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更寧願相信,夜江越是早有準備。
他早就知道他們那兩天會不在安寧,因此提前就做好了襲擊的準備了。
杜秋問道:“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尋找那個藥婆子的下落?”
那位大皇子跟真嵐皇貴妃模樣的確是太過相似了,若站在一塊兒,說他們不是母子都沒人信。
雖說人有相似並不奇怪,但陌生的兩個人,相似度太高的話,機率實在太小。
再加上明顯那位出現的時機這般蹊蹺,這事值得推敲。
“不必了。”獨孤永夜說道,“他是真是假你我心中有數便成,反正宮裡那位也沒有讓他繼位參政的打算。我們專心對付夜江越便可,只要他跟夜月倒臺了,弄清那位真假皇子身份的事情,等小三自己去做。”
傅雲儀的傷他看過了,才知道宮裡那位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即將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找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這會兒正是最開心最興奮的時候。若在此時告訴他這兒子是假的,他是冒充了他的兒子跑來算計他的,那人恐怕會承受不住這打擊的吧!
杜秋嘴角抽搐了兩下:“老三就老三,喊什麼小三啊!聽得怪怪的。”
沒有再說獨孤長天的事了,心下卻打定主意,一定要親自揭穿他假皇子的身份。
關於父皇偏心眼兒傷無憂至深的事,她心裡終歸還是不服氣的。
獨孤永夜笑着揉了下她噘起的嘴角,難得的沒有因爲她提起其他男人而吃醋。
同一時間,奉命前去給羅蘭皇太孫送信,並迎接羅蘭帝后的獨孤長天一行人在出城往羅蘭國的方向行駛了三天之後,雙方終於碰面了。
第一眼看到與女兒模樣肖似的獨孤長天,羅蘭皇后自是悲喜交加,當即抱着人痛哭了一場。羅蘭帝雖然表現沒有那麼明顯,卻也是激動的紅了眼眶。
雙方碰面時是下午,其實還早得很,但羅蘭帝后爲了跟初次相見的外孫說話,都不着急趕路了,直接就宣佈了原地紮營。
傍晚,夕陽沉沒,單薄的蓬布外寒風呼嘯。
“哥,我能進來嗎?”只聽得門外一聲嬌俏的呼喊,獨自悶聲喝酒的羅溫狄頓了下才回道,聲音低沉。
羅婉碧掀簾進來,就見他擡高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俊逸的眉宇,緊緊往中間收攏,擠出幾道褶痕來。
“哥哥不開心,爲什麼呀?”羅婉碧提起酒壺,給彼此都倒了一杯酒,巧笑着問道。
其實她當然知道哥哥爲什麼不高興,這麼問,不過就是爲了挑起話頭而已。
羅溫狄臉色沉鬱地說道:“婉婉你說,難道血緣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親孫子跟養孫子,差別怎麼就那麼大?”
他們兄妹之間向來是無話不說的,妹妹自幼冰雪聰明。別看是女子,卻有着不俗的大局觀。這些年,正是因爲有了她的扶持與幫助,他這個皇太孫的位置,才漸漸坐穩了。
而且也知道她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因此在她面前,不需要僞裝。
羅婉碧淺淺一笑,說道:“把你兒子抱走,換一個別人的兒子給你,你幹嗎?”
羅溫狄噎了下,也知自己,皇室的血緣自然是極爲重要的。只是,他還是不服地惱火道:“可是他們忘了,這些年來,是誰在孝順他們了嗎?”
獨孤長天一出現,就佔據了皇祖父和皇祖母所有的視線,這會兒人還留在那邊的帳中一家三口享受在倫之樂呢!
那人臉像蒙了層假皮一樣,從頭到尾無表情,也不樂意說話。可是,不用他討好,皇祖父皇祖母就已經疼惜到,恨不能將天底下所有的一切好東西都捧到他面前任由他挑選了。
只要有獨孤長天在,皇祖父皇祖母立刻就能將他忘到身後,說是一家人吃飯,卻將他排除在外。
自己做了他們十幾年的孫子,在他們心裡,自己竟然只是個外人。
他當然不是吃醋,只是獨孤長天的出現,和皇祖父母對他的熱情與親近,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羅婉碧溫
柔道:“你不想孝順的話,多的是人爭着搶着孝順。”
他們是一國帝后,只要他們說一聲,天底下超過九成的人便是打破頭也願意爭搶着孝敬他們。
“而且,哥哥孝順他們所得到的報酬,比付出可要多了千百倍。買賣這般合算,哥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你到底是來安慰我,還是打擊我來的?”羅溫狄再噎,他‘砰’的放下杯子,臉都氣黑了。
羅婉碧卻並不爲他怒氣所動,她優雅地放下酒壺,瑩白如玉的指尖勾了下鬢角的碎髮,她輕輕道:“兩者兼有之!”
“是嗎?我怎麼只感覺到了打擊?”羅溫狄沒好氣地冷睨了她一眼。
羅婉碧笑說道:“那好吧!我不一邊安慰一邊打擊你了,我換成全部的安慰。此翻皇上肯讓哥哥回去監國,放心將羅蘭的權政全部都交到哥哥手上,這表示他對哥哥是絕對信任的。哥哥應該高興纔是,怎麼反倒還愁眉苦臉的?”
羅溫狄冷笑着,很是不以爲然:“呵,說什麼信任?不過是因爲從前沒得選擇罷了!現在獨孤長天回來了,他們眼裡哪裡還能看得到我?”
獨孤長天是天祈的皇長子,原本他不該擔心的纔是。畢竟獨孤長天獨孤不姓羅,他還是天祈帝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按理來說,天祈帝不是應該將天祈國傳給自己最受寵的兒子的嗎?
可是這段時間,他卻看得很清楚,天祈帝根本注沒有要更換皇儲的意思。而且長了眼睛的人估計都能看得出來,只要永夜太子不肯放手,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什麼。
獨孤長天沒有天祈國的繼承權了,他會不會把主意打到羅蘭國上?
他母親是皇祖父皇祖母唯一的親生孩子,照着皇祖父母寵他的樣子,只要他開口,那自己前面十多年的努力,恐怕都要白費了。
他不甘心!
自己耗盡心思精心呵護了十幾年的果樹,好不容易纔熬到即將成熟時,竟有人跳出來想要摘取那唯一的果實。
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