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冷笑:“小丫頭,這麼快就想抽身,怕是沒那麼容易。你當我魔界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麥小豆挺了挺胸膛:“那你想怎麼樣,我一介女流之輩,成了親,難不成還當魔君,帶着一幫大老爺們,天天四處打架。”
“本尊剛出來,還不太適應現在的環境,你幫我再打理些時日。你放心,到時候,就算你想當這個魔君,本尊也不允許,在我的地盤,只有一個老大。”
“那行,就按你說的做。”
青芒笑着摸了摸她頭,儼然一副長輩寵愛小輩的模樣:“唉,就要嫁人了。想當初,我選你時,你還是個小姑娘。”
“什麼?你選我?”麥小豆表示不太明白,“魔尊大人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原本一直在默默吃桂花糕,毫不關心他們對話的黑團,此時都忍不住停下來,擡起了頭。
麥小豆見青芒不回答,又問道:“青芒,你剛纔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選我。”
“哈哈……沒什麼,來,吃月餅。”然後他看也沒看,順手拿了一塊月餅,剛咬了一口,便呸一聲吐掉,然後一看,竟然是被人咬過的,他怒問,“誰咬的?”
黑團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老子咬的。”
麥小豆一看,一堆月餅,全是月牙形狀,儼然是被人精心咬過的。
青芒臉色黑了黑,然後一把將月餅扔掉,並嫌棄地擦了擦手,仍嫌惡心,便起身去靈泉洗漱,一邊走還一邊嘀咕:“難怪有股貓屎味。”
黑團舉了舉爪子抗議:“老子是熊貓,不是貓。”
“你是貓中的熊孩子,所以叫熊貓。”
“……”衆人。
原來青芒也有開玩笑的時候,雖然很冷,並且一點都不好笑。不過這也是一種進步,有進步就是好的。
餅子節過後,很快就到了十七號,這天晚上,麥小豆一夜都沒睡好,一睡着就是夢,夢中一會兒是伏炎,一會兒是黑團,甚至還夢到了那隻早已消失許久的狐狸。
她蹭的下從牀上坐了起來,便再無睡意,起牀下榻,走到殿外,聽到宮中傳來青芒喇叭般的吼聲:“把那邊的紅燈籠掛高一些,高了他們纔看得見。”
麥小豆正想笑,接着又聽到了黑團的聲音:“把結界設置得牢固一些,哼,纔不要虛僞男輕易進來。”於是她臉上尚未成形的笑,便這麼扼殺在搖籃。
然後又聽得青芒的附和聲:“對,小貓說得對!把結界都設得牢固一些,不能讓伏炎那個僞君子輕易進入我魔界。”
黑團抗議:“老子叫黑團,不叫小貓。”
“好,那以後本尊叫你小熊。”
“老子叫黑團。”
“小熊。”
他們因爲名字吵了半天,麥小豆聽着四處傳來的嚷嚷聲,整個人都清醒了。夜風微涼,她攏了攏衣衫,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竹林深處,看到了在風中搖擺的鞦韆牀。
她走過去,坐到了上面,施法讓鞦韆牀自己蕩了起來。宮中的聲音,已然小了不少,但偶爾仍舊能夠聽到黑團跟青芒的爭吵聲,一會兒是因爲名字,一會兒又是因爲別的。
她仰着頭,透過層層竹葉林,看向高空,也不知,明日高大富會不會來?其實十五號那天,她就送了信過去,只是一直沒收到回信。
不管怎樣,在她身爲凡人的時候,他是她的師父。高碧山那些年,不是說想抹去就能抹去的,明日成親,她還是希望他可以來。
只是……都到現在了,他還沒回信,也沒有來魔界,想必,他是不會來了。
呼……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任風吹在身上,涼涼的。
不多時,睏意襲來,她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夢中是一片麥地,她看到一隻白色的小老鼠,賊兮兮的四處看,趁人不備,偷偷躥進了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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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一隻狐狸從天而降,砸在了麥地旁。小老鼠從麥地出來後,便看到一隻漂亮的銀色狐狸,狐狸有九條尾巴,像是孔雀的屏,鋪散開來。而他身上已經染得血紅,也不知哪處在流血。
小老鼠嘴裡叼着一截麥穗,小心翼翼地來到狐狸身旁,正要拿爪子去碰他,想探一探他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就找夥伴來分食他的肉。不料他竟然睜開了眼睛,小老鼠嚇得掉頭就跑,回到洞穴後,過了許久她纔敢探出頭來。
想到麥地旁那隻流着血的狐狸,小老鼠又大着膽子從洞裡走了出來,然後再次來到麥地,見狐狸已經閉上了眼睛。於是小老鼠又試探性地走了過去,拿爪子碰了碰他,只是這一次,狐狸沒再睜眼。
難道是死了?小老鼠心下一喜,想着可以分食狐狸肉了。然而心底剛冒出這個想法,便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小老鼠便將爪子伸到狐狸鼻翼下,發現他竟然還有呼吸,也就證明沒死。
最終小老鼠沒有吃得成狐狸肉,並且還召集夥伴,將狐狸搬去了老鼠洞旁。
麥小豆站在老鼠洞外,怔怔地看了半晌,心底不禁感到詫異,這畫面好熟悉,可不就是她當初的經歷麼?然而還沒來得及想通透,突然間畫面跳躍。
還沒回過神,便看到一黑白的熊貓,正哼哧哼哧地往山上爬。而山頂上,仍然是那隻老鼠,只是比先前好像大了不少,正自個兒歡喜地玩着,一會兒變人一會兒變鼠。當她剛變成老鼠的時候,那隻熊貓便爬到了山頂上。
“哎呀,居然有隻老鼠,老子都餓慘了,正好把你烤了吃。”
說着,熊貓便伸出爪子準備將老鼠抓起來烤了吃,就在他爪子伸過來的瞬間,老鼠一閃身變成了人。
麥小豆是被人搖醒的,一睜眼,便看到青芒跟黑團放大的臉,白美麗一臉委屈地站在他們後面。
“啊!你們兩個幹嘛呢?”
青芒擡手給她了一記暴慄:“我們四處找你,你居然躲在這兒睡覺,別睡了,你得去洗漱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