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宣勾起薄脣,輕輕地拍了拍青葵的面頰,笑道:“乖,你贏了的事。我自然答應你。”
他雖作爲魔族,可沒食言的習慣。
單單從這一點來講,就比某些仙族好得多。
聽到九幽宣肯放她一條生路,青葵高興地眼淚鼻涕都要蹦出來。
她連忙抱緊舊魔王的佩劍,用着渾身僅存的一點法力捏個訣,腳底下瞬間浮現出一朵雲層,在黑暗的破舊宮殿中很是特別。
由於法力耗散得差不多了,方纔與陸墨離的搏鬥又耗盡了渾身體力。再加之她來之前下體被狠狠地凌丶辱過,現在幾乎是一個廢人狀。
腳下捏出的雲層也十分稀薄,似乎隨時都會散去。
然而她想離開這兒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她要榮耀地回仙界,榮耀的摘取桂冠!
——她青葵,一個人,什麼都可以!
看着青葵踉蹌跪在雲層上慌忙想要逃離的模樣,九幽宣冷冷輕蔑一笑。
仙族一把佩劍就能引得自相殘殺。
所謂的功勳、功勞,只是徒有其表。
對於真正能立功德之人從不加以稱讚,而對於那些能夠吹鼓自大之人,反倒信任有加。
畢竟,他們拿得出——‘勝利證明。’
——這樣的仙界,如何不亡?
“對了。”
九幽宣恍然想到了什麼,灰色瞳眸中透出一絲清明,他仰着頭詢問道:“青葵,方纔你能殺她,你爲何不動手?”
‘方纔’——指的是她與陸墨離爭奪佩劍的那段時間。
受傷的陸墨離十分明顯的不是青葵對手,那時青唯雖在遠處,卻也身負重傷,那時他與鳳鳩二人打鬥得激烈。
有人傷青唯,鳳鳩定然會救。
但依照青葵對青唯的恨意,爲了殺青唯而魚死網破也並非沒有可能。
然而她卻固執地在那裡與陸墨離爭鬥,爭搶這一把佩劍。
僅僅是因爲‘佩劍’背後有着她想要的榮耀嗎?
青葵回眸,一身衣衫早已變得破破爛爛。
她從死亡線上掙扎許多次了。沒有一次是自己逃出來的,幾乎都是因爲他人放過,然而能活着便是好的。
聽着九幽宣詢問的話語,她有些發愣,半晌,她回之一笑,琥珀色的瞳眸有着同青唯一樣的傲慢:
“想殺她,想怎麼樣殺她,是我的事!”
她想殺過青唯許多次了,當初還偏執得瘋狂,後來愈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愈是想要將青唯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她想要去破壞青唯所擁有的一切,想要報復,想要將一切的東西施加在青唯身上。
可她也不明白,那時明明是大好時機,她能夠殺掉青唯的時機,她卻未取動手。
……罷,不想,不想。
——她青葵,可是一直這麼傲纔對。
青葵這般想着,再度捏訣時,胸腔間一陣巨疼,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似的。心脈逆流,她連忙捂住脣瓣。
胸口痙攣一陣,再攤開掌心時,手掌之間有一灘血紅色的肉塊。
這種痛苦讓她倒吸口涼氣,同時感到焦慮。
這具軀體,感覺撐不了多久了,她得趕緊回去,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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