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炎眼神很冷,緊抿着薄脣,下巴繃得很緊,一句話也不說,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伏炎,你現在傷勢怎麼樣?那夜你急着迴天界,是回來療傷吧,你告訴我,你傷到哪兒了,哪裡不舒服,我要怎麼做。”
“神魔有別,回去吧。”
麥小豆睜着圓圓的眼睛,滿臉震驚。她沒聽錯吧,伏炎說什麼,神魔有別,讓她回去。
“伏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而伏炎沒再理她,轉身回了殿內,隨即大門緩緩合攏,將她隔在門外。
麥小豆整個人都傻了,她怎麼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呢,現在這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伏炎,你到底怎麼了,是受傷了,還是你迴天界後發生了什麼事。我跟你是夫妻,夫妻不該患難與共嗎?”
任她說破嘴皮,伏炎再也沒出來,也沒回她的話。
麥小豆完全搞不懂狀況,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去問定福跟司命,他們皆是一片茫然。
於是她再次回了魔界,因爲伏炎變得奇怪,是在大戰之後,她想,此事青芒應該會清楚。
當她回到魔界,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之後,青芒卻沉着臉不說話。若是往常,以青芒的性格,聽到伏炎受傷了,他還不得笑暈過去。
可這一次,就連青芒都有些反常。
“青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伏炎到底怎麼了?”麥小豆見他半天不說話,搖晃着他的胳膊,急切地問道,“說話啊,在你們滅殺掉後羌之後,伏炎就突然回了天界,可我去找他,他卻不理我。”
“停停停。”青芒將自己的胳膊從她魔爪下抽出來,“這樣吧,我去天界找他。”
麥小豆眼中閃爍着亮光,聞言,嚯的下站起身,拽着青芒就要走:“走,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別去了,留在魔界等我。”青芒看着她滿臉的失望,不忍地別過頭去,“等我去查清楚了,再回來向你彙報。”
“好,你速去速回,我等你。”麥小豆實在不知該怎麼樣了,只得答應他。
在青芒走後不久,魔界迎來了一位稀客。
“你來幹嘛?”麥小豆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紅紅的。
“小豆,爲師過來看看你。”
麥小豆態度不怎麼好,語氣也不禁冷了幾分:“我很好,不勞您費心了,若沒事的話,請離開。”
高大富苦笑着看向她:“小豆,爲師希望你能像在高碧山時一樣,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無拘無束。”
“呵!”麥小豆冷笑一聲,“像在高碧山一樣?高大富,你哪有臉說出這話。”
“麥小豆!”從來了後,便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陸香雪,突然開口呵斥她,“你怎麼跟師父說話呢,你當真以爲,後羌不堪一擊嗎?他爲何那麼容易就被你們滅殺,若不是師父……”
“香雪,閉嘴。”高大富睨了眼陸香雪。
麥小豆眯起眼睛,目光射人地看着陸香雪:“到底怎麼一回事,說清楚。”
陸香雪看了眼高大富,又看向麥小豆,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師父在後羌體內下了毒,導致他功力受阻,因此你們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滅殺。”
高大富在後羌體內下毒,麥小豆搖着頭:“這種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陸香雪冷冷地看着她,“麥小豆,你真是沒一點良心。當初在高碧山,所有弟子中,師父最喜歡的就是你。”
麥小豆沒理會陸香雪,轉眸看向高大富:“我想知道,你起初爲何要幫着後羌,現在又爲何倒戈。”
高大富無奈地嘆道:“我幫的是正義。”
“你幫的是正義?”麥小豆覺得他這話還真是夠諷刺的,冷笑道,“那你的意思,後羌是屬於正義的代表。”
“唉。”高大富又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便跟你說實話吧。”
麥小豆冷然道:“說。”
“貧血第一次來堯光找我時,手中拿着一尾孔雀羽,相信,你應該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
麥小豆沒說話。
高大富看了她眼,笑道:“看你這表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然後便聽他沉沉地講訴了一個古老悠久的故事。
洪荒妖獸時期,因爲藍孔雀可以解百毒,所以導致整個孔雀一族,慘遭滅門。在高大富瀕臨死亡之際,被後卿所救,那時後卿還不是殭屍,而是黃帝手下的大將,後來兩人成了過命的兄弟。
在涿鹿之戰中,後卿身死,復活後成了殭屍始祖,不過他仍有意念存在,也不像後來的殭屍那樣需要吸人鮮血。後卿死後,高大富收養了後卿的兒子後羌,但後羌畢竟是殭屍,他的存在,會牽連到高大富,於是後羌長大後,便主動離開了高大富,並拜入贏勾門下,成爲他的首席弟子。
聽到這,麥小豆總算是聽出了點道道,難怪高大富當時會幫着後羌,如今聽他說了實情後,便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
高大富突然問道:“你可知孔雀一族是被誰屠殺的?”
麥小豆茫然地搖頭,她怎麼會知道,但卻隱隱感到不安。
“帝俊。”高大富平靜地說出來,“鴻蒙之初,天界之主帝俊,他的妻子夢然,也就是當時的帝后,夢然身中劇毒,於是帝俊便要找出藍孔雀給她解毒。若是尋常之毒,獻出一點血,我們並不會拒絕。可當時夢然的毒很奇特,要的是藍孔雀之心,方能解毒。”
麥小豆接上他的話,回道:“而你們不同意,所以便遭受到了屠殺。”
“沒錯,呵!天界之主,上古真神,便爲了一己之私,濫殺無辜。”說到這,高大富渾身驀地衝出一股殺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
“所以師父當時選擇幫後羌,一方面是念着舊情,一方面是出於私心,你想借他的手,替你滅了天界。”
高大富朝她投去讚賞的一眼:“沒錯,最初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後羌他畢竟是殭屍,我只是想復仇,但本意卻不是要三界毀滅,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瘋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