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腹黑的老大
?“別來招惹小雙雙,離她遠點!”
君傾這含着怒氣的一聲低語說完,旁邊離得近的聽到的人還沒怎麼着呢,就見君雙“唰”一下的轉了頭,目光平靜的看着他,足足的看了好幾秒鐘。
旁邊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索性也都不出聲,只幹看着。
離得最近的藍翎也不敢吭聲,只膽戰心驚的看着,覺得這三個人的氣場強大到無與倫比,她現在要是一頭扎進去,那絕對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
所以,明哲保身,她堅決不要插進這場不算波折的波折中,就默默的挪了個座位,到了南二少南希的旁邊,遠離了那邊氣氛詭異的三角。
因爲同是京都五大貴族世家裡的小輩,見過不少次面,又都是和君雙關係好的,當下兩個人就悄悄的說起來了。
“南希,你看她是不是生氣了啊,我覺得好可怕,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南希偷偷的仔細的觀察着君雙的面目表情,聞言低聲答道:“我也沒見過她這樣,應該就是生氣了。”頓了頓,又苦惱了,“可她爲什麼生氣呢?因爲君傾先生不讓她去和長軻跳舞嗎?這不應該啊。”
“對啊,不應該啊。難道是因爲剛纔她要君老大去給她拿吃的,君老大不願意,她就生氣了?可君雙什麼時候會這麼小氣呢,到底是爲什麼呢?”
藍翎也苦惱了,果然事實證明她的腦子還是不夠去cos名偵探的,連眼前這三個人的關係她都是搞不懂,她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平凡人吧。
這廂兩人在頭大的苦惱着,那邊君雙目光如炬,卻是盯得君傾的臉色微微的好看了點。
他大概是知道君雙因爲什麼生氣,當下語氣就放低了,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君雙認真的看着他,見他表情誠懇,也沒再多糾纏,只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又不理他了。
心裡卻已經是狠狠的怒罵出聲了。
死男人,臭男人,瞞着她很好玩是嗎?特麼的,回去了一定要按着打。
感受到君雙的心理活動,君傾脣角似乎是揚起了一絲苦笑,有些無奈。但旋即很快就收斂了,誰都沒察覺。他擡頭看向長軻,以一種警告的語氣說道:“長軻,我只警告你一次,下次再敢招惹小雙雙,希望那後果,你……能夠承受得起。”
他故意的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意有所指。
長軻卻是變了變臉色。
此時的他雖然是站着的,君傾是坐着的,他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後者,理應說他應該是有着一種成就感,但卻還是讓他覺得,分明是他在坐着的,君傾是在站着俯視他,而不是他在俯視着君傾。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別人和你平視的時候,你都感到別人是在俯視你;別人坐着擡頭仰望你,你卻也還覺得別人是在俯視你。
這種完全不和別人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態度,委實讓人感到難受無力。
而此刻,長軻也的確是感到了一種有力沒處使的憋屈。
有了這麼一種感受後,他第一次的非常認真的凝視着君傾。
他承認,君傾這樣一個男人,不管是誰去面對,都會感到極大的壓力。那不是實力之上的壓制,而是心理之上的壓力,足以讓人感到自慚形穢,似乎連君傾的一根手指頭都是比不上。
面對着這樣的一種壓力,長軻卻是面色漸漸變得冷酷了,雙手十指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了腰間,那是下意識準備隨時拔槍的動作。
畢竟長軻是一個殺手,面對着殺氣煞氣之類的,無疑是要比平常人敏感了太多。
而的的確確的,他已經從君傾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殺意,目標正是他自己。
君傾——動了殺心!
想要殺了長軻!
君雙也感受到了那股殺意,卻只歪靠着沙發看大戲。
想她出聲勸架?想得美,門都沒有。她一個女人,幹什麼去插手兩個男人之間的事啊,活得不耐煩了找罵找罪受嗎。
她邊老神在在的看戲,邊還順手拿了杯果汁,時不時的喝上一口,神態居然是無比的輕鬆,看得君傾眼角一掃,頓時感到更加的無奈。
得,君上本來就不是好惹的,眼下這能壓抑着沒直接發脾氣,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轉眼一瞧,長軻已經是處在了頂級戒備之中,眼看着下一秒,只要那殺意再重上那麼一點點,他就會立即拔槍射擊,不管對方是誰,先護住自己的命再說。
君傾卻是莫名的一笑,收回了那股殺意。
長軻一愣,面色更冷,直直的注視着他,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
“不用緊張,我不打算動你。”君傾懶洋洋的靠回了沙發背上,視線也是懶洋洋的凝固在了長軻的身上,語氣更是懶洋洋的,“不過,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我要動的,可就不只是你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聞言,長軻面色一緊,幾乎是如臨大敵的看着君傾。
顯然是君傾的話真正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裡去,也更加的說明了,君傾對於他那神秘至極的背後,可謂是無比的熟悉的。
這樣一個如此熟悉自己的人,如何不被長軻看重!
可君傾卻已經不再看他了,轉頭就低聲下氣一般的和君雙說道:“小雙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過會兒你就知道了,真的,我發誓。”
君雙輕飄飄睨了這瞬間就變臉的男人,淡淡開口:“哦。”
“真的,小雙雙,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君傾傻眼了,沒想到他家君上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哦。”
“小雙雙,我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你的,真的真的真的。”
“哦。”
“小雙雙,我知道錯了,我給你道歉,你原諒我吧,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臉也成。”
“哦。”
“小雙雙,你別這樣,你要氣我你就打我,別這樣……”
“哦。”
聽着君雙那簡直是惜字如金的一個字,君傾欲哭無淚,無比的抓狂。
早知道他家君上這麼不經瞞,他就不該什麼都不和她說的,這下好了,自作孽不可活,哄好君上可是難比登天,比上刀山還要上刀山,比下油鍋還要下油鍋,慘得不能更慘了。
君傾滿臉的哀慼。
而旁邊的人則早已經呆了。
他們原本是正好好的看着君老大如何如何的威武,如何如何的霸氣,如何如何的虎軀一震王霸之氣一出威懾長軻,卻沒想到,畫面一轉,居然就變成了君老大自降身份的討好君大小姐?
這這這,就算是反轉劇也不帶這樣玩的吧?
衆人瞠目結舌。
至於那離得最近的藍翎和南希,則是下巴都已經掉到了地上,砸出了兩個坑來。
兩人幾乎是目光呆滯的看了看那正低聲下氣的討好着君雙的男人,轉而看了看正一臉面無表情的“哦”着的君雙,再看了看還是渾身頂級戒備警惕着的長軻。
這是個什麼情況?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知道了君雙今晚是真生氣了,君傾也是如同蔫了的茄子一樣,低眉順目的沒再敢說話。認錯是個“哦”,主動捱揍也是個“哦”,他還能說什麼好,就算找罵了恐怕也還是個“哦”。
哦哦哦哦哦,蒼天,大地,他怎麼就能這麼蠢要瞞着小雙雙呢?
君老大無比的糾結。
君雙也不理他,只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的果汁,動作優雅,完全看不出來是要發怒的。
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面前的長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她也不在意,轉身就去了藍翎那邊坐着了,還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君傾。
某妖孽唉聲嘆氣。
真是自找苦吃自找虐受。
藍翎見她過來,“咕嘟”一下嚥了口口水,和南希對視了一眼後,就小心翼翼的問道:“君雙啊,你現在還在生氣不?”
“嗯,在生氣。”
“那你幹嘛來我這……”
藍翎幾乎要哭了。
連君老大都是哄不好你,幹嘛要我來受這份罪!你都說你還在生氣了……
額?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藍翎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又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在生氣。”君雙答道。
藍翎眼一瞪,沒錯,就是這句話,君雙回答她問題的時候,回了她四個字,現在更是回了六個字。
比起剛纔君老大問的時候回答的要多的多了。
這是不是就表明了君雙只會對着君老大生氣,而不會對着她發火?
想通了這一點,藍翎只覺得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長出一口氣,萬分後怕的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對着君老大發火也就算了,難道還要對着我這麼個圍觀人士發火。嚇死了嚇死了,君雙,我敢說以後你要是修煉到家了,生個氣,肯定能死不少人,都是被你給嚇死的。”
她認真的說着,惹得君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這藍翎,就是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天天毒舌,真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的舌頭也給毒到了。
見君雙真的不會對着自己生氣發火,藍翎放下心來,湊過去低聲問道:“哎,你是真不打算原諒君老大了啊?我看他也挺可憐的,說什麼你都不理他,嘖嘖嘖。”
“哦,你看他可憐,你去原諒他啊。”君雙悠悠道。
藍翎立即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忙就退開了:“我錯了,君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看誰可憐也不該看君老大可憐,我原諒誰也不該原諒君老大。”轉眼一瞧旁邊的南希正兩眼茫然的看着自己,忙就伸手攬住南二少的肩膀,訕笑道,“要說可憐也該說南二少可憐,原諒也該原諒南二少來着,我瞎了眼的才覺得君老大可憐,嘿嘿嘿,君大小姐你說是不是啊。”
南希被她一攬,本來就茫然的神情,變得更加的茫然了,完全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怔怔的看着藍翎在那賠笑,茫然無比。
君雙連個眼神都懶得奉告:“瞧你那傻樣。”
“對對對,我就是傻樣。”藍翎立即接話,吹噓得簡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我這個傻樣哪能比得過你君大小姐啊,聰慧聰穎,心靈手巧,蕙質蘭心,聰明絕頂……”
藍翎一口氣把自己會的所有誇讚之詞都說了出來,說得南希幾乎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這才知道,爲什麼藍家是被譽爲整個天朝教育界裡的最高決策人,就連大小姐都是這麼的博學多才,藍家其他人還能差到哪裡去?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誒,瞧瞧,連他這麼短時間的和藍大小姐接觸,都受到了影響,可見藍家的教育真的是全天朝最好最全的存在。
君雙聽着那一連串的讚美之詞,終於是被逗笑了。
笑容雖淺,但畢竟還是笑了。
藍翎頓時眼睛一亮,哈,有戲。
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君雙擡手拍了拍藍翎,語重心長般的道:“真是委屈你了,肯這樣誇我,肯定是收了老不死不少的好處吧。”
“嗯,沒什麼好處,就是過幾天君老大會再贊助我們南華一筆錢……”
藍翎順口回答着,話沒說完,立即就噤聲了,然後哭喪着一張臉,乞求的看着君雙,就差給她跪下了:“君雙,君大小姐,我這不是被逼的嗎,你也知道我們藍家哪能比得上你們君家啊,君老大一拿噱頭壓我我哪敢反抗呀。”
她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完完全全就把剛纔君老大暗中許諾給她的話全盤托出,唯恐有一點點的隱瞞。
君雙不說話,只看着她,看得藍翎渾身發抖,索性豁出去了,把自己給貶低得什麼都不是,把君雙給擡高得飄飄欲仙。
而那邊的君傾聽到了,也是更加的鬱悶了。
連藍翎都失敗了,看來他今晚想要取得小雙雙的原諒還真是難上加難。
唉。
君傾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苦惱萬分。
過了許久,客人們一波接一波的告辭,秦家人也都是起身相送。
君雙也是慢悠悠的起身來,回到了君傾的旁邊。
見她主動過來,君傾也知道她氣還沒消;也不敢怎麼樣,伸手讓她挎着了,然後兩人一同向秦爸爸秦家主告辭,就離開了秦家。
這時候,客人們都已經走完了,被秦家人送到了小區門口後,就坐上自家的豪車回去了,沒有多留下來的。住在了小區裡的也都是各回各家,這快大半夜了,沒誰敢出來晃悠的。
於是路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慢悠悠走着的兩人。
君雙的身上已經披回了披肩,裹得結結實實的,這大晚上的着實有點冷。她漫不經心的看着路邊一家家豪華奢侈的別墅,一個眼神都不給身邊的人。
很快,越走越遠,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還在生氣,君傾也不敢說話找罵,只是視線卻是不經意的掃過了路邊的黑暗,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
應該要出手了。
眼看着再過一分鐘就要到了1號的君家別墅門口,君傾默數着時間,數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猛地一把就上前摟住了君雙,同時身體向後一倒,他整個人以一種極爲高難度的動作,懷抱着君雙平平下腰,他的雙腳卻是牢牢的定在了地上一般,絲毫不動,身體則是呈現了將近四十五度角的下彎着,看得暗中的人簡直要驚歎出聲。
這君家老大的實力和反應力,當真是不可小覷,連這都能躲得過去!
而就是這一個下腰,在君雙的感應之中,好像有着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從她背後划過去。
不,不是悄無聲息。
等到那東西划過去後,兩個人還沒站起來,才聽一陣刺耳的音爆聲沿着剛纔那東西劃過的地方響起,竟然是剛纔那個東西速度太快,超過了音速。
君雙面容陡然一肅。
這樣快的速度,分明是想要一擊必殺她的。
那麼,爲什麼要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來殺她?
君雙腦子飛快的運轉着,想起剛剛在秦家別墅裡所發生的一切,想起剛纔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想起剛纔君傾那完全不合常理的表現和話語,突然的就明白了。
難怪從長軻跟她告白的時候開始,君傾所表現的就和平日裡一點都不一樣,因爲他根本就是知道,今晚上秦子柔的生日會結束後,他和她絕對會遭到什麼變數!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這就簡單了,原因在長軻的身上。
因爲長軻不該是在今晚這個時候,這個場合告白。這不僅不符合長軻的原則,更不符合他作爲殺手的一個身份,尤其是君傾還在場,他更不該如此。
可他今晚偏偏就這麼幹了,幹得光明磊落,生怕生日會上的人有一個是不知道的。
而他這樣幹了的結果,就是讓君傾知道了長軻這是故意的,再聯想到君雙前幾次被暗殺的經歷,索性將計就計,也故意的不在意君雙被人給告白。
當然,這並不是說長軻就是這次暗殺的罪魁禍首,同樣的,也並不能說長軻就是站在了君雙這一邊的。因爲如果長軻是真心喜歡君雙,就不該以這樣委婉到不能再委婉的提示,來告訴君雙她今晚會有危險,而應該老早就告訴君雙,今晚有人要暗殺你,你千萬別來秦家。
可他並沒有那樣做,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因爲誰也不知道,他所說的喜歡君雙,到底是真是假?畢竟他是一個殺手,想要僞裝什麼,那簡直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君傾不在意別人挖君雙牆角,這不就表明了他和君雙的關係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好麼?而後來他更是直接把君雙給惹怒,就算是道歉也沒法讓君雙消氣,甚至是君雙離開他的身邊他也不在乎……
這就給了暗處的人一個假象,他和君雙是可以分開的,只要瞅準了那麼一點的空隙,就絕對能把君雙給殺死!
這樣的認知,一直持續到剛纔君傾有意無意的和君雙走路的距離拉大,大到就算是他想要在第一時間救援君雙,在別人看來也是根本來不及的距離!
但暗處的人怎麼也想不到,這樣能讓君雙必死無疑的距離,卻還是抵不過君傾的有心算無心。
其實不止是君傾算了這些人的無心,同時他也算準了君雙的無心。就好比之前還在秦家裡的時候,君雙雖然感到了不對勁,但始終還是沒有剝繭抽絲的想下去,而是順應着他的有心生氣了,一切都是完美得天衣無縫,全部按照他那一瞬間的計劃來的。
那一瞬間,指的就是長軻對君雙告白的那一瞬間!
他在那短短一瞬間的時間裡,就已經做出了這個計劃!
不可不說,君傾實在是太腹黑,黑到無止境,黑到無與倫比,黑到驚天地泣鬼神!
想明白這些後,君雙立即咬牙切齒的看向這個黑到不能再黑的人,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回頭一定要揍死你!”
居然敢把她也給算計進去,最重要的是,還不告訴她!
特麼的!
這事情大發了,不好好揍死他她絕對就不是君雙!
君傾聽了,知道她是想通了,但還是苦笑了一聲,果然氣還是沒消的:“好好好,怎麼揍都行,把我臉揍成幾半也沒關係。不過現在不是你揍我的好機會,小雙雙,你看那些人……”
“一個不留,全殺了!”
君雙正在氣頭上,手非常乾脆的一揮,給那些隱在了暗處的殺手們直接下了死刑。
話音落下,強大的意識就感應到又是幾個東西悄無聲息的而來,君雙手一推,就離開了君傾的懷抱,就地翻了個身,雙腳一錯,漂亮的高跟鞋上瞬間就騰起了赤紅的火元素,熊熊燃燒着,對上了那無聲襲來的東西。
這時候,君雙纔看清楚,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顆顆被加了超過了聲音傳播速度的子彈。
她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戾氣,腳下像是踩了一片火海一般,猛地對着那幾顆子彈踢出,一道道通紅的火焰就離開了她的雙腳,燃燒着衝向了那幾顆子彈。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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