾結於那一處。
姬同有些莫名其妙,轉瞬間又想起公孫溺曾說過:冥國神使爲母親改換了記憶,母親那時已不認得所有的故人了;現在母親神‘色’如常、一如從前,難道是唯獨失去了關於冥王的那段記憶?
靈兒已滔滔不絕地講起紀侯父‘女’設計將他倆擄到息國,他們如何絕地逢生,如何探知楚、息、蔡三國的桃‘色’新聞……姬同聽的是心驚‘肉’跳,深爲父母的離奇遭遇而揪心。
“母親,您是說紀侯已經逃脫?說不定現在就在齊國?而且在齊王城的某個權貴之家隱藏?這臨淄城你們是住不得了,明天就隨我去曲阜!”
風逸和靈兒對望一眼,都點了點頭,風逸捋捋半寸長的鬍髭,“我們也該去看看你的孩兒,只可惜不能讓他叫我一聲祖父。不過……這樣我已經很感‘激’上天的恩德了。”
姬同想起一件事,不覺地笑了一笑,“我前時去姑棼風寨的時候,太叔祖還讓我轉告你們……避過了這一災,你們得生個公子繼承他的族長之位。”
靈兒聽到這話從兒子口中說出,不覺有幾分羞赧,“這老頭子……我和你父王都這把年歲了,哪裡還生得出來?”
風逸正‘色’道,“夫人不可妄自菲薄!齊王宮現已無大患,我們也該功成身退了,以後便將‘精’力用到家事之中,以我二人之才,再生個十男八‘女’的應該不成問題。”
“切——你當我是母兔子?”靈兒白他一眼,“同兒,你何時去的姑棼?怎地想起要去那裡?”
姬同撇嘴,“還不是因爲您二老久無音訊?我讓齊地的探子打聽許久,多人回來訊息:臨緇城並無風將軍和魯國夫人現身;聽到這個線報當時我就急了,立刻和王叔姬溺去了行宮。”
“寒香姨母猜測是父王帶母親去了姑棼的風寨;我就帶了幾名‘侍’衛便裝去了那裡,但是沒找到你們……風族長起了一卦,卦象不妙,顯示你們失去了人身自由,正在災難之中;所以我才懷疑小舅父對您……此後齊魯兩國再次興起戰火。”
“原來是這樣,都怪我和你父王這把年歲了,行事總不能周全!”靈兒看着兒子消瘦的面容,心痛得不得了。
“姑棼那次出行,孩兒是大有收穫的;太叔祖爲孩兒舉薦了兵家奇才曹劌,還有……孩兒還納了風寨須家的‘女’兒。”
“須家?須句子的獨‘女’?”風逸一臉驚喜,須句子在當世頗有賢名。
“那黨氏孟任有沒有吃醋、難過?”靈兒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樁姻緣還是黨氏夫人促成的,她並沒有介懷……”姬同想到孟任眼中時不時閃過的幽怨,說得也不甚有底氣。
風逸大力拍着兒子的肩膀,“同兒長得人才出衆,身邊有幾房美姬環繞也是無可厚非的,再過兩年就把哀兒娶過‘門’,呵呵,爲父也就——”
“你讓同兒娶姜哀兒爲正妻?”靈兒大吃一驚。
姬同對那個面‘色’蒼白,眼神犀利、偏執的小‘女’孩也沒什麼好感,“父王,同兒和她年歲相差太大……”
風逸見那母子兩個都不太贊成他的提議,便退了一步,“也罷,等幾年再說吧,若是哀兒到了十八歲還未有良配,而你也未求到理想的元妃,你就到齊王宮求親如何?”
姬同想到這五六年的光‘陰’,哀公子還能嫁不出去?便鬆了口氣答應下來。
幾人連日奔‘波’,確實也累壞了;各自洗沐之後,回房睡了個多日未曾有過的踏實覺。
第二天用過早膳,風逸三口在明堂裡商議着一會兒就進宮和齊王道個別,收拾一下去曲阜。
“大人,王宮來人求見!”‘侍’從在‘門’外大聲報着。姬同立刻避到內房,風逸點頭讓宮人進堂。
“小人拜見王將軍、凌將軍!”
靈兒問這名齊王的貼身‘侍’從,“狸,主君有什麼吩咐麼?”
“回大人,主君請二位大人酉時一同去管府,管大夫今日迎娶如夫人田氏……呃,主君說管大夫這個年歲第一次娶妻,上卿們都要到場去恭賀。”
靈兒忍俊不禁,“好,我和王將軍一定備上厚禮準時前往。”
‘侍’衛狸拱拱手退出去了。
姬同拉長着臉從內房裡出來,“母親方纔還說和我一道回國,怎地又去喝什麼人的喜酒?不就是娶個小妾麼,有什麼要緊的,小舅父和你們都要親自去?”
“同兒,齊國能有今天,全靠管大人的智謀,何況管大夫的靈臺有……”靈兒想想沒說下去,姜太公的靈魂是否還在管大人身上,她也拿不準了;現在管仲一切如常,對大魚也不甚有熱情了。
姬同當然知道齊國的興起是管仲一力促成的;他深悔當年沒能把這個賢士提撥起來留在魯國,後來派公子偃追殺管仲又晚了一步;莫非這是天意?
風逸已想好了之後的行程,“同兒,你先回國吧,在王城尋個僻靜之所做我和你母親的新居;我們參加完管仲的喜禮先去禚地,帶寒香一起去曲阜;以後讓寒香易容,以你母親的身份在魯王宮安居下來;你母親呢,以後就是‘寒香’了,我就是‘寒香’在禚地所嫁的夫君,你們覺得如何?”
靈兒拍手,“這樣好啊,我能以寒香的身份隨時進宮看看我的孫兒;又不必居在後宮裡,寒香爲我吃了那麼多苦,以後讓她享享清福,時常得以見到友公子,豈不兩全其美?”
姬同也覺得目前只能這樣了,他點點頭,“一切全照二老的意思,同兒這就進宮向舅父辭行。”
姜小白當然苦留了一陣子,姬同執意要走,他也就罷口了;但是定要外甥在他宮中吃過午膳才能放行,姬同連聲應着。
姜小白這次只讓大‘女’兒嫺公子出來做陪,而且讓她坐在姬同身邊,姜嫺喜出望外,親自執壺給魯侯添酒。
姬同明白小舅父的深意,也就隨口和姜嫺敘了幾句話,嫺公子教養甚好,應對得不卑不亢;對他這個表哥既顯得格外熱情,也沒失了‘女’兒家應有的自尊。
魯侯就此默認了舅父的美意,和姜嫺互敬了一杯美酒。嫺公子此時容顏未完全長開,但已是不凡之‘色’,若假以時日,定爲傾國傾城的佳人;此等風度和容顏也堪爲一國之母。
姜小白寬慰至極,讓內府和‘玉’府的官員備了許多的珍寶‘玉’器和秘籍典藏一定要準‘女’婿帶回魯宮把玩;嫺公子也趁機把自己手繡的帕子扔到姬同膝上,羞答答地退出大殿,姬同被這父‘女’兩個的盛情‘弄’得是無所適從。
送走醉薰薰的姬同,還不到酉時(下午5點——7點),風逸和靈兒裝束妥當,提着一包山參和靈芝,駕車去管府喝喜酒。
王宮也派人給管府送來賀禮,姜小白在午宴時和外甥拼酒拼醉了,不能起身親自到管府賀喜。
風逸和靈兒在明堂‘門’口一現身,圍聚在堂裡敘話的大臣們全部靜默下來;他們對這兩個從不‘露’出真實面目、殺人不眨眼的‘閻羅’好生敬畏。
靈兒心道,‘我怎麼就當了一把西廠的特務頭子?人緣‘弄’得這麼差!’風逸卻不以爲忤,向各位大夫們略一抱拳和靈兒選了個上首的位子坐下來。
上大夫們心裡暗罵他不恭,卻也無人敢說出口來;這也不能怪風逸,他生下來就是世子,後來就承了王位,一直習慣於坐在最高處的。
管府的‘侍’從們已在各位大人面前擺上木幾,奉上了茶水,卻不見管仲出來迎客。
大夫們喝了一肚子茶水後,終於有人爆發了,“老夫帶着喜禮來吃酒,怎地這時候還不見管大人和新夫人出面?國人都說管大夫善斂財,莫不是連頓酒錢都想省下?”
管府的執事驚恐地連連擺手,“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午時突發怪病,現在夫人正請來疫醫們會診……”
“管仲患了怪病?”衆朝臣們臉上一片驚駭,說不出是擔憂還是興奮。
靈兒一把揪住那個執事,“快帶我去看看,我‘精’通醫術,興許能醫治你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