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永夜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寒氣森然:“臭女人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噗……”杜秋噴笑,“誰讓你不理我!”
相比起適才的頹然,他還是這樣凶神惡煞的樣子順眼多了。
獨孤永夜微微一怔,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也會在意他理不理她嗎?
伸手一攬,就將彼此抱與被抱的位置轉換,他靠着石壁將她攬進懷裡:“不是說有話要跟孤講!”
“嗯。”杜秋點頭,問道:“之前我不是說你身上有隻活物嗎?你記不記得,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獨孤永夜沉吟了片刻,才道:“很多年前,有個人跟我說,媚絕子根本就沒有解藥。唯一解決它的方法,就是用吞噬魔毒的靈蟲暫時剋制。他餵我吃了一顆雄蟲卵,說將來身體裡面有雌蟲卵的女子,就是我唯一碰了不會死的女人。”
所以,當年她那樣對他,他不僅沒死,反而催使體內蟲卵孵化。以至於以後的日子,因爲有了噬毒靈蟲的剋制,而好受了許多。
杜秋眼神微微一閃,遲疑地問道:“這個人,是我爹嗎?”
“是。”獨孤永夜道,“他說會幫我找到適合種雌蟲卵的人,但他走了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孤從前並不知,他將雌蟲卵種到了誰身上,直到……”
直到當年郊外那一次意外,那時他以爲自己死定了。
卻哪料到三日後竟會醒來,命中註定他不該絕,遇到的竟然就是那個他唯一能碰的女人。可惜那時不知她姓甚名誰長什麼模樣,根本無處尋找。
“直到因爲花葯粉發現了我,然後知道了我體內有雌蟲,所以纔敢對我有性趣?”杜秋望着前方,這話問得淡然,但眸中卻十分複雜。
答案想必是肯定的吧!
她是他唯一的選擇,只要她還沒有醜成母豬,他就不至於太抗拒,因爲抗拒也是沒有用的。
而,杜宸九已經重傷昏迷了十九年,她身體裡面卻有蟲卵。也就是說在她還沒有出生時,他就已經將雌蟲卵種到了她身上。
他,爲什麼會爲了獨孤永夜,而選擇犧牲自己女兒一生的自由?
要知道,噬毒靈蟲這種東西種進去容易,要取出來可不是那麼難的。他這麼做,只能是飲鳩止渴,治標不治本,而且後果會很麻煩……
難道,是爲了趙紅蓮?
不,不對,空間裡面有那麼多傅漸離的畫像。杜宸九對傅漸離的感情,是不容懷疑的。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下頜被端住移過去,迷茫的視線對上獨孤永夜深遂的瞳孔:“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杜秋很肯定地回道,“我這人不喜歡計較,很多事情都寧願它糊塗着,得過且過。可是有些原則方面的事,卻是將就不得的。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不是!”
從前,他對男女之事是極爲厭惡的,直到遇上她纔開始改變。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因爲她體內有雌蟲,這讓她在他這裡一開始就有了先天的優勢,讓他不至於怨恨她。
然而,如果她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人,就算重逢了,他也絕不可能會爲了貪圖身體上的歡娛而勉強自己。
因此,想也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她兩個肯定的字。
但杜秋眸光並無太大變化,獨孤永夜不由冷冷一哧,道:“不信對嗎?那又何必問!”
隨手甩開了捏住她下頜的手,順便將她人也推開了想要起身。
不料杜秋竟一個翻身趴到了他身上,笑着將他按住:“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嘛,我沒說不信你呀!不能像你對我的信任一樣相信你,我只是慚愧,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罷了。難不成,你希望我隨口哄你說相信?”
“誠實,是你身上最最令人厭惡的東西!”獨孤永夜怨恨地瞪了她一眼,如何能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她對他有好感,但也僅僅只是好感而已,還遠遠達不到他所想要的高度。
“你要學會面對現實!”杜秋笑着將他嘴巴擠成小鴨一樣尖尖的翹起來,在上面啄了一口,才溫柔地說道
:“人性本惡,美好的故事一般只出現在童話裡。所以,不要將所有事情都想象得太過美好。因爲一旦希望了,卻達不到自己所期待的,人就會失望。失望太多,會讓人的心態變得消極,對周圍不能讓自己滿意的東西產生厭倦與逃避心理……”
獨孤永夜忽然問道:“你什麼都看透了,那你過得開心嗎?”
杜秋忽然啞口無言,噎了好一會兒後,才尷尬地訕笑道:“我只是不想,成爲一個欺騙你感情的騙子。”
最重要的是,他的感情是那樣的單純誠熾,燦爛而熱烈得,就像是煙火一樣!
她卻反常的是個慢熱的人,也許還不等她到熱起來,他的熱情就已經過去了。
說到底,原來也是有不安的啊!所以,都不敢全身心的投入。
“你是怕孤欺騙了你的感情吧!”獨孤永夜又哧了一次,道,“罷了,你當孤什麼也沒說。天晚了,回去吧!”
說話間,伸手抱了她起來走上岸,用內力蒸乾彼此的衣衫,替她穿上。
杜秋怔怔地看着面前動作生疏卻認真地幫她打着衣帶的男子,忽然笑了:“無憂,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這世上,我只接受兩個男人。一個是鬧鬧的父親,一個是我愛的也是愛我的男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了,可我至少是真心願意嫁給你的。”
獨孤永夜渾身一僵,寂冷的瞳孔中瞬起一道璀璨的流火。他猛地擡起頭來,大手一下子上移罩住了她的胸口:“秋兒,咱們還是提前洞房了吧!”
杜秋愣了下,隨即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滾!”
妹的,還能不能愉快地說話了?臭不要臉的……
果斷轉身就走,獨孤永夜捂着被拍紅的手,無奈地跟了上去:“不能洞房,你還誘惑孤?明知道孤受不得撩撥,成心欺負人是不是?”
話是不滿的,但眼裡的笑,都快裝不下了好麼?
她親口說出來了,雖然只是一個不能算完全肯定的答案。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本章完)