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說道:“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你再不交待,我就將這碗黃泉湯灌進你的肚子裡。不過你也不用怕,因爲我還有一碗幽冥水,它比冰還要冷了上百倍。一至冷一至熱,到時都餵給你喝了,你肯定不會燙死也不會凍死的。”
只會冷熱交替,生不如死!
“姐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你爲什麼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孫媚媚驚恐的後退着,嚇得臉色煞白。
剛剛杜秋只不過潑出來一兩滴,就燒了那麼大一塊土地。連她的衣裳都差點兒燒起來,多虧了她躲得快。
將這樣一碗可怕的水喝進肚子裡會是什麼情形,她根本沒法想象。
“他們是外人?你是什麼?自己人?哧……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杜秋不屑地笑了聲,“跟獨孤傾歌和獨孤舒羽比,你在我眼裡,屁也算不上好吧!”
以獨孤家兩兄弟的本事,再加上爹當年離開時給他們的物資和教給他們的那些東西。孫媚媚就算有那一羣屬下,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一點,從天祈皇室公然派出皇室暗衛和婢女住進羅蘭國皇宮中看護羅蘭外公,羅溫狄卻不敢拒絕就能看得出來。
若不是孫媚媚提前拿到了保命符,天祈國怕是早就直接攻打到羅蘭國來了。
還容得下她跟羅溫狄在那邊囂張地打壓四方堂!
孫媚媚怎麼裝可憐裝傻套近乎都沒用,杜秋完全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金剛不壞到誰也找不到空子。
她頓時再也裝不下去的撕碎了僞裝,怨恨地瞪着杜秋說道:“你不就是恃強凌弱,有什麼了不起的?真不明白娘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生出你這種無情無義,冷血殘酷的女兒。”
杜秋笑了笑,突然擡手,以內力捲起幾顆黃泉湯的湯珠子,曲指一彈,那岩漿一般的湯水頓時就朝孫媚媚飛了過去。
這是她的習慣,三句道理說不通,就會改成直接動手。
就是這麼粗暴!
“啊!”
那恐怖的紅色水珠子飛射過來,孫媚媚驚慌的想逃,卻發現自己的速度怎麼也及不上杜秋的。無奈她只好擡手抵擋在臉上,但那四五顆湯珠子卻一下子就將她袖子燒爛,全都鑲進了她的手臂裡面,痛得她撕心裂肺的跌坐在地上慘叫了起來。
衣服也着火了,她慌張的拍打着,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杜秋端着碗一步步走過去,臉上是在笑着,眼神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有那麼大的膽子,一直在我面前顧左右而言他,是料定我會看在我孃的面子上,不會對你動手吧!那可真是抱歉,你這猜測錯的實在離譜。”
其實,她對孫媚媚還是有誅多忍耐的。
否則,像她這樣,明知道瞞不過去還不停的作戲裝無辜的小白花,她連裝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交待爭取從輕處置也不知珍惜,非得逼到她動手,也是皮癢。
孫媚媚是真的以爲杜秋不會動她,拿出那什麼黃泉湯來,都只是嚇她的。否則,她恐怕早就動手了。
畢竟,公子秋脾氣不好的傳言,天下人都知道。
而且,她身份夠高,實力夠強,的確沒有人有那個資格讓她忍耐。但凡能讓她忍耐的人,肯定是她在乎的人吧!
她以爲自己就是那個杜秋在乎的人,畢竟是親姐妹。可是她想讓杜秋把她當妹妹,卻忘了自己根本就從沒有將杜秋當成姐姐。
沒有付出,只想要回報的人,這下子終於是踢到鐵板了。
杜秋淡淡笑着,手再次擡起捲起了一些黃泉湯,孫媚媚親自體驗過那種痛苦的感覺了。正是惡人還需惡人磨,杜秋的冷酷,讓她再不敢認爲自己還能得到特殊對待。
“我告訴你,不要弄了,放了我吧!”孫媚媚尖聲哭叫着抱住臉,生怕自己的臉被毀了。
“說!”杜秋沒有收回黃泉湯,隨時準備着她再敢撒謊的話,還要接着警告。
孫媚媚心中再是氣恨,此刻也只能忍着,她哭着說道:“我要見娘,我只跟娘說。”
杜秋的回答,是直接將黃泉湯彈了過去。孫媚媚的頭髮頓時被燒着了,她驚怕的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好不容易纔撲滅了火,又怕又累地趴在地上嗚嗚的直哭:“娘,救我,媚媚要死了,要被姐姐殺死了。娘救我,嗚嗚……”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最討厭冥頑不寧的人了。”杜秋淡然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
“不用了!”孫媚媚突然擡起頭來,滿臉眼淚,眼睛卻腥紅,仍然沒有半點的反悔與認錯。她怒聲喝斥道:“你有種就殺了我,有羅蘭皇后給我陪葬,我賺了!”
杜秋輕輕一笑:“那我恭喜你了,一路走好!”
說着,就走到孫媚媚身邊,揪起她的後衣領,將手中的黃泉湯往她嘴邊送去。
孫媚媚沒想到她竟然連羅蘭皇后的魂魄也不要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不要,我說了,我說了……”
杜秋沒有再接着往她嘴裡送,但是爲了讓她老實點,還是假裝手一抖,潑了一點下去落在孫媚媚身上,頓時痛得她又一次開始滿地打滾。
等她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杜秋開口了:“你不用妄想我娘會來救你了,我爹爲了讓她忘記你孫景善那個小人給她帶來的傷害,已經抹殺了我娘二十多年的記憶。所以,我孃的世界裡,永遠都不會再有你的存在。”
“不過,你想的也不錯,憑你是我娘生的這一點,我便不會要你的命。可是,我能將這碗黃泉湯從你頭頂淋下去,把你身上的皮肉都燙一層下來你信不信?我不會殺你,可是惹到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如同一塊巨大的天降殞石,將孫媚媚因爲自己是公子秋親妹妹的優越感堆砌起來的心靈城堡,轟然砸塌。
她看着杜秋手中端着的那一碗盪來盪去,彷彿隨時都會潑到她身上來的恐怖液體,最終還是不甘地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